他们这些进入村子做事的汉子,在教人种棉、收棉、肥地、轮作之后,必定在各村子是堪比村长的存在。待大当家一举进驻桥头县后,有他们这伙人在各村看着,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吃下桥头县,还不叫人泛起水花。
现在大当家人还没来,村子里的农户就开始投诚,岂不是比计划更好,如何不叫赵力高兴。
“自然的,自然的。”村长咧着嘴,听赵力话的意思,这事能成。
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人家,大道理不懂,只晓得要跟着对他们有好日子过的人,至于朝廷?祁州就像是被朝廷抛弃的孤地,瞧瞧满祁州的土匪之患持续多长时间了,到现在都没派兵来缴。
地方官员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也不见朝廷换一个好点的衣食父母官,到这儿,也能看出朝廷对祁州完全不理会。既然朝廷都不管他们了,那他们换个管他们的,不也正常?
赵力双腿发飘的回到屋里,不想才过去了多少日子,他家院子竟然成了村里娘子郎君聚在一块的地盘。这会是下午,又过了农忙之际,过来姜郎君家一边做针线一边学认字的娘子郎君多的不得了。
有的还带着自家的娃娃过来跟着一块学,若不是怕人说闲,没准家里歇息的汉子都要一块过来,毕竟这可是认字。
“哟,赵力回来了。”有一爽朗的婶子见着人,高兴的同人打招呼不说,还吆喝其他娘子郎君,“看来今儿个咱们都要早些回去才是。”
“是嘞,小别胜新婚嘛,姜郎君今儿个咱们先学到这儿,明个儿再过来。”识趣的娘子郎君麻利的收拾针线,一转眼一院子娘子郎君都不见了踪影,叫想要拦着的夫夫二人好一阵无奈。
虽然说小别胜新婚,他们夫夫二人成亲后感情也好的不得了,可青天白日的,谁要做那档子事,岂不是叫人笑话。
便是赵力新修了房子,隔音比村子原来的土胚房好,也是不敢乱来的,毕竟这要是叫外人听了去,岂不是丢一辈子脸。
“在教村里娘子郎君读书?”赵力挠了挠脸,整日地里做事的汉子,自然都是黑的,便是这些日子在各村走动,多是在屋里,也不见白几分,才叫姜郎君看不着赵力麦色的脸上隐约透露着红。
“嗯,你说工坊也要教做工的人学字,我想着我也识几个字,冬日里也无事做,正好教教村里的娘子郎君,日后大当家要是开其他工坊,咱们村的人也能多去几个。”姜郎君说着,便打过温水来,叫一路走回来的赵力喝了解解渴。
“这是好事,我瞧村里的娘子郎君来了不少,连姑娘哥儿也来了,可见你教的好。”赵力自己学认字还是在山上,那时候他还年纪些,脑子不算笨,认字也快,不过比不过大头小六他们。
“哪里的话,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不过来的人多了,我还当真没法每个人都顾及上,只能每日教几个字,叫她们认熟了背住了,第二日第三日抽查。”
姜郎君晓得自己的本事,要说教的好,也没有,他不过学着赵力教他识字的规矩,套搬到眼下,过来学认字的娘子郎君有的也年纪大了。认字认的慢,比不得年轻的小姑娘小哥儿。
好在他一天也就教几个字,想着积少成多,只要学会一千个常用字,好些东西也都能学明白。
“温故而知新,是最好的学习法子。”赵力晓得学字不容易,像是山寨里,殷婶学字就学的辛苦,因为人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从前吃的不好脑子也不好使,都是阻碍学字的根源。
但又换句话他们这些泥腿子当真要学,自然没的说轻易放弃,一天不成就两天,两天不成就三天,总是能学会的。就像殷婶,如今不光学会了常用字,平日厨房账目也都是她在负责,有这样的本事,天下间哪里都饿不死。
“我道也是,刚学的几日,婶子她们个个在沙盘比划的字都缺胳膊少腿,一个个都急的要哭了,如今又过了些时候,已经记牢了二十多个字。”姜郎君对此很高兴,人嘛,最怕不是学不会,是不想学。
就说他教认字的事,红叶村还有谁不晓得,但也不是整个村里的娘子郎君都过来,也有老顽固认为娘子郎君认字没用,学了就有地方要她们了?工坊要认字的,但工坊也就要一百来人,也轮不上她们。
这般想的娘子郎君不在少数,殊不知这般做日后定是吃大亏的。
“方才村长同我说了些话,话里的意思是想说要投靠咱们大当家,秋税都想着不给县衙门,直接送到大当家手里。”赵力憋不住把话给姜郎君说了,他们二人也都是寨子里的人了,自然不怕夫郞泄密。
“这是好事啊。”姜郎君听得先是惊讶,后又兴奋,果真大当家有本事,都不必亲自出马,村长都想着要投靠。
“嗯,我道也是,只是眼下大当家去了江远府,还没回来,待明日我回山上一趟,寻一寻秦先生,问问他的意见。”
“合该的,县里最近我瞧着也有大动作,等大当家打江远府回来,指不定桥头县也成大当家的囊中之物了。”姜郎君自然不知自己这话会一语成谶,只想着桥头县早一日归大当家,他们的好日子便多一日。
“汲汲营营这些年,也总算到了收尾的时候。”赵力好心情的看着天空,天青色明,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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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沈让拉了缰绳,停下快马,前头就是黑熊寨的地盘,也不知道是黑熊寨有魄力还是没文化,起个寨名竟是因岭得名。
黑熊岭,黑熊寨,倒是不怕祁州境内寻不到黑熊寨的位置。
“沈让,咱们这是直接上山,还是要先拜山头。”他们也就三十人,若非真到了要救公子的时候,他们还是不想与黑熊寨的人硬碰硬,即便他们能一打二,也架不住黑熊寨的人多。
“先拜山头。”沈让从马上跳下来,牵着马走在古土道上,听空青说黑熊岭隘口有个茶栈,是黑熊寨人开的,也不知道此时是否有人在。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今日山下的茶栈里也有值守的黑熊寨汉子,又因商路无人,日日守着,这伙不是吃饭就是拉练的武夫个个打哈欠。好在今日没有苍蝇,又入秋,蚊蚋也少了,不怕有叫人心烦的小虫子扰人清净。
沈让过来的时候,黑熊寨的汉子也早看到来人,守在前头的汉子很有眼力,只消得看一眼,便能分辨出来人不是寻常过路人。
单看人走路姿势,寻常人走路多是佝偻着,少有身板挺直的。再看下盘,双腿每一步走的扎实,只有专程练过的练家子才会如此,换个寻常人,多是下盘虚浮,一个扫堂腿过去,多是要被撂倒了去。
这样一队人马看着便不是行商,经黑熊岭,怕是冲着他们来的。
茶栈里的郑铁打起精神,要说山上也无趣山下也无趣,他还连着些日子留在山下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着万一遇上突发情况再给大当家拐点人回去吗,可见皇天不负有心人,叫他给等着了。
“好汉可是黑熊寨人?”沈让抱拳,身为部曲是没机会和土匪心平气和说上话,一旦路上遇见,双方都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且黑熊寨的汉子是不是奇怪了些,一个个膀大腰圆,身板都要赛过他们这些世家精心养出来的部曲。单是看人又高又壮的身板,先头还有想一打二,只怕要二打一。
尤其是站在最前头的汉子,竟然比的他还要高,沈让作为北方人身高已经出类拔萃,竟然和眼下汉子比输了,不是常说南境这边的人比北面要矮些吗?
“正是,你们是何人?”郑铁想这伙人必定不是来剿他们的,三十来人给他们塞牙缝都不成,但要说来投靠也不对,光看人衣着打扮,便知出身门户不低,一时间摸不清这群汉子来意。
“我等是京城秦府之人,受主子所托前来黑熊寨保护公子。”
“秦府?”郑铁上下打量沈让,不得不说和燕瑾气势有几分像,该是同一出身。
“正是,前不久府里老爷少爷收到黑熊寨大当家的信,故派遣我等先过来,待十月,少爷也会到祁州,到时候还将亲自登临黑熊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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