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面上风平浪静,私下里只怕眼睛都要打红了,自家乱成一锅粥,便是晓得这事有古怪,怕也轻易不能聚齐人心对周家报复。
要说还是大燕律定的规矩不成,若是姑娘哥儿也能分得家财,各家这会多半要斗的更凶狠些,内斗消耗这些富户元气对他们来说是大好事。
“出手不是正好寻到机会将他们斩草除根。”周肆话里还有些惋惜,县里富户也不是什么好人,真要寻人错处,没一个能跑的掉,但大多数是民不举官不究,不然较起真来,整个桥头县小半人都能关进去。
“大当家,咱们拿回这些田地再赶尽杀绝怕是不太好。”
邢堂明晓得大当家对这些富户不待见,可事情没有一口气做绝的道理,他们如今才搭起了草台班子,急需各类人才投靠。
而眼下能算人才的,至少都是富裕之家培养出来的子弟,大当家如此行事,若被有心人传唱出去,日后谁还敢来投靠。
“没有什么不好的,做错事不罚,何以正律令。”他当然是需要源源不断的人才过来投靠,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
比起人过来给他办了事,查出他家有问题抄家的卸磨杀驴之举,不如最初就杜绝一些投机者,且大燕朝寒门子弟也不是没有,到时候在新人培养出来将就用一段时日,也是能行的。
“大当家这般说想必心中自有分寸,我等不比多说。”君凯之开口堵住了还要再说话的邢堂明,又把赵力送来的消息递给周肆,“桥头县里各村打算把秋税交给咱们,虽然这些村子不知周家背后的底细,倒是歪打正着叫我们省了一番功夫。”
这道消息可比收缴田地的事还叫周肆高兴,收缴田地好歹是周肆吩咐下去,有迹可循,眼下桥头县各村子要给他缴秋税这事,之前一点苗头都没有。
“正巧师爷说窦县令打算把今年秋税的事交给咱们办,若是能挡住钱宝来的人,眼下的秋税自当能入咱们得手里。”邢堂明不再纠缠富户的处理上,税收无论哪朝哪代都是极为要紧的事,今年老天爷算给面子,桥头县各村子都是丰收,这笔秋税数量很可观,更重要的是这些秋税都是百姓自己选择交到他们手里,。
“往年是桥头县的人押送粮草去鹿鸣府,今年秋税既然缴纳到我们手里,不必派人过去就是。”周肆没打算立马和钱宝来起冲突,虽然因为桥头县和江远府两地,黑熊寨必然会对上钱宝来,但只要没当面踩钱宝来的面子,大抵不会真打起来。
“秋税既然都是咱们收缴,大当家,是不是到直接占据桥头县的时候了?”邢堂明盘算如今桥头县,里头的百姓大多数都受他们明面上周家恩惠,这时候把窦县令赶下马,也没人说反对话。
“的确是时候了,等我回一趟山寨便把寨子部分人马领下来,你们也多注意长鹿县那边动静,长鹿县夏税的时候就有乱象,秋税之际只会有更多人活不下去。咱们除去修建工坊,入驻后县城粮仓官道也都是要修的,需要人手。”
桥头县会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做黑熊寨的大本营,眼下容纳千人多的县城实在太小,且修的建筑也都不算好,像城南那片地都快成危房了,早些拆除建新房子,也能容纳更多人来桥头县。
“大当家,咱们就算吃下这口秋税,也不能这么大肆挥霍呀?”邢堂明有时候跟不上大当家天马行空的思维,或者说他还是这时候正常书生思想,认为才开始没必要耗费如此多人力物力去做这些,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加快占领地盘的速度,待全打下来再慢慢治理。
“不算挥霍,是为桥头县留住人口的必要措施。”周肆简单解释了一句。
果然像邢堂明这样的聪明人,稍微点播一下就能从老观念里跳出来,仔细琢磨大当家的话,的确必要、。
桥头县这座老城也修了许多年了,城镇破败是必然的,而长鹿县过来做工的人,只要瞧着桥头县的机会多,更适宜发展,定会想方设法从长鹿县带全家搬迁至此。
重修县城,拔除老旧房子,进行更合理的规划设计,便能容纳更多的人,也能卖出新房,将发放出去的钱财回流到手里,再加利用。
“城墙是否要推倒重建?”君凯之想大当家既然要将桥头县当短暂的据点,便是重新修桥头县也不够未来容纳更多
人,如此只有两个解决法子,要么拆了现有的城墙,重新定新城强;要么再在外头修一座城墙,分内城和外城。
“暂时不用。”其实周肆不太想建城墙,但这个时代没有城墙兵临城下连个军事防御之地都没有。
目前的城墙存在还是有必要,等到翻新整个桥头县后,他多半也打下相邻的县城,到时候以几个临县作军事防御之地,桥头县的城墙便可以拆除。
“对了,你们之中有对设计一座新城感兴趣的吗?”重修一座县城肯定不是简单的事,且他还想完善下水道的设置。这方面周肆没接触过,只能身为甲方给眼下能满足他要求的乙方提。
“昭旭应该能胜任这方面。”君凯之推荐好友。
如今朝廷尚书六部,工部单列出来,自然可见建设之事的重要性,虽然进工部的也都是读书人,但若没点数术基础,也不知建造相关的知识,怕是容易造一个豆腐渣工程。
“等我去工坊的时候便给他提一提这个事情。”周肆选定人选,也不改主意了,到时候莫昭旭出图还要给寨子里施工的师傅看过,若是能做方才能建造出来,“小六呢,他不是回来了?”
“徐队长这会正在安置容州过来的人,他们已经过来疫病观察的日子,如今正由徐队长牵线给人安排事做。”千里迢迢把人带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叫人饿死的,好在桥头县这会事不少,便是娘子郎君整日做绣活都是能赚到钱的。
“嗯,他若是忙完了告诉他一声我有事寻他,你们顺道把容州过来的这批人里能认字的选出来,我也有事交代他们去做。”银镜的事急也急,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没问题,不过大当家要寻认字的?是只寻容州的还是桥头县长鹿县一块寻?”容州这回过来的多是娘子郎君,还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两百来人里认字的怕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一块,我需要一些认字的人先学会我们的规矩。”目前他是没有精力弄律法,手里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只能凑合大燕律先用着,但黑熊寨一些规矩和大燕律是冲突的,需要人知道大燕律和黑熊寨规矩的不同,再由他们传播给桥头县的百姓。
事说到此,算把几件大事了了,而此时徐大头又过来了,“大当家,郑队给咱们送了信,说秦公子家里人给他送了一批部曲,如今被郑队安顿在山上,问大当家你要如何处置?还有秦公子的兄长给了信十月份会来祁州,到时会拜访黑熊寨。”
“他们到山上安分吗?”周肆想绥之对他父兄着实了解,路上的时候说大舅哥送来的人要到了,结果一到桥头县,人都已经打进他们的老窝了。
而秦家大少爷要过来,是出乎周肆的预料,他以为秦家就算要派人来,也是等银镜生意风靡京城之际,十月份到,看来绥之在他父兄眼里当真很重要。
算时间,秦家大少爷多半是借巡按之名过来,这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过来祁州的巡按都有参与祁州贪污之事,至今无人举报是因为此事牵连甚广,可以说朝廷三分之一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参与过此事。
便是上报给当朝皇帝,皇帝也会看在涉及人广的份上轻拿轻放,而举报的巡按在朝中却不会有好日子过,这也是为何祁州乱了这多年,在朝廷耳朵里还风平浪静,天灾过多的缘故。
秦家无意中插手祁州这个漩涡,是祸非福。
“安分,听郑队的意思,这批部曲像是都听燕瑾的话。”徐大头也没想到,当初被郑铁十几招摁趴下的部曲头头这般厉害,想必在秦府也有些分量。
“这道省事了,叫郑铁先好吃好喝招待着,等过两日我回去再说。”好歹是秦公子的手下,需要同秦公子好好商量一番。
“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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