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烈火的战象被惊的发出震天吼声,不受背上驭象人的指挥,慌乱的在队伍中突窜,踩伤一片,一时间哀嚎遍野。
魏霄手执长缨枪,对着身后黑压压被这幕突然吓呆的士兵怒喝道:“还不掷火油!!!!”
一声怒吼,惊醒士兵无数,看着不远处曾经令他们无从下手的战象此时如同被掐着脖子的猫般,恐惧到惊叫连连,想到怀中火油,所有人都将之掷出。
一时间,掷出的火油如同一颗颗带尾的流星,落地瞬间,火光漫天,那里面交织着象鸣的慌乱,敌军的怒吼,铁蹄踏出的人间炼狱。
城墙上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这般反转,无不愣愣的看着战象不分敌我的攻击,看着他们自己跟自己的战象打了起来,死伤无数。
而他们从头到尾,也只是在火圈外旁观着,将想跑出象群的人给逼回去,逼不回去的就地格杀。
这场炼狱持续到了深夜,一场战争,敌军几乎全军覆没,己虽有死伤,但对比起以往,根本不值一提。
而直到下城楼所有人都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脸上全写着灵魂三问,楚忻泽觉得看上去竟莫名有些滑稽。
大军归城,就在楚忻泽想下城楼去迎接大军时,忽的他的手腕被人一把握住。
扭头,就见城楼上的段辰渊,正用着一双复杂深晦的眸定定的望着他。
“你早就猜到会出现这种事,”所以你提前交待了魏霄,并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刻力挽狂澜?
楚忻泽并没有反驳,只是平静的回望着对面人,好半响才道:“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殿下一样,永远有一颗理智的心。”
士兵之所以只是士兵,而不是将领,不是太子殿下你,是因为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只有那么大,一旦崩过了,就断了。
而你段辰渊之所以觉得他们能理智思考,是因为你过份将你自己代入到了他们的立场,但其实很多人在危险来临时,只剩下本能。
而遇到危险时,人的本能就是逃。
“这次的痛,希望殿下您能记住一辈子,因为不是每次,运气都会正好站在我方的!”
留下人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城楼,楚忻泽袖摆如风,一身青衫淡然离去。
从头看到尾的T91:【今天这个逼装的我给你101。】
【不,101已经满足不了我了,】
【所以?】
【从今天开始请叫我逼王,谢谢!】
T91:逼王你好,逼王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又名——有关逼王的诞生与成长史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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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窗前那片白月光 18
刚下城楼, 楚忻泽就遇到了刚回城,正朝着城楼方向赶来,连盔甲都没来的及脱下的魏霄。
一见到楚忻泽,他那双眼睛霎时就布灵布灵冒着光,一脸看我把你交待的事做好了,你还不夸夸我的期待模样。
赢了胜仗的楚忻泽也没吝啬,伸手给人抹了抹脸上的血污,轻笑道:“子乐真厉害,将来一定是东临国最顶天地立的大将军。”
被碰到的地方烫的厉害, 心跳如鼓,魏霄却硬是忍着, 生怕自己动一下, 这梦一样的一切就消失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中似盛放着世间最温柔, 定定的望着面前这个人。
这会的他哪还有半点刚才战场上,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而城墙之上, 无意看到这幕的段辰渊手指却不动声色的微微收紧, 眼神晦暗莫明。
这场胜仗不仅仅是首战告捷这么简单, 它带来的更是无法匹敌的气势,连刀枪不入的战象它们都能获胜, 难不成还会输给西荒的士兵, 更况他们还有战无不胜的魏家军。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底气,再加上段辰渊更为小心与谨慎布局,楚忻泽的计谋与建议, 短短时间中幽海城连番大捷。
而对手西荒则是完全相反,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从开始满心豪气,到现在旗鼓相当,气势节节下落,不过短短一年时间,竟有了败走之势。
皇宫
嘭——
才下朝进到朱鸟殿,段辰邑就将小宫女送到手边的瓷杯拂落在地砸个粉碎,吓的小宫女是一个哆嗦,立刻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在里听到动静的问月急急出来,见到这幕,也不问缘由,立刻让人将小宫女拖下去给处置了,那轻飘飘的语气似只是扫落片落叶般简单。
“殿下您息怒,别跟个狗奴才一般见识,倒是您自己的身子娇贵,气坏了您自个的身子,娘娘又该心疼了。”
问月是禧皇贵妃的贴身大宫女,又是从相府出来的,禧皇贵妃习惯了她的伺候,所以平时段辰邑多少还是给她些脸面的,刚才那一砸气本来就散的差不多了,再听她这么一劝也就借坡下驴。
“母妃可在里面。”
问月见他不气了,这才笑着回话,“娘娘在内殿,方才娘娘还在问奴婢今儿您啥时候过来,没想话落您就来了,殿下您跟娘娘真是母子连心呢。”说着将人往殿里领。
禧皇贵妃这会儿正懒懒的倚在贵妃榻上,见到儿子来了,才问道:“朝堂上又怎么了,今儿火气怎么这么大。”
问月见此,立刻将屋里的奴仆都遣了下去,就自己在旁伺候。
给人福过一礼的段辰邑,一听这话方才散下去的怒火,忽的又起了,咬牙切齿道:“今天战报传来,我方大捷,父皇大喜,这才忽的想到太子二十有几还没成家,竟提出给我那远在边境的兄长赐婚。”
好不容易把他从老巢踢到边境去打仗去了,京城一切对方都鞭长莫及,竟然给人在京城里找个盟友,他怎么能不恨。
再者,他觉得他的父皇也是越老越糊涂,他也不想想自己都将这儿子当成透明的多少年,突然间玩什么父慈子孝的给人赐婚,想挽回父子间的情谊,实在可笑的紧,他也不看看这些年自己是怎么对段辰渊的,朝堂之上,非斥即骂,哪怕当年有再深的父子情,也早就磨光的只剩下了一腔怨怼了。
听到这话的禧皇贵妃只是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似随意般的道:“不过是从来没离开的人突然离久了,回忆起以前那些美好了,自己感动自己,一只小猫小狗突然离开了都会想几天呢,更况是人,再说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人愈老心愈软。”
段辰邑立刻不淡定了,“他心软的万一突然念起了段辰渊的好,不愿意把位置传给我了怎么办,那我把段辰渊踢的远远不还成帮了他么。”
眉头下意识一蹙,“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遇事不要慌,不要总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多跟那段辰渊学学,你看他,有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真正的心思么,他跟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不输朝中经营多年的大臣,哪像你人家还没做什么,你自己倒是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去了,你怎么跟他斗……”
一听她又念起了太子,又让自己多学太子,从小被人拿着跟太子比,在她口中从来没赢过的段辰邑猛的站了起来道:“没错我就是比不上他,谁让他的母妃是皇后,我的母妃只是个贵妃,谁让他能做太子,我只能做皇子,谁让他的外家是威震东临的魏家,我的外家不过是个只懂动笔杆子的文臣,谁让他……”
啪——
重重的一耳光扇在了段辰邑的脸上。
近些年来再也没在人前露出过真面目的女人,此时被气的全身发抖,饱满的胸脯不住的上下起伏,满蓄泪水的眼中尽是哀色,悲色。
“为了你……本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极近讨好于他,在这后宫之中,为了你能好好的活下来,为了你能真正出头,耍了多少手段,手里又染了多少鲜血,你外家举家上下处处提点于你,朝堂之上下为你内外打点了多少关系,一旦被他发现,就可能满门不存,却不想你竟这般怨怼于我,怨怼于你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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