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作为对方唯一在世上的亲人的段辰渊,心中禁不住生出几分愧疚,暗自打算着等过几天了,是该给人找个女子教导人事了。
“孤在这留些人,如果夜里有事,你直接吩咐他们就可。”说完又加了句。
“帮我照顾好他。”
直到段辰渊离去良久,魏霄才走到人床边,看着床榻上人娇艳的唇,不知为何的想到了吉祥跟他讲的有关于花街的那些话。
长这么大,魏霄从没去过花街,却经常听到私下里下人们谈,他们说那花街的花魁,眼比秋波,唇如樱色,稍重的撮上那么一口,都能甜出蜜来。
魏霄很好奇,那小嘴又不是饴糖做的,怎么能甜出蜜来呢?
那些下人们却笑的一脸古怪的说,到时候少爷您尝一口就懂了,比饴糖做的还甜。
真的比娘亲做的饴糖酥还甜吗?
这么想着,脸红扑扑心跳快如鼓的魏霄,颤颤的伸出手,好半响才鼓起勇气,在人唇上碰了碰。
唇上过高的温度让他整个跟被蜜蜂蜇了下似的,飞快的收回手,看了人好半响见人没有醒,才跟小时候偷糖吃般舔了下刚才碰过人唇的位置。
尝到的分明是药的苦味,但不知为何,魏霄却觉得胸口有股即将满溢出来的甜味儿。
嗯,果然比饴糖酥还甜。
看着床上闭着眼都特别好看的人,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像是小时候偷吃到了一盘娘亲亲手做的糕点那样满足。
阿钰,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要快点醒过来。
楚忻泽足足昏睡了三天才醒,刚醒他见到的就是只趴在他床旁边,正熬红了眼睛可怜兮兮望着他的小奶狗。
小奶狗,不,魏霄一见他醒了,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阿钰阿钰你终于醒了,大夫分明说你昨天就能醒的,我等了你足足十六个时辰你才醒,我以为你还生我的气,所以不愿意醒过来呢。”
话愈到最后,声音愈失落,就差没泪汪汪的哭出来了,只是这会虽然没直接哭出来,配上那熬红的眼睛看上去却可怜的紧。
瞧着人满眼通红,里面满面的红血丝,想着人刚才说的等了自己十几个时辰还担惊受怕的事,楚忻泽心里禁不住一软,“怎么不去休息。”
一听人关心自己,魏霄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因为我想等阿钰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这样阿钰就会原谅我,不会再生我的气了。”
有些讨好的去扯人的被子,但是却因为怕碰到人的伤处,动作倒显得笨拙的小心翼翼了些,他道:“阿钰我真的知错了,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想抬手揉把人的头,只是手刚抬就疼的厉害,魏霄见此立刻低下头,特别乖巧的在人手上蹭了蹭,蹭完还一脸亮晶晶的看着床上的人,那模样竟然像极了那讨主人欢心的大型犬。
“我不生气。”
“真的吗!”眼光放亮。
楚忻泽笑了笑,“嗯,因为那就是事实。”
魏霄一听他这自暴自弃的话,立刻急了,红着眼睛就想反驳,却不想话没出口,只感手背被人拍了拍。
动作温柔,安抚。
随后房间中就响起人浅淡的声音,“我当时确实有些怨,有些不甘,觉得上天对我何其不公,甚至于在往后的好一段时间里,都觉得是出生误我,觉得如果我不是出身商贾之家,现在怎么会是这般被人轻视模样。”
魏霄一脸心疼,楚忻泽却只是不在意的笑笑。
“可是,直到五皇子再次出现,直到离死亡如此近的那刻,我忽的发现……”
轻浅一笑,说不出的潇洒,“原是我自已心中有霾,想我楚怀钰这一生何其有幸,生于楚家,长于楚家,父亲自小教导于我,为人处事的道理,母亲疼宠于我,夜里都在为我一针一线亲手缝衣补袜,周围人尊我敬我,但这里却又有几人是因为楚怀钰,都不过是我江南楚家。”
“我父虽然只是商贾之流,却待我如宝,没有他,怎有我楚怀钰的今日,我却怨他还不够好,不能给我更多,这般的我又与那忘恩负义之辈有何区别。”
阳光透过窗柩撒进屋内,落在床上,楚忻泽动了动五指,感受着手中轻握着的阳光,浅笑道:“我若芳香,蝴蝶自来。”
“而只要心中无霾,人言永远都只会是人言,而成不了可谓,更成不了伤我的利器。”
愣愣的看着床上唇含浅笑,似彻底褪去所有浮华,一朝璀璨若星的人,这刻魏霄的心,忽的跳的好快好快。
他想,他大概病了。
而门外,段辰渊终是放下打算敲门的手,缓缓垂目,那向来紧抿的唇角似有浅笑划过。
楚怀钰!
作者有话要说:段辰渊:一吻定情
魏霄:一吻定情
楚忻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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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窗前那片白月光 13
楚忻泽身上的伤, 除了脖子上那道稍微严重了点外,其它的都不重,就是失血有些多,这些天魏霄段辰渊也各自送来了不少好东西,说是给他补身子。
院中的桃花已经谢了,树上挂起了婴儿拳头大小的小毛桃,粉粉的尖儿,簇拥在枝头,看上去倒可爱的紧。
相隔数月, 三人再聚院中,却是另一番风景。
楚忻泽今日没有烹茶, 倒是难得有闲心的随手拨弄起了古琴, 指尖或拨或挑,一阵轻转悠扬倾泻而出。
魏霄今日也没有耍枪, 他坐在不远处,双手撑着下巴, 痴痴的望着拨弄着古琴的人, 模样好似在神游, 但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那眼底却藏着说不出的欢喜。
至于段辰渊倒是没变,依旧在不远处练着字。
三人各占一方, 抬眼可见, 却互不打扰,倒是说不出的安逸闲适。
这次段辰渊没有再给魏霄看字,而是直接让楚忻泽看。
但见诺大的宣纸之上, 笔走龙蛇的写着两个大大的字——东临。
不同于上次温吞的深敛,这次的字里行间露着凛冽的锋芒,像是一头终于找到了出口,打算用尽全力一举制胜的猛兽。
只是这种暗藏的锋芒被主人隐藏的极好,如果不将两字放在一起仔细品来,极难窥出分毫。
挑了下眉,楚忻泽意有所指的道:“最近朝堂之上可是有什么新动向?”
“西荒终于行动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悠远的轻叹。
不久前段辰渊已跟楚忻泽坦白了身份,毕竟他从不觉得眼前人会真蠢,能从五皇子手中安然救下他,又能跟将军府做亲戚的人,整个东临一指之数都没有。
也正是觉得对方已经隐隐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再加上确实真心想招揽这个人,段辰渊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结果双方都很满意,以至于这些天来,俩人愈来愈多的谈到了朝堂之事,谈到了段辰渊不利的处境。
鼎盛时期的魏家,是东临国最不可动摇的定海神针,魏家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经魏家数代训练出的魏家军的怒吼声,就能令敌人闻风而逃,可以说魏家男儿天生就属于那片硝烟四起的战场。
当年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位置不稳,为了得到魏家支持保住太子之位,对魏家独女魏颜清大献殷情,惹得魏颜清一颗芳心暗许,有了这层保障后,他更是不惜向魏老将军许下若登基为皇,皇后只有魏颜清可坐,太子只有魏颜清的儿子可任的豪言。
正是这番豪言,让魏家孤注一掷的将他推上皇位,而皇帝也确如他所言,皇后之位只给魏颜清,甚至太子之位也在登基后第一时间,许给了段辰渊。
只是再重的恩情与承诺都经不住时间的洗礼,经不住时间的摧残,在魏老将军魏将军等魏家男儿先后战死于沙场,再也无法为皇帝征战四方;在魏皇后多少无理取闹的要求重查自己亲哥哥的死因,多少直言魏将军是被人暗害的争吵声中;在禧皇贵妃永远陪在旁,如解语花的温柔乡中,曾经还能摆正的心就一点点的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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