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奴来了。
岑雾:“……”
岑雾好说歹说,才说服他,让他自己拿过去,老管家落寞地一个转身。
少爷,老奴走了。
岑雾:“……”
岑雾只好让他端托盘,他自己拎了个茶包,老管家还怕茶包上的细线勒到他的手,岑雾麻木着小脸,他改成双手托着茶包。
岑君山:“……”
他抬起头就被吓了一跳。
喝个茶倒也不必这么隆重,搞得他像什么封建大家长,让人奉茶一样。
岑君山还以为岑雾又想买什么东西,才跟他卖乖,结果岑雾揭开他茶杯盖子,将茶包往里一扔,就无情地说:”我…我走了,爸爸。”
岑君山:“……”
大孝子。
岑雾又晃去找岑骁,岑骁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看到岑雾磨磨蹭蹭晃过来,就挑了下眉,“怎么了,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岑雾在他旁边坐下。
岑骁勾住他脖子,低声吓唬他,“说说你那个绿茶……泡得很好的男朋友?”
岑雾:“……”
你还不如直接骂他死绿茶。
岑雾一个弹射起身,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结巴说:“哥,晚…晚安。”
关行雪已经睡了,她除非必要不怎么熬夜,岑雾晃过去,发现她被子垂下来一点,就给她重新掖好,然后带上门出去。
夜幕沉沉,岑雾经过楼梯拐角,摸了摸公爵的狗头,小声跟它说:“再见。”
谢归澜这次仍然要考一整天,他下午五点离开考场,就去找带队老师拿自己的手机,然后给岑雾发了条消息。
岑雾没回复他,谢归澜也没太在意,就先去了机场,他跟几个淮京一中的同学是同一趟航班,得三个半小时才能抵达淮京。
谢归澜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飞机上收不到消息,但他还是一直拿着手机。
晚上九点多抵达淮京,他下了飞机还是没收到岑雾的消息。
谢归澜抬起头,在机场找了找,他以为岑雾会来接他,当然就没必要给他回消息。
虽然岑雾说不来,但总是在他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是很沉默却没离开过的月亮。
“谢哥,”等走到出站口,几个同学见他停下脚步,纳闷地问,“你还不走?”
他们到淮京已经很晚了,不用去上晚自习,都各自回家,或者家长过来接。
谢归澜没在出站口找到岑雾,他又给岑雾发了条消息,反复刷新着界面,跟他们说:“有人接我,我等一会儿。”
几个同学就先离开了机场。
谢归澜喉结滚了下,他深冷的眼窝都被吞没在黑暗中,他忍住没再给岑雾发消息,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
他在机场等了半个小时,岑雾没来。
谢归澜拎起书包,离开了机场,他突然想到岑雾这个时间应该还在上晚自习,要考省状元,肯定不会一直看手机。
岑雾不来接他也没关系,再有一个小时就下晚自习了,他可以去接岑雾放学。
谢归澜先去了趟医院,打算把东西放下,然后再去学校,正好能赶上下课。
但走到宋令薇病房门口,他就听到里面有争执,跟压抑的哭声。
谢归澜脸色蓦地一沉,他还以为是谢明诚,或者谢商景让人来找麻烦,然而推开门,就看到了关行雪跟岑君山。
深夜赶过来,一身风雪,在跟宋令薇对质。
第70章 真假少爷
谢归澜愣了下,薄唇顿时抿起,他不知道岑父岑母为什么会来,还以为是他跟岑雾的事被发现了,难怪岑雾没给他回消息。
然而他还没开口,关行雪转过头望着他,眼眶就蓦地红了起来。
关行雪今天早上起来,要跟岑君山去公司,临走前在岑君山书房的桌上看到个文件袋,她还以为是合同,但打开就怔了一下。
是几份亲子鉴定。
放在最上面的就是谢归澜跟她的亲子鉴定,直接帮她翻到了最后的检测结果那页,显示亲子关系概率为99.9999637%。
确定为生物学上的母亲。
关行雪耳边嗡的一声,一瞬间脑子都是空白的,她又往后翻,是岑君山还有岑骁跟谢归澜的亲子鉴定,也能确定是父亲跟哥哥。
而宋令薇跟谢归澜完全排除亲缘关系,最后一份是岑雾跟宋令薇的亲子鉴定,能够证明是血缘上的母子。
“岑君山……”关行雪拿着亲子鉴定,她嗓音有点发颤,出去找自己的丈夫。
岑君山突然被叫大名,有点恐慌,连忙陪着笑过来说:“怎么了?”
关行雪将亲子鉴定递给他,岑君山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先去调查了宋令薇跟谢归澜。
然后查到关行雪跟宋令薇是在山区同一个医院,同一个晚上生的孩子。
关行雪生孩子时难产,昏迷了很久,等她醒来时,宋令薇已经带着孩子走了,她没见过宋令薇,不然肯定能认出她。
真的有可能抱错了。
关行雪眼圈泛起片湿红,她突然懂了岑雾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想让她见谢归澜,之前还让她给谢归澜买了双鞋。
暴雨瓢泼的晚上,她见过谢归澜,那孩子只穿了双起毛边的旧鞋子,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宋令薇没有好好照顾他。
这个亲子鉴定肯定也是岑雾给他们的。
岑雾还在上课,岑君山跟关行雪没有贸然去问岑雾,他们把事情都查清楚,然后就深夜冒着雪赶到医院,想先问问宋令薇。
当年山区暴雨,医院很混乱,有可能真的只是抱错了,关行雪也不确定宋令薇知不知情。
宋令薇吃了药,正打算睡觉,就听到病房门被敲响,她让护工去开门,护工也愣了愣,起身朝门边走过去,“这么晚,谁呀?”
病房门被打开,宋令薇的脸色陡然苍白,她曾经做过很多次噩梦,梦到关行雪突然找到她,声嘶力竭地逼问她为什么偷走我的孩子。
也许梦到了太多次,等真的见到关行雪,宋令薇竟然出奇的冷静。
都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她跟关行雪都不再年轻,然而她躺在病床上,挺着个有些畸形的肚子苟延残喘,关行雪却跟当年别无二致。
其实她已经有了预感,她的预感总是很准,当年她生孩子的时候很想回家,她就在山区碰到关行雪,改变了她孩子的命运。
这几天她又想回家,总觉得淮京这场雪下得很沉重,让她心里不踏实。
果然关行雪就找到了她。
但宋令薇突然想到,只要她不承认就好了,她不承认,就当是抱错的,关行雪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偷孩子。
关行雪将亲子鉴定递给她,宋令薇认识的字不多,她匆匆扫了几眼,其实都没太看懂,她也不敢仔细看。
“……你们什么意思啊?”宋令薇挽了挽头发,她唇色都是苍白的,嗓子发颤,先发制人地说,“谢归澜不是我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以为自己拙劣的演技能骗过关行雪。
关行雪看着她,眼圈突然又红了起来,她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很笃定地说:“你是故意的。”
宋令薇死都不承认,就在争执时,谢归澜突然推开了病房门。
关行雪心脏顿时紧缩了下,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流,她甚至都顾不上恨宋令薇。
她从谢归澜出生到现在,整整十八年都没怎么见过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受了多少委屈,从来没照顾过他。
她今年已经五十四岁,岑君山马上就六十岁了,他们的人生还剩下多少个十八年。
岑骁也在,他比关行雪他们跟谢家更熟一点,他知道谢归澜在谢家连佣人都不如。
谢商景但凡心情不好,就算半夜三点也能拿马鞭把谢归澜抽一顿,让人将他按在地上,然后不管不顾地往死里狠踹,谁都能扇他巴掌,踩在头上羞辱他。
他在会所亲眼见过好多次,谢商景让谢归澜在旁边跪着,然后突然发怒扇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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