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晟也不想回宿舍,好几周都住校,巴巴儿等着......
这不是他。
也许是从来都被别人追逐着捧着,冷不丁有人对自己横眉冷对,不习惯?
路灯下走过一道身影,瘦削高挑。
景晟晃了下神:“哎,哥们......”
男生还没回过神,已经被叫自己的人一胳膊连肩膀带人搂过去了。
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道。
而且,也太突然了。
但等看清这人的脸,他并不觉得被冒犯。
这人比他高一些,灯下身形挺拔眉目俊挺,气质也很不俗,很出众,不至于图他什么。
男生问:“你是?”
原来是这种感觉,景晟松开胳膊:“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男生离开后,景晟发了会儿呆,给贺青临发信息:[出来喝一杯?]
几分钟没回信,他打了电话过去。
那头关机,大概是没电了。
景晟在夜风中站了会儿,气没消,叫了车回家。
贺青临的手机并不是没电,是被摔坏了。
他妈又闹了起来。
贺青临端着晚餐进去,安抚了几句,母子两个没谈拢,他手机正好电话响,被他妈拿走摔了出去。
巨大的砰的一声,倒似乎压下了之前的混乱。
贺青临视线落在四分五裂的手机上,神情淡漠:“妈,我不会让你去找小舅,你没错,他也没错。”
贺母:“他怎么没错,他逼死了自己的亲妈,那也是我妈!”
在京市,她这口气就一直憋着。
可恨魏川居然连葬礼都不出席。
甚至人头天夜里没的,他第二天早上居然正常开会。
他还是人吗?
京市的事魏川没有掩盖消息的意思。
贺青临已经长大,有自己的人手和资金,打听消息并不困难。
他陈述事实:“外婆装病骗小舅回去,想害他,他早有防备,外婆就跳楼威胁,要他放出外公、舅舅和几个表兄......”
贺母气弱:“那又怎么了,都是一家人。”
贺青临耐心道:“外公、舅舅和表兄,想害小舅不是一次两次,要是我,我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外婆太执拗,她自己想死,怨不了别人。”
其实真的想死还是威胁过程中,冷不防假戏真做,他其实不确定。
但是用自己的命威胁别人,真是愚蠢,既蠢且坏。
他顿了顿道:“小舅不欠你的,只因为你从来没害过他,所以他对你手下留情,对我和贺家也关照两分,没有他坐镇,就爸那德行,也许你早就病逝,我更难说,你好好想想吧。”
贺母:“可那毕竟是他亲妈......”
贺青临:“那是你亲妈,算不上他的,她都没怀过他,你再闹,魏家其他人的下场就是我们的。”
他吐了口气,心里还是憋闷,捡起地上的手机离开了。
同一时间,学校宿舍,
卫听澜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不由发怔,二姐回来了?
二姐陶月:[周末回家吃饭]。
看到信息的一瞬间,卫听澜上辈子心累的感觉就又来了。
还不等他考虑,有新的信息进来。
景晟:[晚上我不回宿舍]。
卫听澜不知道他是不是发错了,只是看到倒不好装没看到,他谨慎的回:[嗯]。
下一秒,聊天框上面显示“输入中”
十几秒后,
景晟:[上次的糖好吃吗?小侄女给的,你喜欢的话,再给你带]。
卫听澜看了信息好几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谢谢,不用]。
这次再没消息过来了。
卫听澜拉开抽屉,两颗糖还在。
人家是好意,他是不是太冷淡,太过分了,犹豫片刻,卫听澜回复:[牙疼,吃不了糖]。
原来是牙疼!
天天喝药还这儿不舒服,那儿不痛快的,真是娇贵。
景晟绷着的脸软化很多。
他直起腰,扬声说:“师傅,掉头!”
卫听澜回完景晟后,心里舒服多了。
他是被辜负过很多回的人,感同身受,做不来漠视别人好意的事。
但是陶月......
对陶家所有人,他都可以保持冷漠。
除了陶月。
陶月是上辈子陶家对他最好的人。
那时陶父忙工作,陶母忙着安慰陶辰,陶旭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对他这个土包子弟弟看不上,并不亲近。
只有陶月,给他装扮房间,带他买衣服买用品,发红包。
陶月的心很软。
可是心软的人,总是会偏向那个看上去更可怜的人。
譬如陶辰。
卫听澜和陶辰渐渐不睦后,陶月开始还会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后来就直接和他说,不要总欺负陶辰。
现在想,那时候他总等着陶月问,然后实事求是的解释。
而陶辰,背地里不知说了多少他的坏话。
卫听澜认识到这一点,是无意中听到陶辰和陶月打电话,说虽然卫听澜脾气硬,但他让着一点就好了。
结果转头陶月回来,对他就更冷淡了。
感情这种事,最怕时有时无。
卫听澜上辈子在陶母、陶月和贺青临身上都感觉到了似有若无的感情,总是割舍不下。
事实证明,是他自作多情。
虽然心里略有不适,但上辈子就断了的关系,卫听澜不准备捡起来。
又看了一遍信息,他回复:[要复习,没空]。
陶月回的很快:[你到底要赌气多久?]
熟悉的质问让人安心。
卫听澜更确定自己没做错,没再回复,手机扔在一边,收拢心思看书。
没多久,宿舍门忽然被拍的很急。
第23章 还挺自恋。
景晟笑了下,小虎牙若隐若现:“我什么?走吧。”
卫听澜:“什么?”
景晟:“不是牙疼,这毛病不能拖,带你去看看。”
卫听澜怀疑自己出幻觉了:“你回来,是为了这个?”
景晟眉梢一挑,想说不然呢。
但心里莫名的窘迫让他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卫听澜那点不适应的惊疑就落下了。
他解释:“已经没事了,只要不吃糖,不吸冷风,不会疼。”
景晟拎起卫听澜搭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穿衣服!吃不了糖,肯定有问题,去看看,又不费事。”
卫听澜拿过外套:“真用不着。”
景晟盯着他看。
这家伙看着细皮嫩肉安静内敛,其实骨头很硬,做了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动。
小卫哥呢,确实不一般。
心里泛着无奈,他把衣服还他:“你就作吧,等哪天牙全掉光......”
卫听澜嘀咕:“那就镶一口金的。”
景晟竖耳朵:“什么金的?”
卫听澜这时候已经注意到他额上有汗。
微妙的羡慕涌上来。
自己都穿牛仔外套了,这人短袖外面就搭件薄衬衫,居然还能热出汗,身体真好。
投桃报李的,他问:“你喝水吗?”
景晟迟疑了一下,眼睛盯着卫听澜冷白而精致的侧脸:“那就来点。”
卫听澜到饮水机跟前,点了烧水的按键,又拿过景晟的杯子等在旁边。
看景晟大爷一样坐他的位置上等着,还扒拉了两下他的书,卫听澜额角跳了跳。
他很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
大概是从小拥有的太少,但凡得到的,他都会收纳的整整齐齐。
只是刚才人还关心他的牙,倒不好忘恩负义。
第二天一大早,卫听澜刚洗漱完就被景晟拽着去食堂。
他拒绝:“我要等周维。”
平常卫听澜都是和室友周维一起吃饭,偶尔互相带个饭,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相处很融洽。
而且,景晟不都是和贺青临一块。
这么想,就问了一嘴。
景晟听不出卫听澜是打听贺青临还是怎么的,跳过这个话题说:“咱给他带不就行了,周维,你早餐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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