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候景晟来了,柳佳佳借到卷子,顾不得吐槽卫听澜,开始奋笔疾书。
景晟撑着下颌看了卫听澜一会儿,到底没忍住,戳戳他的肩。
卫听澜转身:“怎么了?”
景晟:“你不问问我玩的怎么样?”
卫听澜笑起来:“肯定很开心,”他指着抄作业的柳佳佳:“三好学生都这样了,可见周末过的很精彩。”
景晟看他笑,彻底没脾气了:“还挺聪明,周六去骑马,去不去?”
卫听澜问具体情况。
景晟说就在安市附近,室内室外都有场地,随时来回。
卫听澜想了想道:“周日行吗?”
景晟原本想周六去,周日再将人拐去别的地方,连上周末的都补上,但卫听澜好像对周六有什么执念。
他只能作罢:“周日就周日!”
景晟跟卫听澜说马场的事:“我在那养了好几匹马,看上哪匹,哪匹送你。”
奋笔疾书的柳佳佳忍不住侧脑袋听。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她真的很想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不论是马还是车,景晟什么时候给别人用过。
柳佳佳到底抽空问了一句:“一起出去玩,怎么就你作业写完了?”
景晟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出了门,家庭教师挺闲的。”
柳佳佳:“......”
卫听澜也不由呆住。
他还真没有让家庭教师写作业这个想法,当然,他目前也没有家庭教师。
一时又想,程风柏不能搞事吧。
不行,回头他高低得跟那位博士家教说说。
景晟不知道卫听澜琢磨什么呢,但那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怎么能这么有意思。
他不满道:“说马的事,想谁呢你?”
卫听澜回神:“我好像......不会骑马。”
他其实会,上辈子拍戏尤其是古装剧,骑马的场景不少,特意去学了。
但那是上辈子的事。
景晟说:“那有什么,哥教你,不行牵着你溜,不准不去,听到没?”
老师办公室,老高接到魏川的电话。
魏川表明,这周末卫听澜去外地找老中医看病,结果不慎将作业落在了那儿。
这不算说谎。
周末出行夏大夫确实跟着。
老高对此表示理解。
他知道卫听澜喝中药的事,那喝法,他只看着嘴里都发苦。
魏川却不理解:“您知道我?”
他开头说自己叫魏川,是卫听澜的哥哥,班主任接受良好,半句都没多问。
老高说:“知道,卫听澜几周前就报备过,他是个好孩子,学习很努力,品行也好,家长功不可没。”
魏川低声道:“原来是这样,他是很好,您在学校多费心,有事随时联系。”
结束这次通话后,老高因着魏川的请求,专门找各任课老师说明情况。
再有,上周末的卷子也多要了一份。
卷子准备回头拿给卫听澜。
照魏川的说法,老师回头讲卷子,自己有一份总比和同学共用要好,事实也的确如此。
做这些时,老高脑袋还晕乎着。
他能在启言做班主任,还带的是毕业班,工作能力不容置疑,在外也耳目通达。
在此之前,老高知道魏川的存在,但从来没有打电话和他沟通过卫听澜的事。
他不敢。
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魏先生,这么通情达理礼貌周到。
老高之后和朋友提起这件事。
当初打听陶家的事和卫听澜的情况,这位朋友帮了大忙。
朋友也惊异,仔细问过,感叹道:“还是你们厉害。”
老高不明白。
朋友玩笑道:“挟天子令诸侯。”
再厉害的人,面对孩子的老师总会礼让三分,皇帝尚且如此。
那位魏先生对卫听澜,是真的用心在教养。
卫听澜没想到,他哥连卷子的事都考虑到了,没做的卷子,肯定不能带学校。
还有任课老师们,好几个都关心他的身体。
卫听澜现在气血充足面容丰盈,点头点的自己都心虚。
他没病,没想到贺青临却病了。
听景晟说是着凉发烧引起肺炎,差点进重症监护室。
景晟说:“可能是从南边回来,气候不适应,中午我要去看一眼,你去吗?”
景晟不是很愿意卫听澜和贺青临走太近。
但是现在卫听澜和贺青临关系不错,私心之外还有人情,所以他才有这一问。
卫听澜想到魏兰,还有林叔。
不是怕,是嫌麻烦。
但是贺青临差点进重症,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他就说:“我也去。”
医院,贺青临已经醒了,他心口疼的厉害,一直没有缓解。
医生说是肺炎引发心肌炎。
贺青临知道不是,至少不全是。
科学顺应人体给出解释,但科学不能解释一切,比如前世今生。
他不知道这算什么。
重生?还是平行世界的记忆共享。
还是说,那个神棍真有几分本事?
贺青临看向自己的手腕,干干净净,没有一道道取血留下的疤痕。
姑且算作回到了七年前。
他回来了,那景晟呢?
后来所有人都说他们疯了,景晟被关起来,程序被中断。
还好,贺家没有人约束的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外甥似舅一脉相承。
贺青临那时也把自己的父亲关了起来,母亲临死前,他一眼都没有去看。
他变成了一个冷血动物,又或者陶辰说的魔鬼。
不过这都不重要。
反正陶家破产了,陶辰声名狼藉受尽苦楚,当初卫听澜经历的,陶辰将数倍承受。
卫听澜......卫听澜......
贺青临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眼泪又不住的流下来。
他真的知道错了。
当生死变成无法跨越的界限,再多的悔恨也只是亡故的人不屑一顾的嘲讽。
七年,整整七年......
七年都错过,他真的该死!
心电检测仪爆发出尖锐的报警声,贺青临强制自己调整呼吸。
机器因此很快又恢复正常。
贺青临想,他不能死,他不可以死。
这个世界有卫听澜在。
这个世界的卫听澜,健健康康,昨天他们才通过视频,他还对他笑......
想到卫听澜,贺青临又想到魏川。
他记得,上一世小舅舅和卫听澜压根没有交集,如今小舅舅却那么维护他。
这不正常。
是因为最后一碗血吗,小舅舅的血......
小舅舅是不是也记得前世?
贺青临想的入神,并不知道他现在双目通红泪流不止的样子,看上去有多渗人。
魏兰站在病房门口,不敢出一点声。
她也不敢靠近。
几小时前贺青临醒过来,看着她的那种眼神,魏兰从未见过。
那似乎是仇视、冷漠,甚至是杀意......
父母天然就知道如何掌控儿女。
魏兰再疯狂愚蠢也无比确定,贺青临无论如何都会护着她。
就像上次卫听澜被绑架。
但是这一次贺青临看她的眼神,让魏兰心惊肉跳。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失去了在儿子面前的特权,血缘或者别的什么,再不是链接或限制。
可是,为什么?
魏兰茫然失措,如履薄冰。
中午,卫听澜和景晟到医院,进大楼前景晟伸手揽他一下:“一切有我,别担心。”
景晟记得魏兰对卫听澜的敌意。
他平时总爱逗卫听澜,也没个正形,但此刻眉眼冷静沉稳,忽然就变得很可靠。
卫听澜说:“知道了。”
两人先见到的是守在电梯口的林叔,他一只胳膊还屈曲着挂在脖颈上,看上去也很憔悴。
贺家不是小门小户,听到风声来探病的人不少。
林叔负责拦着没资格进去的客人,免得贺青临总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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