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之间的朦胧互动,他感觉没什么说的必要。
而且,贺青临是老板的亲外甥。
心里正觉有趣,阿七忽然听到那头冷冰冰说:“你今年的年终奖,取消。”
阿七不敢问魏川原因,扼腕的找阿六诉苦。
他们不缺钱,魏川当年是个靠谱的老大,后来也是大方的老板,阿六阿七这些老人名下资产很多,年终奖就是个意思。
但取消年终奖意味着他犯了错。
犯错多了可能会被疏远,有的是人想被换上来。
阿六问阿七:“你如果有个可爱漂亮听话的女儿,睡着了靠在哪个别有用心的臭小子身上,你就眼睁睁看着?”
阿七真有个可爱的女儿,亲生的,顿时瞪眼:“我看谁敢!”
阿六苦口婆心:“在咱们这,小少爷只有一个,你看看万云,多跟人学学。”
阿七顿时警醒:“还有那个景晟,我看他也不太对......”
阿六捂住他的嘴:“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是小少爷的事,用得着你捅出去?”
阿七迷惘。
阿六不太放心,拉着人去卧室胖揍一顿。
他们这种人,以前打打杀杀惯了,肉.体上的疼痛更能长记性。
挨揍后,阿七果然聪慧许多:“以后我对老板什么样,就对小少爷什么样?”
阿六拉他起来:“这还差不多。”
他知道阿七并没有看不起卫听澜,他们都很喜欢这个赤诚平和的少年。
但正因为卫听澜脾气好,阿七不自觉就生出熟人之间的慢待,这并非恶意,但他对魏川就不会这样。
人性不自觉的趋利避害好逸恶劳罢了。
楼上,卫听澜端着餐盘,用脚敲了敲书房的门板。
门半开。
他探头:“哥,我进来啦?”
魏川让他进来,视线落在笔记本上,删掉关于“青少年早恋问题解决办法”等相关的浏览记录。
卫听澜走的慢,看魏川合上电脑才过去。
餐盘里是肉丝面,还有一个炒青菜两个煎鸡蛋,清淡极了,魏川是北方人,平常比较爱吃面。
卫听澜说:“再吃点儿?”
魏川想到他迷迷糊糊靠着别人睡一路,淡淡道:“不饿。”
卫听澜不怕他冷脸,餐盘推到人跟前:“尝一尝么,喝点汤也行,味道很不错,真的。”
看过魏川的骑马照,他知道魏川身高得有一米九。
这么大体格,晚餐吃那么点,晚上肯定饿。
前世的剧本中,那些霸总十个有九个有胃病,他哥这种超级霸总,胃可得呵护起来。
魏川的视野被野蛮闯入的餐盘占据。
小盘里盛着的两个煎蛋形状尚可,但是蛋边有点焦了。
这不是阿姨的水准。
他拿起筷子,在小孩儿水灵灵期待的视线下吃面又吃菜,煎蛋也都吃了。
卫听澜问:“怎么样,好吃吧?”
魏川将他拉到身边,看到卫听澜小拇指上的水泡,皱眉:“好吃,以后这种事让阿姨做。”
卫听澜解释:“没事,就是着急才被烫了,平常水准高着呢。”
魏川叹气,刚才卫听澜怕他饿着给他做饭,他却在打压赶走他喜欢的人。
明明理直气壮占尽上风,此刻却不由亏心。
卫听澜察言观色,忍不住问:“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贺青临,我不该带他来......”
虚空中好像有无形的力量高举道德审判的大旗。
魏川在审判中开口:“ 也不是不高兴,我曾被魏兰骗去郊外,她说遇险,她的几个兄弟埋伏在那,将我丢进陷阱......”
少年下颌紧绷,惊愕和愤怒充斥在眼睛里。
魏川看着他手上的小水泡,低沉道:“见到他们,偶尔会想起一些旧事,无关紧要。你要是喜欢,可以常邀他来家里。”
他不是个好舅舅,他也不想是。
但是,魏川想,他一定会是个好哥哥。
第57章 他是我的谁?
被绑架那回, 卫听澜听过魏兰说魏川的坏话。
但魏兰说的都是魏川如何厉害如何可怕,却没说她和魏家人曾经怎么慢待魏川。
他恨恨道:“那次我就该打她一顿!”
纵然被绑架, 他顾忌魏川和贺青临,没动手。
他又是气又是心疼又是懊悔,眼圈都红了,受伤的手也从魏川的掌心抽走。
下意识觉得配不上这些关心。
魏川每一个字都没有说谎,此刻又不禁后悔。
卫听澜将手背到身后。
魏川便揽了他的腰过来,顺着胳膊摸到他手腕:“都过去了,他们现在见到我, 像老鼠见到猫。这伤得处理......”
后来时间还早,魏川提议一起看个电影。
卫听澜蔫蔫的应了。
客厅有电视, 但为着音效还有个小影厅, 和魏川的书房一样, 后来新加的。
某天卫听澜去上学, 回来就有了。
很经典的电影,灯关着, 只有画面的色彩在房间流转。
卫听澜的心思不在电影上。
陶家只有陶辰这个假少爷针对他,当初那些日子尚且艰难, 听他哥的话,魏家兄弟众多,那么多人欺负他一个......
虽然现在日子好过了,但那些被挤兑的时间和记忆,就在那里。
他知道, 一直都在那里。
影音房的设计考虑到魏川的情况, 一边是沙发, 沙发末端是小茶几,另一边刚好放轮椅。
两人并排坐着。
卫听澜没吭声, 借着微弱的光将小茶几往后推开,又推轮椅。
轮椅和沙发接轨。
魏川随他忙活。
他按下开关,轮椅两边的扶手就降了下去。
卫听澜重新坐好,过了几秒钟歪过去,脑袋枕在魏川腿上,脸埋在他腰部。
魏川叹口气,伸手环住他。
有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渐渐这呼吸又带了几分湿意。
魏川摸摸他后脑勺。
那脑袋便又往里钻了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蹭掉眼泪。
魏川想起海边,一下一下顺他肩背。
怀里的人动了动,手臂环上他的腰,魏川手掌攥了攥眼前人的脖颈,掌心满满当当,心里好像也是。
他自我检讨,没有下次。
又不免担忧。
心这样软,要真喜欢上谁,岂不是任人拿捏。
好在他们年纪相差不大,他若一直在,有他盯着,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天之后,卫听澜在心里划下道儿,要和任何与魏兰有关的人划清界限。
贺青临也在界限之内。
不过卫听澜并不明确的表示这一点。
上一辈的事牵连下一代,未免不讲道理,尤其贺青临之于魏兰,也算受害人。
他明面上并不为难疏远贺青临,只默默生出隔阂。
还好也有好事发生,夏大夫说魏川的身体恢复良好,针灸暂时可以停了。
卫听澜再三问过。
夏大夫说魏川的病生理和心理原因各半:“今年魏先生心情好,饮食也有了进步,这都多亏了你。”
这话对卫听澜说过,他转头告诉魏川有关卫听澜的仔细询问。
照例魏川的身体情况绝不能随意泄露。
夏大夫在卫听澜这泄露过不止一次,初次是好意的试探,没被制止便成了定例。
不过他每次都会报备给魏川。
夏大夫还说:“小少爷很高兴,给我包了个大红包,崭新的现金红包,很用心。”
他这种医术,压根不缺钱。
但红包不在大小,而在珍重和尊重。
尤其上了年纪的人,大红色的红包,崭新的红色大钞,看着就喜气,拿在手里,人都年轻几岁。
他暗道,难怪魏先生这么喜欢那孩子,他也喜欢,越看越喜欢。
夏大夫对魏川有种再生父母般的感激,哪怕其实他的年纪能当魏川的爹。
当年家族倾轧,夏大夫虽然是嫡支但专修医术不通庶务,差点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被赶出家族,是魏川惜才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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