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鹤自然知道心魔的可怕,强撑着让自己尽量不再陷入魔障,但终究只是徒劳……毕竟在这样暧昧糜乱的情况下,让段音鹤保持灵台清明简直是强人所难。
裴不觉见他又开始发抖,掌心微微溢出灵力,想给他渡灵。但半晌裴不觉又松了力道,毕竟自己灵力特殊,想也知道段音鹤受不住。
于是他只能攥住段音鹤想要自毁经脉的手,将人彻彻底底搂进怀中禁锢住。段音鹤将脸埋在裴不觉的颈窝,呼吸滚烫,忍不住滑落的冰凉湿润的眼泪,就这样与裴不觉过低的体温相融。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音鹤才有了动作。他脖颈处泛起薄红,诱人得要命,此时颤抖着伸出手,神色迷离,竟然是要顺着心魔将错就错,自暴自弃的勾住裴不觉的脖颈献吻。
可裴不觉直截了当的把他按回了怀里,淡淡道:“我对不清醒的傻子没有兴趣。”
那件湿透的纱衣像透明的蝉翼一样裹在段音鹤身上,湿滑温润,让裴不觉抱起来有些麻烦。于是他把外袍脱下,轻轻盖在段音鹤苍白的后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举动突然让段音鹤安静下来了。过了半晌,裴不觉才听见人声音艰涩,在他怀中低低喊了一声
“尊上。”
这句尊上还带着颤音,是段音鹤的祈求。
裴不觉应了一声。
“我……”段音鹤声音沙哑,停顿了很久,才一字一句的说:“既然我不用戴金铃,那我可以,也不穿纱衣么?”
段音鹤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理由和身份问出的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心魔魔怔了,居然会向裴不觉这样的人乞怜,还是以一个卑微炉鼎的身份。
可是……也许是因为这个怀抱太冰凉舒适,也许是因为……
“可以。”
裴不觉懒洋洋的开口,伸出手把埋在他怀里的段音鹤的脸抬起来。
段音鹤透过湿润的长睫,静静的仰视着他,银瞳晶莹而迷茫,好像还在发呆。
“你穿白色好看。”
裴不觉掀起眼,狭长凤眸绯红如水华,透露出一片艳色。他随意的抬手用指尖撩起被段音鹤压下的几缕墨发,发尾骨珠晃来晃去发出轻响,衬得他说话的声音如珠如玉。
他好像在讲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你握剑时那一身的白色圆领袍,确实比现在好看。”
段音鹤一阵恍神,颊侧透出的薄绯四散开来。
他有些意想不到裴不觉答应的如此爽快,更想不到……还有人在乎他握剑的样子。
他唇瓣开合一瞬,似乎是记得自己还要依照规矩向裴不觉谢恩。只是他们之间如今几乎没什么阻碍,裴不觉轻轻低头,段音鹤的唇就不经意擦过他苍白的下颌,落下了一个轻如鸿羽的吻。
刚刚才从心魔那里稳定下来的小仙君又僵住了,裴不觉见他这样,缓缓挑眉,抬起指尖碾了碾人嫣红的唇珠,似笑非笑道
“这算谢礼吗?”
段音鹤晕乎乎的,整个人视线里只有裴不觉那张明艳过分的脸,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裴不觉慢悠悠的发出疑惑的声音,然后轻轻弯起眼尾,懒洋洋的问:“那,仙君要怎么谢我?”
段音鹤只觉得被他指尖摩挲过得唇瓣灼热的吓人,连忙低头躲避,在混乱之间竟然慌不择路的咬上了裴不觉的指尖。那一截恍若玉做的指尖轻轻抵在他齿间,一时间让人无法思考。
裴不觉不太喜欢这样的接触,于是有些强硬的用手抵开段音鹤的齿关,让自己的指腹染上薄红。
本来裴不觉想给不乖的小仙君一点教训,但看着他眼尾发红,呆呆发愣的神色,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被亲傻了。
于是裴不觉只是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把指尖一点点擦净,说:“原来是这个谢法。”
“既然仙君这么主动……那下次含点别的,如何?”
第33章 宴齐云
段音鹤尚未回神,就看见裴不觉懒懒散散的从交叠的衣袍中脱身,轻巧跃下长榻。
他的外袍如今披在段音鹤身上,于是身上只着中衣,妥帖的勾勒出他高挑流畅的好身材,段音鹤下意识的别过眼,他却没再说什么,懒洋洋的转身,把段音鹤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半晌,段音鹤才把自己整理妥帖,他慢吞吞的走下长阶,准备去自己刚刚醒来的地方调息打坐,好减少刚刚的事……对自己的影响。
却被一位魔修弟子拦住了去路。
那人语气僵硬,冷冰冰的对他说:“仙君,可还记得我?”
段音鹤猛的抬头。
眼前男子容貌陌生,段音鹤却觉得声音熟悉无比。可他身上明明是魔修的气息,段音鹤又怎会和他有旧?
他见段音鹤微怔,倒也并不急着解释,而是转身就走,装作只是一个引路的普通随从,带段音鹤回到了房间。
一进门,他便伸手在门窗上施了个阵法,这才解开脸上的易容术,露出那张段音鹤熟悉的脸来。
“……”
段音鹤呼吸停顿了一拍,不可置信的问:“柳师弟?”
来人名为柳青,是万衍宫的亲传弟子,在段音鹤还未被发现是剑骨之前,曾在松明山修过剑,由身为掌门弟子的段音鹤教导,是以,段音鹤能称他一声师弟。
不过万衍宫几年前就宣布柳青的魂灯已灭,他几年前就死在了某个秘境里。
如今人却出现在魔域,出现在涂川骨当中?
“说来话长,仙君可听好了。”柳青倒也没卖关子,语速飞快的解释起了前因后果
“师兄也清楚,我们万衍宫一向能预卜先知。原本我们算到魔尊重明命中有一大劫,如果他死了,魔修无主,散乱的局面更容易被击破。”
“于是掌门派我来涂川骨,装成魔修卧底此处,就是为了在重明魔尊渡劫时给他最后一击。”
“谁能想到,如今重明死是死了,但更可怕的人来了。”
柳青说到这里,拧起眉头。
“半月前,裴不觉孤身闯入了涂川骨……”
不,说是孤身也不合适……他当时怀里,还抱着满身是血的段音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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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不觉闯进涂川骨的那天,此处仍然是歌舞升平的埋骨地。无数美人端着银盘进进出出,好酒换了一壶又一壶。
魔尊重明正在宴请他那些魔域妖族的兄弟,众人饮酒作乐,放纵大笑,鼻尖却突然闻到浓郁的血腥气。
不知何时,殿外下起了细雨,雨珠清冽冽的从檐下坠落,传出窸窸窣窣的碎玉之声。
而大殿门就这样不知道何时被风吹开了……不。也许并不是被风吹开的。
宴席末尾的空座上,原本坐着的的虎妖此刻已化为原形横躺在地上,身体一分为二,一道利落的剑痕分外显眼。
那位置上突然多出来了两个人,一位白衣染血,正虚虚闭着眼靠在另一个男人怀中,面容看不分明,但一望便知,是个正道修士。
可揽着他的那个男人却看不出来路……他懒倦的撑头煮酒,慢吞吞沸腾的酒声与廊下的落雨声混在一起,突然就让这殿中所有的歌舞寂静了下来。
裴不觉倦怠的眉眼仿佛如玉雕成,明明眼睫凝霜,却又因为那一点鲜红的泪痣透出逼人的绝艳。他漫不经心的抬眼,笑着问中央的舞姬:“诸位怎么不继续了?”
他如果安安静静出现在这里,大约会像重明不知道从哪里强抢来的绝色美人……但此刻,大妖境的寅虎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于无名剑下,甚至,殿内诸多妖魔,连剑意都没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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