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成为死太监 (上)(82)
“呀,大王你可莫要过来啊!”詹夫人低呼一声,仿佛受了惊的小鸟,却又一边笑一边道:“你若是再过来,我可要大声喊人,说大王您欲要对我图谋不轨了!到时候惊扰了陛下,大王您的带扣又在我手中,这事儿可不好说呀!是也不是?”
詹夫人也不知从哪里,竟拿到了一副男子带扣,这等物件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之人都能拿到的,算是亲密物件。
若詹夫人真喊了人来,恐怕荆博文百口莫辩,就要被扣上一个与自己嫂子有染的大帽子。
荆博文脸色煞是难看,道:“你到底想做甚么?快些还来!”
詹夫人底气足了起来,笑嘻嘻的道:“大王何必如此紧张,大王难道不知,我是倾心于你的,我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大王的事情呢?”
“废话少说,”荆博文冷声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一派胡言?”
詹夫人瞧他不吃这一套,又换了新的说辞,低声道:“大王,我可是了解你的。眼看着皇上年事已高,身子骨已不健朗,而那太子呢?太子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
此时此刻,乳臭未干的太子殿下,正在几步开外的假山石听着,一字一句再清晰不过。
荆白玉不快的皱着眉头,那模样倒叫厉长生觉得煞是可爱。
厉长生给他比了手势,叫他莫要动怒。
荆白玉真是忍了又忍,心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詹夫人又道:“大王您不论是兵权,还是财力,哪一项不是压了太子的头等?大王便甘心屈居人下,日后为那小儿当牛做马?”
荆博文心中自是不甘的,当此时也不表现在脸上,反而笑着道:“瞧你说的什么话?太子殿下乃是我侄儿,我疼他还来不及,什么甘心不甘心,还有着当牛做马的话,忒的难听。我们一家子人之间的事儿,你个詹国人懂甚么?”
詹夫人见他不为所动,心中有些焦急,继续道:“大王您可想好了,若是与我合作,大王的好处可多得数也数不尽。若不与我合作,那这带扣可就……”
荆博文似乎很是着急那副带扣,眼眸动了动,干脆道:“你且说说怎么个合作法子。”
“其实亦是不难的。”詹夫人压低了声音,凑近陵川王几步,几乎就要与他贴在一起。
荆博文已然闻到詹夫人隐隐的体香之气,不悦的皱紧了眉头,但也不好再行退开,只好咬牙忍着站在原地不动。
詹夫人依偎在他旁边,小声道:“既然大王与我情投意合,何不……何不及时行那云雨之乐?”
“什么?”荆博文给她着实吓了一跳,詹夫人竟向荆博文自荐枕席,要知道眼下詹夫人可是有孕之身。除非……
荆博文眸子微动,心中咯噔一下子。
就在此时,便听詹夫人道:“到时候,妾有了大王您的骨肉,这孩子若是成了太子,日后便是大荆的皇上。那么……大王您也算是熬出了头,不是吗?”
荆博文心中暗自惊诧不已,这詹夫人果然没有怀孕,这些日子宫里的传闻都是假的。更可怕的是,这疯女人竟然要拉自己来骗皇上,还想要怀了自己的孩子充数。
这事儿若是一旦败露,就算自己乃是皇上的亲弟弟,那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的,连太后也救不得自己。
这决计……
万万不可。
荆博文心中这般想着,但嘴上并无一口拒绝,反而伸手搂住詹夫人,道:“你当真这般想的?”
“自然,我一番心意,你还不知吗?”詹夫人微微仰头,看模样竟是要献吻给荆博文。
“呀……”
小太子荆白玉连忙抬手,用肉肉的小手捂住眼睛,一副辣眼睛没眼看的模样。
荆博文捏住詹夫人下巴,仿佛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模样,实则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詹夫人的献吻。
荆博文道:“那这事儿,咱们就这般说定了。今日不方便,我还有要事在身,与人约了一同办事,咱们下次再行见面,可好?”
“好啊,妾一切都听大王您的。”詹夫人娇羞的道:“日后,妾便是您的人了,大王您说什么,妾怎么敢有意义呢?”
“那我先走了,你小心一些。”荆博文道。
陵川王荆博文找到机会抽身离去,一行出宫一行想着,这疯女人诡计多端,不应承了她,恐怕今日是过不去的。
不过也无甚可苦恼的,便先答应下来,改日找个机会,贿赂一下詹夫人身边的宫人,着人将带扣偷回来便是了。
“没了带扣,看她如何威胁孤!”荆博文咬牙切齿的说。
荆博文先行离开,随即詹夫人亦是很快走了,只留下厉长生与小太子荆白玉两个人在假山石后。
小太子荆白玉琢磨着说:“小叔父这便答应了?看上去不是他的作风啊。会不会假装答应,准备另行办法?”
“太子殿下聪明。”厉长生道:“陵川王虽窥伺皇位,不过在詹夫人这事儿面前,陵川王倒是清明的很。”
若说荆博文不想做皇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太子荆白玉年纪尚小,荆博文是一万个不服他的。
只是詹夫人乃是詹国公主,若荆博文真与詹夫人生了孩子,做了太子,在荆博文心中可是个大疙瘩。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大荆的太子殿下,竟有一半詹国血脉。这在陵川王荆博文这样的老荆人心中,是万万也不允许之事。
这荆博文突然答应的十足爽快,一看便是其中有诈。
小太子荆白玉道:“好生奇怪。你说那詹夫人,是如何偷到陵川王带扣的?这可是亲密之物啊,旁人一般是拿不着的。”
“太子这话说的不对。”厉长生说。
“说的不对?”荆白玉有些纳罕,道:“我那里说错了?”
厉长生胜券在握的一笑,道:“太子怕是未有发现,那白玉带扣并非陵川王之物。”
“啊?”荆白玉立刻说:“不可能啊,若不是小叔父的东西,为何詹夫人用带扣威胁小叔父,他竟然不说?还被拿捏的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长生未有记错。”厉长生十拿九稳道:“那应该是谋主孟云深之物。”
“孟先生?”荆白玉更是一脸迷茫,道:“怎么可能啊,那……哎呀,我想起来!”
荆白玉说到一半,突然惊讶的改了口,道:“是了是了,我想起来,真的是孟先生的带扣,上次孟先生入宫,我们去探看庆功宴场地,还曾瞧见过他佩戴那副玉扣呢。”
厉长生点点头,说:“正是。”
厉长生敢如此肯定,那白玉带扣并非荆博文之物,便是因着他曾经见过孟云深佩戴。当时厉长生也无太过留心,如今一瞧却分外眼熟。
荆白玉更是好奇了,道:“孟先生的东西,怎么会在詹夫人那里?看詹夫人的态度,她似是不知那东西乃是孟先生的,还以为是小叔父的贴身之物呢。”
厉长生道:“詹夫人应该是收买了陵川王府中之人,让其偷了个带扣,不过没成想偷错了主人。”
不论这东西是荆博文的还是孟云深的,若是詹夫人拿出去叫旁人看到了,都是无法解释的事儿。
荆博文一瞧那带扣便发觉不是自己的东西,乃是孟云深的,但他不好与詹夫人解释,若是说出岂非害了孟云深?干脆闭口不言,还假意答应了詹夫人,先行抽身离开。
“那这事儿……”荆白玉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要不要去与孟先生说一声?”
“说是一定要说的。”厉长生微微一笑,道:“但只与孟先生说说今日詹夫人和陵川王亲亲我我之事,至于带扣是谁的,暂且不要提。”
“厉长生……”
荆白玉抬头瞧着厉长生,养着圆圆的小脸盘,道:“你也太坏了罢?这样孟先生和小叔父又会吵起来的!”
厉长生温和一笑,道:“怎么的?太子殿下觉着那两个人吵架不好顽?”
荆白玉掰着手指,已然数不过来,自从厉长生参与之后,荆博文与孟云深一共吵了几起架。
厉长生道:“詹夫人我们是要对付的,这陵川王与孟先生顺带手着欺负一下,也无不可,左右都对太子殿下您有些好处,是也不是?”
“说的倒是道理。”荆白玉道。
果不其然,荆白玉将孟云深叫入宫中,便与孟云深说了今日陵川王荆博文私会詹夫人一事。
虽然孟云深深知荆博文为人,关键时刻还是明辨轻重的。可他听了带扣之事,仍是止不住的忧心忡忡,当即再也坐不住,急匆匆离了宫去,回府去找陵川王。
荆白玉未有将詹夫人手中带扣,乃是孟云深之物这细节告诉孟云深,一个人托着腮深深叹了口气。
“唉”的一声,颇是老气横秋。
“怎么了?”厉长生笑着道:“太子何故叹气?”
荆白玉像模像样的道:“这欺负了人之后,本太子心中着实有些负罪感。厉长生你说,你是如何欺负了人之后,仍是这般坦然的?传授我些个经验。”
厉长生被说的哭笑不得,总觉得太子殿下这是变向损了自己一番。
不过说句实话,厉长生很少欺负了人之后,会有负罪感一说。倒是见小太子可怜巴巴之时,难得会有点良心难安。
孟云深一路回了府去,看门的小厮见谋主面色不好,赶忙问道:“谋主,可是发生了何事?”
孟云深面色黑得厉害,道:“大王在何处?”
“就在那里面……”那小厮说的一脸欲言又止。
孟云深也不多问,便向陵川王的卧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