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118)
同样的,梁王也掌握着她的致命弱点。
所以国巫才选择撒谎,她和梁王算是同一条船上的。利益息息相关,各取所需。
可惜她的谎言未能骗过卫敛的眼睛,反而因为特意撒谎而明确地告诉卫敛:梁王是一条线索。
“第三个问题。”卫敛继续问,“你认识温衡么?”
国巫额头滑下一滴冷汗。
她心中掀起一股巨大的骇然。
青年根本不是在询问她问题……他是已经推理出了所有正确答案,只差最后同她确认而已。
国巫艰难地点了下头。
夏国太子,那确实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只剩下一座王城的夏国在所有人眼里都名存实亡,温衡索性破罐子破摔,想拉着天下共沉沦,那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他帮助他们不为什么目的,只是觉得有趣。
他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夏国,他就是……纯粹的恶罢了。
卫敛冷然:“他的迟阎之毒是你给的,金龙雕像也是他带去的。”
迟阎之毒为梁国独有,但也不是是个梁人就能拥有这种毒。一旦将温衡与国巫联系起来,很容易就能猜出温衡在瘟疫事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那个把金龙雕像递给张旭文的面具男人。
国巫立即点头,只想让卫敛把匕首从她娇嫩的脸上挪开。
只是眼里的怨毒怎么也遮掩不住。
看得卫敛有点想剜了她的眼睛。
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这么贪恋长生,不如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死。
卫敛问到了想知道的东西,将匕首擦拭干净,收回刀鞘里。
回过身的时候,就看见萧闻和阿依黛娅集体惊悚地看着自己。
卫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有事吗?”
萧闻和阿依黛娅齐齐摇头。
这反应,就好像他们没有杀过人似的。
姬越上前,轻轻攥住他的手:“别气狠了,不值当。”
卫敛说:“我没生气。”
姬越提了提他向下耷拉的嘴角:“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谎。”
卫敛抬眼:“那你也砍我一刀?”
姬越摇头:“我会当着他们的面亲你一口。”
……算姬越厉害。
卫敛倒真没那么不悦了。
萧闻谨慎地问:“她和你们也有仇吗?”
他之前注意力只在阿依黛娅身上,没在意这边的动静。等反应过来后,发现事情似乎变得有些恐怖……
这一路相处下来,魏兄可是一个极温和的人。得把他逼到什么地步才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卫敛垂目:“血海深仇。”
江州几百条人命,姬越身中血咒。卫敛不将人千刀万剐都是仁慈。
萧闻:“她灭了你师门?”
女子:“她睡了你男人?”
萧闻立刻推开怀里的女子:“你是谁?”
林嫣儿白了他一眼:“这就装不认识了?等会儿……这是哪儿?”
萧闻感到微微郁闷。
阿依黛娅的人格分裂确实是很严重的问题……一生本就太短,还要将人生分成三份。
“诶,你——”林嫣儿一见到地上狼狈不堪的国巫,目光一变,“好你个老妖婆,姑奶奶正打算杀你呢。你们谁把她绑起来的?谢谢啊!”
她抽出腰间的鞭子,正要动手泄愤,密室门又打开,阿斯兰带着一个戴着头套的死囚进来了。
林嫣儿一顿,搞不清楚状况。
阿斯兰直接把他带到国巫面前,在他手里塞了一把刀,说:“往前走一步,你的死罪就免了。”
这个距离,猴子拿把刀都能杀人。
死囚拿着刀,兴奋道:“真的吗?”
他就是因为杀人才变成死囚的,当然不会惧怕,只为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而高兴。
“真的。”阿斯兰不耐烦道。
死刑免了,至于中咒后会不会横死街头,那就不知道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奇怪的是,国巫望着那把对准自己的刀,表情却并不恐慌。
死囚握着刀毫不留情地往前砍去,刀刃却在距离她一寸之遥的地方蓦然停住。如同碰到一面透明的墙一般,前进不得分毫。
死囚不信邪,重新挥刀又砍了一次,还是跟原来一样伤不了她。
阿斯兰凝眉:“这是怎么回事?”
嘴也封了,手也绑了,她应该念不了咒才是。
国巫的笑容慢慢扩大。
她这么惜命的人,岂会不留点后手?
她能活这么久还保持年轻美貌,气运都是向天借来的,借的过程或许要造许多孽,甚至抽取整个梁国的国运,可结果总是好的——她也算半个大气运者。
只有同样气运强盛的人才能压制住她的气运,能够杀得了她。死囚这种本就气数将尽的小喽啰,怎么配伤她分毫。
这才是国巫有恃无恐的原因。
咒术一门玄之又玄,需讲究天地造化,若是没有造化,那就造孽去来换造化。
她绝对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
萧闻烦躁地抓了抓头:“这女人怎么就还杀不死呢!”
卫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眉眼的温润渐渐淡了,显得冷漠又阴郁。
三月期限,眼看着到了最后一步,偏国巫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想和姬越好好的怎么就这么难。
他真是,快忍到极限了。
青年的沉默引起了姬越的注意,他担心卫敛气炸,安抚道:“会有办法的。”
卫敛平静颔首,然后转身就走。
萧闻问:“诶,你要去哪儿?”外面可是到处都在找刺客。
卫敛抽了匕首,语气极淡。
“去问问梁王。”
萧闻一呆,看向姬越:“你就这么由着他胡闹?”
那可是一国之君!这是想干啥?单枪匹马将人家老巢一锅端了?
姬越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我陪他闹。”
谁还不是个一国之君。
萧闻:“???”
这对师兄弟是不是过于嚣张了?
第107章 夫人
王宫。
梁王眉头深锁,在宫殿里焦急地踱来踱去,面色紧张至极。花神节的花车从神坛出发,绕城一圈后可是要进宫为王与公主王子们赐福的。如今国巫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劫走,简直是打王族的脸面。
他倒是不在意什么赐福。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那女人是什么货色?要不是还需要仗着她邪门的能力成就自己的野心,高傲的一国之君岂能由人骑在他头上。
尽管早看那女人不顺眼已久,可对方真出了意外,梁王也是战战兢兢。他清楚国巫的本事,如果连她都对付不了刺客,他岂不是更危险?
他们到底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报!”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王上,大事不好了!”
梁王心一咯噔:“国巫出事了?”
国巫不能有事。整个梁国的百姓乃至军队都信仰国巫更胜于王室。梁王不是蠢货,不会天真地以为国巫出了事王族就可以掌握话语权了。国巫在梁国代表神灵的指示,若有个三长两短,所有人都会觉得是神灵不再庇护梁国。结果只会是百姓恐慌,军心溃散,国家动荡不安。这时候外敌要是趁虚而入,他们都得死。
信念崩塌才是真正的绝望。
梁王当初下令举国大力推崇神学,是为了更好地控制臣民思想——没有人会妄图反抗神灵。而世上根本没有神灵,他们就会乖乖听王族的话。
只是没想到把国巫捧上神坛后,王权反而愈发微弱——国巫可不是个甘心被人掌控的女人。梁王和国巫互相牵制,对其敢怒不敢言,只得任由其在梁国只手遮天。
而今弊端显现,终于遭到了反噬。
侍卫摇了摇头,不等梁王松下一口气,就抛出一个更糟糕的消息:“是秦军打进来了!刚从边境传回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占据两座城池了!”
事实情况可能更糟糕一点。边境到王城传信就需要半月之久,这半月边境又沦陷了几座城池可不得而知。
梁王双目放大。
“秦,秦军……”梁王霎时面如土色,魂不守舍地跌进椅子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秦国大军绝对是令所有国家闻风丧胆。
五年前,十七岁的少年秦王领兵南下,十万铁骑踏平梁国。大殿之上,梁国王室被迫跪服,他战战兢兢坐在王座上,眼睁睁看着提着染血长剑的少年步步走上台阶,宛如阎王逼近。
然后,姬越一剑挑落他的王冠。
那一幕成了梁王一辈子的噩梦。
秦王将偏安一隅的南疆十二域划为秦国附属国,迫使他们年年纳贡。
这才过去五年,他他他怎么又来了!这回还想要什么?是要亡了他的国吗!
梁王吓得魂不附体,他可是知道自己最近都干了什么好事儿。梁国兵力不足,他始终记恨当年那一剑之耻,才想着让国巫对秦国下咒。能算计到秦王最好,秦王不死,也要取些秦人的命。
这事儿他自诩做的隐蔽,咒术这等玄妙功法岂是常人能够想到。难不成秦王竟那样手眼通天,猜到是他在背后动手脚,找他报仇来了?
梁王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勉强打起精神开口:“可是……秦王御驾亲征?”
侍卫低头回禀:“并未见到秦王,领军的是秦国镇国将军谢忱。”
梁王面色并没有好多少。
秦王没有亲自来,那杀神将军的名头可也骇人听闻。
若是国巫尚在,他也不至于惊惧至此。可眼下国巫失踪,秦军攻城,两件事一起发生,梁王整个人都不好了。
“寡人知道了。”梁王扶了扶额头,“你下去吧。寡人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