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反派要如何活(41)
赵公公捂嘴轻咳两声,整个人看起来越发佝偻:“皇上幼年时,很听老奴的话,后来皇上年长,老奴也没什么 机会再服侍皇上了,如今,希望皇上还能再听老奴一句劝,皇上啊,有些东西,就算再喜欢,也不能留啊,这东 西总是能换的,弄坏了不可惜,就怕在皇上喜爱的期间,会伤及皇上啊。”
萧予安看着赵公公,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赵公公这般阴狠毒辣,可这世间,萧予安能厌恶任何一人,睢独不能厌恶他。
赵公公在宫内这么多年,所做的事只有一个目的。
为了北国的安稳,为了北国君王的安全。
所以纵然他被万人睡弃,萧予安也绝对不能是其中一员。
“皇上。”赵公公声音带着恳求,苍老而沙哑,“这一次,也听老奴的吧。”
第68章 痛彻心扉
漆黑阴森的暗室,蜡烛忽明忽暗,诡异的火光晃得人心慌。
暗室中央,晏河清双手被铁链束缚,高高吊起,他头发披散,上半身赤裸,浑身上下都是触目惊心的鞭伤, 冯管事一边看着晏河清,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铁鞭,那铁鞭带了倒刺,每抽一下都能将人的皮肤划得血花四溅。
“疼吗? ”冯管事笑笑,伸手按上晏河清身上伤口,残忍地撕扯开。
“晤......”晏河清不可抑止地开始浑身颤栗,喉咙中发出痛苦压抑的呻昤。
“说吧,何时和武宁王爷开始密谋造反的?证据又在何处?哎呀,你且听我一句,赶紧说罢,说了就不用再受 这种苦了,长痛不如短痛啊。”冯管事好言好语,循循善诱。
谁知晏河清并不领情,反而冷笑一声,音调充满嘲讽。
冯管事无奈地摇摇头,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晏河清的身上,倒刺勾起血肉,划出极深的伤口,晏河清狠狠吞 下惨叫和呜咽,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现在这种情形,你是插翅难逃啊,为什么不赶紧说出来少受点苦呢?难道你还在等皇上来救你? ”冯管事甩 甩手上的鞭子,将污血甩在角落,“醒醒吧,你与他们密谋造反,可是差点要了皇上的性命啊。”
晏河清呼吸一滞,而后喘息带着痛苦。
“受不住你就说出来嘛,把和武宁王爷勾结的事情一并说出来不就好了,反正总归得死,还不如死得痛快点 呢。”冯管事以为晏河清终于扛不下去,于是又好言好语地劝说,哪知晏河清仍然不开口。
冯管事说了两声行,然后随手将铁鞭丢到一边,从挂满刑具的墙上拿下一根铁铲,放进暗室中央烧红的炭火 里。
因为疼痛,晏河清的呼吸很重,喘息声和铁铲烧热的嘶嘶声融在一起,听起来极其可怖。
“我好心告诉你。”冯管事翻着炭火里的铁铲,漫不经心地说,“我这些手段,可都入不了赵公公的眼,你知道 他有种药粉,若是洒在伤口上,会让人觉得又痒又疼,如万只蚂蚁啃噬吗?哎呦呦,我见过一次,那人死得是真 惨,浑身被挠到溃烂啊,所以我劝你啊,早点开口,别受苦了。”
见晏河清依旧不言不语,冯管事拿起烧得通红的铁铲,走到晏河清面前,对着他的脸做作地吹吹铁铲,吹起 一股热浪:“说吗?哎呀,说吧,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行吧,我该劝的也劝了,既然你自己倔,就别怪我了。”冯管事摇摇头,作势要将铁铲烫上晏河清的胸口。
“住手!! ”一声怒喊伴着暗室门猛然踹开的声音,冯管事手一抖,铁铲掉落在地。
萧予安一眼瞧见暗室里晏河清的惨样,顿时呼吸不顺。
“皇上?! ”冯管事吓得跪倒在地,两股战战,面如死灰。
萧予安懒得理他,几步疾走上前,解开晏河清手腕上的铁链,晏河清根本站不住,直直地栽进萧予安怀里。
萧予安不敢疑迟,撑着人急急往太医殿去。
晏河清昏迷了整整一日,还是不见醒。
萧予安在太医殿来回踱步,老太医惶恐地安抚他:“皇上别着急,他没有性命之忧。”
萧予安点点头,看见老太医正在那捣药,几步走过去,伸手:“我来捣吧。”
老太医大惊失色:“皇上!老臣怎么能让皇上做这种事!”
萧予安拿过药锤:“我释放压力。”
说着不顾老太医的阻止,恶狠狠地杵了两下,杵的老太医心脏都快发作了。
萧予安心情不好。
极度不好,他渐渐发现一件事,无论之前他怎么改变原著剧情,但是整体的大方向好像都在被无形的力量扯 回来。
但是在红袖为自己殒命后,萧予安不想坐以待毙,他想要改变什么。
因为他的命,已经不单纯是他的命,也是红袖救下的北国少年君王的命。
突然,内室传来瓷碗落地的声响和晏河清的咳嗽声,萧予安和老太医皆一怔,萧予安猛地站起,又顿住身 形。
老太医连忙走进内室,又匆匆走出,禀告萧予安:“皇上,他醒了。”
萧予安点点头,几步走到内室门口,却没有立刻进去。
萧予安一直试图将自己当做局外人,其中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不知如何权衡北国和晏河清。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无视着两者的矛盾,在把北国变强的同时也护好晏河清。
可这世间,哪有什么两全法。
红袖的香消玉殒让萧予安彻彻底底清醒,让他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是局外人,从来都不是,若是以前,萧予安 会在两者之间犹豫彷徨。
但现在他不会了。
他不能辜负红袖的死。
绝对不能。
萧予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晏河清坐在床榻上,正弯腰试图捡起他醒来时碰掉的瓷碗,萧予安走进,捡起瓷碗,放在床榻旁,看着晏河 清问:“你还好么?感觉如何?”
晏河清点点头,忍着身上的疼,稍稍缓口气。
“那你好好休息,明晚我再来寻你,有事告知。”萧予安藏在背后的手暗暗攥拳。
晏河清看着萧予安转身,一股不安从他心底渐渐涌起,这种感觉他之前就隐隐约约有过,而如今越发强烈。 “萧予安。”晏河清突然开口喊住人。
萧予安慢慢回过头,温润的黑眸与晏河清对视着。
晏河清蓦地反应过来那股不安从何而来。
自从武宁王爷事变,红袖殒命后,萧予安就再也没对他笑过。
“晏河清。”萧予安慢慢开口,似乎在下什么决定,终于,他还是继续说道,那话一字一顿,像利刃上的银光,残忍至极,“你应该喊我皇上。”
晏河清呼吸一滞,背部陡然挺直,他茫然地张着嘴,似乎想回答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予安不再逗留,推门而出,徒留晏河清一人孤零零地在内室。
良久,晏河清低下头,手紧紧地抓住胸口,那处有伤,一碰疼痛就开始刺激神经,晏河清却仿佛无知无觉, 只是死死地按着心口,因为比起外伤,有的地方更令他痛苦不堪。
第69章 你死我活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一盏孤灯,萧予安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两只簪子发呆,一只朱红刻花,一只白玉 无瑕。萧予安此时此刻满脑子全是赵公公的话:武宁王爷的幕僚,难道个个都会嘴严吗?
终是作出决定,萧予安收好簪子,揽紧衣裳独身前往太医殿。
内室,萧予安推门而入,发现晏河清正靠在床榻边等他,大约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晏河清脸上没有什么血 色,苍白的嘴唇毫无生气。
萧予安想到接下来自己的决定,只得硬生生将关心的话咽了回去。
“晏河清。”萧予安负手站着,声音很轻,“没想到,有些事情,我们俩终究还是躲不过,避不开。”
晏河清看着他,想起那次在柴房初见,萧予安坐在柴垛上,笑意盎然地拍着身旁对他说坐。
那才过了多久,才多久啊?
晏河清哑着嗓子,声音干涩:“你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