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谏想了想,香完了陆季棠,他也该表达一下对太子的亲近之情。
但看着添宝肉嘟嘟的脸,他怎么就是下不去这个口。
最后退而求其次,伸出手捏了捏太子的小脸。
陆季棠拍开李云谏的手:“我想回帝师府看看,顺便带添宝出去逛逛,他这一冬天都憋在宫里头,你小时候还上树爬墙呢。”
“可以,朕派几个人跟着你,但……”李云谏凑近陆季棠耳边,坏心眼的朝他耳蜗里吹了一口气,轻声说:“但朕要再香一个。”
陆季棠不依他:“添宝还在。”
李云谏不高兴的冷哼一声,伸出大手盖住了添宝的脸,把视线遮的严严实实的,然后倾身吻住了陆季棠的唇。
黏腻的声音在呼吸间流转,再分开时,两个人都有些粗喘。
“去吧,朕派人跟着你。”
说完李云谏放开添宝,朝小冯子抬了抬手,示意他找人跟上。
出宫路上,添宝一直盯着陆季棠的嘴唇看个不停,三岁的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的很。
“爹爹,小蛇刚刚在做什么?你的嘴巴怎么这么红?”
陆季棠红着脸解释:“刚刚小蛇在对爹爹表达亲近之情,互相爱慕的人之间都是这样表达的,添宝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也会这样表达的。”
添宝想了想,突然凑近陆季棠,在他脸上亲了个带响的。
“添宝喜欢爹爹。”
陆季棠笑着亲回去,父子俩热热闹闹的到了帝师府。
韩直今日不当值,正一个人在门道里赏雪饮酒。
陆季棠坐下喝了点热茶,跟他说了会儿话,说起张小姐这事,韩直皱起了眉头。
“人是养在黎王府没错,但是重来不让人探视,就好像关在里头一样,平日里也不见她出门。”
韩直前些年去黎王府送过东西,整个黎王府给人的感觉比大理寺还阴冷,不像是外面说的金娇玉养。
可是不管怎样,陆季棠总要亲自去一趟,亲自道个歉的。
“我身边跟着允安的人,应该能去看看,但我也不知道该给女人家带什么东西,你觉得带些上好的布匹怎么样?”
韩直严肃着脸点点头:“很不戳。”
他觉得那位张小姐应该是喜欢这些东西的,虽然他也没有给女人家送过东西。
陆季棠从韩直那借了银钱,亲自去了绸缎庄,他不知道现下时兴什么,于是跟着那些小姐太太们买了一样的。
黎王府从建成到现在才不到四年时间,却冷清的很,陆季棠带着韩直一起,敲开了门。
门房的婆子不认得陆季棠,却认识后头那人的穿着,她知道那是禁卫军的衣裳。
婆子稍稍开了条门缝问:“官爷,是要见咱们小姐吗?”
陆季棠举了举手里的东西:“是想见一下张小姐,马上过年了,宫里头给张小姐赏了几匹新布裁衣。”
婆子又在门外两个人身上来回看了看,才谨慎的将人放进来。
“二位官爷来的不是时候,咱们小姐才刚刚歇下。”
婆子说着,迈着小步将人往内院引,走到院子里指了指最深处的屋子。
陆季棠四处张望,这院子实在不像是能住人的地儿,杂草丛生,积雪也不清扫一下,好像偌大的黎王府就只有张小姐和这个婆子两个人。
“这府里没有伺候——”陆季棠话说了一半,远处的屋子里就传来一声女人高昂的尖叫声。
韩直抽出刀就要上去踹门,被婆子一把拦下了。
“官爷!官爷别去!咱们小姐没事,这都是老毛病了,等她折腾一会儿就好了。”
那尖叫声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没有力气再喊才慢慢停下。
陆季棠眉头紧锁:“张小姐是得的什么病症?为何不请太医来瞧瞧?”
他有点后悔今天没带涯无颜出来了,要是涯无颜在这,还可以给张小姐瞧瞧。
说起张小姐的病,婆子脸变得苦巴巴的,她摇摇头,似乎很不愿意提起。
“几年前叫皇上打了胎,就变成这样了,多少太医都来过了,瞧不好。”
陆季棠恍惚了一下,重复道:“叫皇上打了胎?”
婆子点点头:“可不是嘛,就三年前那次,咱们小姐出了那档子事,叫奸人侮辱,留了孽种,皇上不想留这个孩子,一碗药下去……唉……”
后头的话婆子没再说,或者是同样的话她跟不同的人讲过太多次了,也不愿意再讲了。
陆季棠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何时真正的碰过张小姐?她肚子里的“孽种”又是谁的?
第45章 朕给你个孩子
三年前是周保庸向他传达了那个计划,他甚至连黎王府的大门都没有踏入一步就直奔梅城,建元的所有事都是周保庸一手操办的。
所以黎王府的婆子说张小姐曾经有过他这个“奸人”的“孽种”,陆季棠好像在听她讲天方夜谭。
这个孩子肯定不是自己的,陆季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理清思路。
但他的思绪越理越乱,最后干脆不理,朝屋门那边走去,他还不如直接问问张小姐。
刚走两步,陆季棠的去路就被堵住,几个侍卫齐刷刷跪在地上,明显不想让他过去。
陆季棠停下脚步看了一圈:“你们这是做什么?李云谏不让我过去?他瞒了我什么?”
李云谏越是不想让他知道,陆季棠越发觉得真相就在前头。
韩直一把抽出大刀,横架在前头,威胁跪在那里的几个人。
“再不让开,让里们都做刀下忙魂!”
一句话说的乱七八糟,但在场的人里没一个敢笑。
侍卫头领的人向前膝行了几步,拱手道:“娘娘,皇上在府外等您。”
陆季棠一到黎王府门口,李云谏那头就得了消息,什么都不管,马不停蹄的往黎王府赶。
两伙人僵持着,在雪地里站了太久,陆季棠喉头微微发痒,他顾不上拉住韩直,握拳抵在唇边,剧烈咳嗽起来。
侍卫又行一礼:“娘娘,天寒地冻,请您立刻回门外马车!”
陆季棠咳得眼睛发红,盯着他们。
明明往前走几步的屋子里就有火盆子,他们却让他回李云谏那里去。
陆季棠转身朝外走去,李云谏就站在门口等他,身后围了一圈带刀侍卫,这架势不像是来接他的,倒像是来抓他的。
李云谏朝旁边伸手,马上有一件厚实的大氅递到他手上,他抖开披到陆季棠身上,微微附身。
“师兄想知道什么,朕说与你听就行了,何苦冒着这么大风雪来这里,把自己冻坏了不值得。”
李云谏的声音温柔极致,但听在陆季棠耳朵里却仿佛带着冰碴子。
只有李云谏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强装淡定,但不停颤动的手指出卖了他。
他瞒了这么久的事终究还是叫陆季棠知道了。
“朕都讲与你听,朕不瞒你。”李云谏自暴自弃一般,他望着陆季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给他听:“那是师兄跟别人的孩子,朕容不下他,于是一碗药给她灌了下去,是朕亲手杀了他,亲手杀了师兄的孩子。”
陆季棠的眸子里一刹那出现了迷茫,出现了不解,但没有李云谏本以为会看到的厌恶和憎恨。
陆季棠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周保庸拿着新衣裳朝他走来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
陆季棠渐渐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周保庸要他去梅城的时候,他只是问了一句是不是李云谏授意的,那时候周保庸说什么他都是信任的,更何况周保庸替他隐瞒了李云晔死亡的真相。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李云谏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都被周保庸骗的团团转。
孩子不是他的,梅城也不是李云谏让他去的,李云谏以为三年前那场叛逃都是真的。
现在想想在李云谏心里他都做了什么——他奸淫了李云谏的未婚妻,他跑到了叛贼李云岱那里去,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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