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山里凉。”宋继言说着探手摸了摸邵凡安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道:“没发热,师兄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邵凡安没啥不舒服的,这几天可能是吃好喝好的,精神头养得倍儿足,就是觉得热,倒也不怎么出汗。他想着再磨叽磨叽,宋继言估计就该压着他去找沈青阳号脉看病了,便没再坚持,默默回屋把衣服都裹身上了。
四个人一早向着山中出发。
不出邵凡安所料,他们这一趟再进山,果然没再遇到之前的‘鬼打墙’。这次没费多大功夫,他们便再次回到了那处荒废的村落。
几人循着记忆,试着朝着当年苏绮生离去的方向继续往山中行进,这一回却没那么顺利了。脚下的山路走着走着便融进了山崖之中,路没了,自然就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四人在山中漫无头绪的转悠了一大圈,最后还是邵凡安凭着多年行山路的经验,靠着风声寻到了出路。
说是‘出’路,严谨一点来讲,这其实是条‘入’路。
邵凡安跟着风声找到了一条狭窄的小路,路不是通向大山深处的,而是延伸进了山腹之中。
邵凡安打了个火折子,举着向山洞口探了一探,那里头黑黢黢的,光照不进去,深不见底。段忌尘扬手召出一只小狼影来,狼影撒蹄子奔向黑暗之中,段忌尘闭了下眼,又很快睁开,道:“里面别有洞天。”
沈青阳沉吟道:“看来苏绮生进山,是真的‘进’了山腹中。”
这一下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了,邵凡安把怀里的火折子都拿出来,每人分了一点,分到宋继言手上时,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宋继言看了一眼那幽深的洞口,摇了摇头:“大师兄,我没事。”
邵凡安把火折子递给沈青阳,忍不住低声多了一句嘴:“沈兄弟,一会儿下去,劳烦你照应下我师弟。”他看了宋继言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他有点怕黑的毛病。”
沈青阳道:“好说。”
火折子发了一圈儿,最后发的段忌尘。段忌尘把广袖束起来,露出里面的利落劲装,站在洞口那儿拨拉藤蔓,已经是随时准备下洞的样子了。
邵凡安过去一拍他肩膀,他回身看过来,邵凡安把火折子顺手往他怀里一塞,又把他扒拉到自己身后,道:“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
这洞口不大,里头的通道也细细窄窄的,邵凡安他们一行四人全是大高个子,并肩走不进去两个人,只能排成一串儿往下走。他刚刚过了下脑子,都想好了,自己先下,后头跟着段忌尘,沈青阳带着他师弟断后。
段忌尘皱起眉:“我先下,你在我身后。”
“少爷,你有走暗道的经验吗?你带队回头再把队伍带沟里去。”邵凡安脱了肩上有些妨碍行动的披风,团一团塞怀里了,“你跟着我。”他说着扬了扬声音,“大家一会儿都跟紧一些,下头不知什么情况,千万别走散了。”说完一低头,举着火折子第一个探身下了洞。
洞穴很深,四个人摸索着往里走,走了得有半个时辰都没走到头。而且这路说是路,实际上倒更像是一道天然的裂缝,脚下都是不平整的断岩,石壁上也尽是一些层层叠叠的裂缝,有时候还能岔出三条方向去。邵凡安一路打着火折子,看火苗定方向,哪里有风流动就奔哪里走。这一道上磕磕绊绊的,最后终是找到了地方。
“小心脚下。”邵凡安蹲下身子照了照路,然后往下一蹦,直接蹦到了一条平整的石阶上。
后面三人依次落了地,邵凡安热得直拿手掌扇风,另一只手举着火折子往前一递,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他们在大山腹中,竟然看到了一整面刻着壁画的石墙。
那石墙约两丈高,长不可测,上头画着一整幅卷轴式的壁画像。
“这是……”沈青阳道,“这画像里的内容是连贯。”
宋继言半天都没说过话,邵凡安先过去看了看他的状态,确认他没什么大事儿之后才仔细观察起这幅壁画。
“看来,这才是山中真正的甬道。”段忌尘左右观察道,“我们走进来的那条路,应该只是条山体的裂缝。”
“这苏绮生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在这山腹中搞出这么大阵仗。”邵凡安忽然往壁画前凑了凑,惊讶地道,“这个……你们来看这个。”
段忌尘立刻跟了过来,邵凡安又转头招呼沈青阳:“沈兄弟!”沈青阳那时正站石壁边上,用手指在一处断岩上摸了摸,又凑在鼻端闻了闻,听见邵凡安叫他,便走了过来。
邵凡安指着壁画上的一处图案,那上头画得像是在进行一场祭祀,一群小小的人躬身在下叩拜,祭台上站着一个什么高大的东西,猛一眼看去,就是一只展开羽翼的大鸟,可再一细看,看着又像是一个身披斗篷、头戴鸟面具的人。
“鸟面人。”沈青阳道。
“而且你看这里。”邵凡安把火折子又往上举了举,那鸟面人的上空,似乎又绘着一只鸟图腾。图腾旁边隐约写着什么字,邵凡安费劲看了好一会人,念道:“不……不死鸟。”
那上面本来还写了别的什么,只可惜壁画不知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还是被什么腐蚀过,整个墙面都斑斑驳驳的,大多出细节都不可辨认了。
“不死鸟……”段忌尘一下子反应过来,“三足金乌。”
“嘶。”邵凡安倒抽口冷气,“鸟面人,三足金乌,都是和苏绮生有关系的线索。而且师父也曾经提过的,当年似乎是有个什么邪门道派,就是用这玩意儿来做道徽的,就后来被围剿消灭的那个,难不成,咱们这次误打误撞,竟然进了邪教的老巢?”
重重的谜团再度浮在眼前,几个人试图在壁画上找到更多的头绪,只可惜其它的壁画都受损得厉害,只有这幅最大的祭祀场景保存的相对最为完整。
邵凡安仰着脑袋认真地又看了一遍,那三足的不死鸟在最高处展翼,通体暗金色,周身点缀着点点的金光,看着就像是在散发着金色光芒。那金光几乎笼罩了整幅壁画,这若不是壁画遭到腐蚀,恐怕看上去应该会显得更为耀眼。
邵段沈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壁画之上,唯有宋继言靠在一边稍作歇息,他余光扫过甬道一头,忽然面色一变,喊道:“大师兄!”
“嗯?”邵凡安立刻回头看向他,结果转头的时候,一眼也看到了不对。
甬道的最深处,原本应该一片漆黑的地方,此时却隐隐泛起了金光。
那金光恍如山中雾气一般,缓缓向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弥漫而来。
四个人这时全看到那奇怪的光亮了,邵凡安的位置离得最近,他眯起眼睛多看了两眼,忽然猛一扭头:“娘的!不是光!活的活的!退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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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有想写的!我努力啊啊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邵凡安这一嗓子吼出去,其他三人也紧跟着反应了过来,远处那不断涌来的一片“金光”,压根就不是什么光亮,而是一群极为细密的虫群。
那不知名的虫子,腹部发着淡金色的光,所过之处,有虫落在墙壁之上,不消片刻,被虫爬过的壁画便肉眼可见的融成了一团。
怪不得这里的壁画如此斑驳!邵凡安后脑瓜子顿时一麻,嚷嚷道:“快退!这鬼东西碰不得!”
他话音未落,队伍已经开始急奔着撤离了。
可这破地方脚下没一处是平整的,到处都是残壁断石,还暗无天日的,几人急退的速度极为受限,身后的虫群追得很紧,振翅的声音在石道中回响,那嗡嗡声被放大了好几倍,听着简直就像是近在耳边。
之前下甬道时是邵凡安打的头儿,这回往反方向跑,他就跑在了最末尾。
段忌尘在他前面,跑了两步突然一回身,揽住他肩膀,强行和他对调了半个身位,指尖一划,地上立刻聚起一团烟雾,刹那间化出狼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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