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清犹豫着说:“我不冷,郎卅,好像是……你在发烧。”
“什么?”郎卅惊道,“我在发烧?!”
他从床上翻身坐起,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
果然是一片滚烫。
郎卅坐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儿,才闭了闭眼睛倒回床上。
“我没有发烧,不是发烧。狼……狼不会发烧。”他轻声说道。
狼当然不会发烧——他是发情了。
像郎卅这种高度智化的狼,发情期不会像普通兽族一样失去理智,更不会见人就想交.配。除了身上会浮现狼纹之外,郎卅的发情期几乎不会有其他表现,和普通人类最正常的状态并无二致。
不过,如果长久得不到缓解,还是会引发严重的后果的。上辈子的郎卅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忽略了前期一些还算明显的小症状。情.欲长年累月无法缓解,让他年轻的生命草草结束。
而最初这个较为明显的症状,就是持续性的发热。
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发热的症状竟然提前这么早就出现了。
“到底怎么了呀……”谢芷清忐忑道。
郎卅睁开眼睛,用手碰碰他的大腿,低声说:“不是发烧,没有发烧,是……发情的症状,不严重。”
这一次谢芷清没那么好糊弄了,他又问道:“你身上好烫,这样都不算严重吗?”
“不算,”郎卅用手背盖着眼睛,遮挡住眼前的视线,“反正死不了。”
……暂时死不了。
话刚说完就被谢芷清捶了一拳。
郎卅睁开眼,面前人的神色泫然欲泣。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谢芷清道,“难道只有真的死了才算严重吗?”
他对郎卅这个奇怪的发情期早有疑问,干脆趁着今天问个明白:“郎卅,你、你的发情期……”
谢芷清有点纠结,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疑问。他吭哧半天,最后尴尬问道:“你怎么好像一直都在发情期……?”
郎卅一口气梗在心头,差点没上来。
他又气又觉得好笑,瞪了谢芷清一眼,吓唬道:“因为忍太久了!”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又实在觉得因为这样的话题笑出声实在有损狼王勇猛的形象,于是又用胳膊盖住了眼睛,掩饰着自己快要绷不住的笑意。
然而,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就在下一刻,他竟听到了谢芷清解开衣服的声音。
郎卅蹭地从床上坐起来,说话的声音都磕磕巴巴的:“小、小清儿!”
谢芷清惊慌地抬起眼睛,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葱白手指正解着胸口的扣子,谢芷清半个肩膀已经露了出来,白皙皮肤在黑夜中依然晃得郎卅眼前发晕。
不知何时,郎卅竟已屏住了呼吸。
“我、我以为你是……”谢芷清的表情有些难堪,忐忑说道,“我以为你是想要这个……是我理解错了吗?”
郎卅呼出一口气,又重重倒回床上。
他抬起手臂遮住视线,喃喃道:“我真是要疯了……”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起身,按着谢芷清后脑重重吻了上去!
昏暗的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窗户上,一双人影模模糊糊地晃动着,乍看上去倒像是窗外的树枝不停摇摆。
谢芷清的衣服都被扯坏了,盘扣松松散开,衣服落在地上。
粗粝的手指捏着他的肩膀,等到终于松开的时候,那片皮肤已经一片青紫。
谢芷清整个人都陷进了被子里,露在外面的纤细脖颈高高仰起,任身上的人啃咬蹂.躏。
然而,这一夜与以往几次不同,狼王起起伏伏数百次后依然没有停下的趋势。
谢芷清用最后一点力气抱着郎卅的肩膀,哆嗦着在他脸上亲了亲,讨好地叫他的名字。
……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得到一点怜惜。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竟然意外地早。
安渝国的小皇子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自己被郎卅带坏、变得懒惰赖床这件事了。
他动动脖子和腰,竟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谢芷清的脸慢慢红了,又很乐观地自我安慰到,定是、定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同郎卅那样,才……
不能再想了,谢芷清的家教不允许他在大白天想这些荒谬的情.事。
他起身下床,刚巧这时郎卅从外面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
这一次,居然是郎卅先移开了视线。
他的神情十分不自在,看到谢芷清已经起床,更是尴尬至极。他清清嗓子,说:“你醒了啊。”
相比之下,谢芷清竟坦然许多。他甚至挤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说:“嗯,我醒啦。”
“……”郎卅尴尬道,“哦,那就好,那就好。”
谢芷清来不及仔细思考郎卅这不自然的神态和语气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门外传来了老狼后的声音。
“小清儿醒了吗?”女人的声音柔媚又干练,“都睡了两天了,也该醒了吧!”
郎卅:“……”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谢芷清:“?”
两天?什么两天?
谁睡了两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30
至此, 谢芷清终于明白为何郎卅自回屋见到自己以来一直面露尴尬了。
他看看郎卅,郎卅也看着他。
谢芷清:“……”
他淡定地拉起被子盖在身上,重新躺下, 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麻了, 还是装死吧。
郎卅站在门口,老半天没有动静, 谢芷清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看着——
郎卅也正看着他。
没法再装死了。谢芷清慢吞吞起床穿衣,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眨眨眼睛,从头到脚写满局促二字。
郎卅小心走到他面前,把手里小小的食盒放在桌上,低声说:“……吃饭。”
谢芷清:“哦……”
两人之间这股尴尬简直让人窒息。
虽说早就不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 但……倒也从来没有过昏睡两天的可怕经历!
谢芷清又羞又恼, 不知不觉地,小拳头都攥了起来。
他抿着嘴, 推开郎卅拿来的食盒, 赌气道:“不吃。”
“……”郎卅心虚地挠挠头, 说,“那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点。”
“……”谢芷清扭捏着, 说,“我要先洗个澡!”
也不是真的想洗澡,就是想找茬和郎卅对着干。只是小皇子自小被教育得极有礼貌, 就算是想找茬和夫君吵架,也只能想到这样幼稚的理由。
“哦!”郎卅立刻应道, “可以!但那天我帮你洗过了——”
话还没说完, 谢芷清立刻扫了一眼过来。
眼神含羞带怯, 还带着几分怨念;两颊慢慢爬上一点小阴影, 是又脸红了。
“……”郎卅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举了举手,示意自己闭嘴,不再乱说话了。
谢芷清瞪着他,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小皇子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同郎卅作对,最终只能用最原始也最简单的方式——他冲到郎卅怀里,用脑门撞着他的肩膀。
郎卅笑着接住。他伸手抵住谢芷清的头槌,连连求饶:“小皇子饶命,饶命啊。”
谢芷清还觉得不解气,又张牙舞爪着一通乱锤。
肯定是没有什么作用的,最后,谢芷清只弄乱了自己还没束起的长发。
闹腾了一会儿后,谢芷清终于闹累了。他抿着嘴又瞪了郎卅一样,这才坐到梳妆台前给自己束发。
郎卅也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他打开食盒,时不时拿出块点心投喂专心束发的小皇子。然而……
郎卅疑惑地看着他。
谢芷清今天……扎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所有的头发都高高竖起,每根发丝都被他细心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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