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结束之后,郎卅又亲吻着小皇子泛红的眼皮。他用拇指摩挲着那人红润的嘴唇,低声道:“小清儿,这么久之前的事还记得吗?”
谢芷清睁开眼睛,神色迷惑。
他唇瓣嫣红,双眼湿润,眉眼尽是情.欲之色,唯有视线依然清澈,一如他表达爱意时的坦诚。
小皇子性格腼腆,从来都羞于直言爱意,但从不吝啬表达爱意。他回吻的时候青涩又大胆,靠近怀里时双手会牢牢抱着,两人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被他仔仔细细装进心里。
“小清儿……”
郎卅低声叫他的名字。
单是这样都觉得满足。
*
夜已经深了。
“王爷,这么晚了,该歇息了。”一旁伺候的太监低声说道。
谢芷风还坐在轮椅上,面前摊开一封信。他盯着这封信看了许久,甚至无心留意天色。此刻听身边的太监提起,才抬头望望外面。
“这么晚了?”谢芷风惊讶道。
他按按太阳穴,将那封信小心收好。
只是才刚洗漱完毕准备睡下,便接到同传,说是圣人来了。
谢芷风笑笑,说“知道了”。
面对哥哥时,还是比面对父亲要自在些。谢芷风回去翻出那封家书,笑眯眯等待皇兄进宫。
新皇登基后确有许多要事处理,但总不至于忙到这会儿。想来皇兄今夜也无心休息,谢芷风托着下巴,又将那封信展开看了一遍。
那信自然是从草原寄来的。
信上内容非常简单,甚至不是小弟亲自写的,而是那位狼王代笔的。
【生了,女孩子,起名叫谢聆月。本王书。】
这简单的几个字,让安渝国的皇帝和小王爷牵肠挂肚了一整天。
新皇接过那页薄薄的纸,又把那几个斗大的字看了一遍,即便这信上的内容他已经倒背如流。
他挥退身旁跟着的下人,自己一屁股坐到谢芷风身旁,长长地叹了口气。
谢芷风笑着看他,道:“皇兄,心情很复杂吧?”
新皇扭头看他,之后竟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狠狠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狠狠说道:“复杂极了!”
谢芷风:“……”
他默默推着轮椅,远离皇兄。
皇兄这般失态,实在太少见啦。
谢芷风越看越觉得好笑,又被皇兄瞪了一眼才勉强按下笑意。
谢芷明比这对双胞胎年长十余岁,更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说是弟弟,其实更像看儿子。
如今小弟……生了宝宝,谢芷明心里属实是五味杂陈。
他看向谢芷风,问道:“你就不觉得心情复杂吗?”
谢芷风想了想,道:“也复杂,但……可能和皇兄的‘复杂’不一样。”
谢芷风抬头看看天花板,思考了许久,摇头笑道:“我……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他看向皇长兄,眼中笑意褪去几分,带上了点点无奈,继续道:“我知道,我和小清儿的身体都……老实说,这些年以来,我也从未盼望过能有自己的骨肉。就这一点而言,想必小清儿也是相同的想法。”
说到这里,谢芷风的双眼忽地又明亮起来,“小清儿是幸运的,不是吗?只要想到他现在过得这么幸福,我就觉得好高兴!有人真心待他,他们彼此扶持……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是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谢芷明喃喃道,“只是,不知道小清儿有没有吃太多苦。”
谢芷风拽拽他的袖子,语气也有了些着急,“皇兄,我们什么时候再过去看看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59章 59
草原和安渝距离毕竟遥远, 再收到安渝的回信时,谢聆月出生已经一个月了。
那日中午收到信的时候,谢芷清正准备和郎卅出门去看宝宝。
一推开门, 正看到阿忒斯叼着信飞奔而来, 一头撞进他怀里。
谢芷清接过信,着急忙慌地拆开看。
信是谢芷风写的, 上面说, 得知聆月出生, 大家都很欣喜,父皇和皇兄都十分在意他身体是否安好,决定择日启程前往草原。此次来信便是与他商量,如若现在动身, 时机是否合适。
谢芷清仔细将这信读了好几遍。
谢芷风的字迹那样熟悉, 他几乎能够背出每道笔锋的走向。
他赶紧跑回房间找出纸笔,仔细写着回信。
谢芷清写道, 现在草原天气转暖, 适合游玩;谢聆月还在进行智化的过程, 没有养在他们身边,等到他们一行人抵达, 刚好合适。
他一刻都不想再耽误,立刻封了信封交给阿忒斯,拜托它送到驿站。
这时, 郎卅伸手接过,道:“给我吧, 我找别人去送。”
他点点阿忒斯的头顶, 说:“阿忒斯还是去守着聆月, 让别人盯着我老觉得不放心。”
说着他吹了声口哨, 远处又跑来几只半狼人,接过他手中的信,跑着送去驿站了。
谢芷清开心得很,他搓搓脸,连头发丝和飘起的衣角都写满快乐。
他挽着郎卅的手臂,小跑着走在探视谢聆月的路上。
郎卅落在后面,被他拖得生无可恋。
“慢点,当心摔倒!”
谢芷清不仅没有放慢脚步,反而回过头来冲他做鬼脸。
“快点,快点!赶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宝宝!”
郎卅臭着脸道:“你就只想着宝宝!”
谢芷清已经对郎卅这种时不时冒出来的酸溜溜的争宠话语习以为常,他拉着郎卅的腰带,继续拖着他往前走,甚至还敢出言挑衅:“狼王!你是不是老了,怎么走不动路啦!”
郎卅这个狼还真的禁不起言语挑衅,他重重哼了一声,反手抓住谢芷清的手腕,一把把人扛在肩上——
“谢芷清,我看你最近胆子大得不得了啊!”郎卅拍拍他的屁股,道,“还敢质疑我?”
谢芷清连连求饶:“我错啦,救命啊!”
郎卅装模作样地吓唬他,扛着人往前跑了几步才放下。
谢芷清被他抱着放回地上,脸上毫无惧意,只有满满的兴奋。他搂着郎卅的脖子扑进他怀里,说话的语气仍然带着开心:“郎卅,郎卅!”
也不说到底有什么事,就只是叫着郎卅的名字。
郎卅搂着他的腰,语气很无奈,脸上倒是笑得纵容,“哎我的小祖宗,别叫了,听见了!”
*
谢聆月的智化过程不知要花多久,总之郎卅还是好好修缮了一下这间临时用的房间。门外和屋内都用只有谢芷清能看到的红色好好装饰了一番,门口挂了一只兔子一只狼,作为他们这几个家庭成员的象征。
两人走近后,负责智化的长老很识趣地躲了出去,把房间让给这一家三口。
谢芷清矜持地朝他们颔首示意。
然而那几位长老离开后,小皇子也顾不得矜持和惯有的仪态,立刻冲到谢聆月的宝宝床前,笑眯眯地捧脸看她。
谢聆月睡着了,小脸睡得红扑扑。
谢芷清看了一会儿宝宝的睡颜,正想跟郎卅分享。然而抬头一看,郎卅正蹲在角落里,不知在看什么。
“郎卅?”他出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郎卅挪了个位置,让出一条缝给他看,“小狼崽化形了,我在看它。”
谢芷清惊讶道:“小狼崽化形了?!”
他赶快跑到郎卅身旁,也跟着蹲下。
小狼崽周身裹着灰白色的狼毛,花纹和颜色都与谢聆月刚出生时一模一样。它闭着眼睛,也睡着了,鼻尖黑乎乎的,头顶还没有长出耳朵,四肢也……没有爪子。
谢芷清把小狼崽抱起,心疼地捏捏它光秃秃的四肢,道:“它的手脚呢?怎么没有爪爪?”
郎卅起身走到谢聆月床前,把她的小被子掀开一条缝,示意道:“还在宝宝身上。”
谢芷清走过去一看——
谢聆月的四只黑爪爪果真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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