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一波一波的来,又一波一波的撤走,得到的除了一身炭灰再没有别的。
“继续搜!皇上被这混蛋骗惨了,这次是真的发了怒,死也要见到那人的尸体才行!”
一脸丧气的刑部尚书在门口看人们又空了手出来,转头质问邱云承。
“我说邱大人,你不是说他曾说去山上找药,是哪座仙山啊?还有你们太医院说的那个医圣楚羽,是曾经在宫里做过御医不假,但我们查了官籍早就死在战场上了,你不会是故意瞎编出来溜我们的吧。”
邱云承披头散发哆哆嗦嗦地摇头,涕泗横流道,“他说过的,但没告诉我是哪座山,其实我们不熟......”
“这时候你说你们不熟了?你在皇上面前举发他给皇上下毒的时候怎么没说你俩其实不熟呢!”
刑部尚书其实对那位在朝堂上敢当着那么多人给那两个蛮子开膛破肚的御医心里是有些好感的,他鄙夷地蔑了他一眼,朝身后的兵使了个眼色,那个兵立刻给他嘴里塞上布子,把人推下去了。
皇上也是的,让找人也不说个方向,满天下的抓人贴告示就算了还得带上这么个累赘,一到夜里就发疯嚷着药要吃什么青果子,感觉他们这不是在找人,倒像是在帮这小子戒瘾。
***
确认了无人跟来后,江浔之轻轻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西城李家,我记得你说过爱吃他家。”他把东西放下,走到榻边,轻轻拂开王怀安额前的碎发。
“羊肉汤凉了可就膻了,起来先喝了再睡。”
浓郁的香味飘散开,王怀安睁开眼还是有些恍惚,这些日子的温存和幸福是不是他在做梦。
看在他发愣,江浔之有些愧疚,“是不是还在疼?要不别起来了,你躺着我喂你。”
王怀安的脸骛地又红了。他想起什么似的,又低下摇摇头,低声道,“挺好的。”
“挺好的?”江浔之忽然笑了。但怕他不好意思,主动转开了话题,“皇上过几日可能要去亲征了。让我给你带话,好好在这休息,否则就是抗旨。”
王怀安突然要坐起来,果然身后一阵刺痛。江浔之先前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心里疼惜的紧,可真上了阵又情难自已地信马由缰。
“我得跟皇上一起去!”
“抗旨!而且就你这样骑得了马吗?”
王怀安羞愤地低下头,连脖子都跟着红了,“还不都是你。”
真是有口难言,他那天不过是刚把人抱起来,王怀安的舌头就不老实地在他的唇角、喉结上舔来舔去,发出的那一声声酥麻的呻吟,谁能抵抗得了。
“谁让你那么会求?”
这下王怀安也不出声了。他是怎么求江浔之再多一点的,他自己听了怕是得羞的钻进地缝里。
“那王庆那边呢?”
“皇上稳着他呢。正在派人到处找秦修宁,说找到了人之后要对他行车裂之刑。”
“王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王怀安将自己的手心缩进了被子里。
一瞬的低落没能逃过江浔之的眼睛,他不禁感慨难道这就是有了肌肤之亲的人生出的奇怪默契?他仿佛一下就能看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他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轻轻抚摸着手心里那一道道疤痕,声音里满是心疼和温柔,“放心吧,皇上说了你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要不是你把他供出来,他至今不会想到是他。他说他一定会拿到蛊书和解药的。”
“皇上伤心了吧?”
江浔之轻叹了一口气,“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人,现在忽然知道是巫栖族的圣子,是来找他们高家报仇的,一时间是会有些难受的。
“不过,你就别操心外面的事了,现在北朝那边大军已经逼到了边境,南江官场的那些蠹虫把堤坝搞垮了,水患四起,皇上还得应付着王庆不让他起疑。”江浔之说到这,停顿了一瞬,“他挺难的。”
“所以我得去帮他!”
江浔之把人按回去,“王庆派人一刻不停地在找你,一旦你出去被他找到,那不就等于让他知道皇上知道他的身份了吗。”
“可北朝起兵的时机实在是太准了,他们定然和北朝是有联络的,我一直暗中派人在查他们联络的方式,但是他太狡猾了,而且他利用罂果已经控制了朝上的很多人,我们中定有北朝的奸细。”
“你这脑袋瓜能想到的,皇上也早就想到了,只是,我也不清楚他有何打算。”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
“禀告皇上!秦修宁抓住了!”
闻声,高璟昀手上的折子啪地一声掉在了龙案上。
心头咚咚直跳,这几日来一连串劈头盖脸的动荡消息令他左支右绌根本无暇他顾。
只有偶然会在政事的间隙想起他。
尽管江浔之将真相告诉了他,但他的心还是高高悬着,因为他派出找他的人是假,而王庆怕派出的人可是真。
可是,秦修宁不应该好好地呆在隐泉和家人在一起,为何他会被抓住?目前他们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按理王庆还不敢直接带着人上隐泉去。
难道.....
“人在哪?”
他稳了下心绪,知道目前的状况他要万分谨慎,于是收敛了那一霎慌乱的神色,抬眸时对上王庆的视线时是满是愤然和兴奋。
“王翁到底朕还是要靠你啊,那一帮什么蠢货,连抓个人都抓不到。”
他面不改色地问:“死的.....还是活的?”而掩在袖口中的手掐进手心,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王庆躬身行礼,“陛下说一定要抓活的,老奴怎么敢擅自做主。”
若搁在以往,高璟昀听着不但是顺耳的,还会有些庆幸身边有这样一位真心实意帮他的人。
如今一想到他竟然与北朝勾结,而且自己的父皇、兄长都被他下了蛊毒,就心如啃噬。
“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高璟昀装出急不可耐想把秦修宁抽筋扒皮的样子。
王庆自然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一幕,“人就关在天牢里,老奴陪陛下去吧。”
这是曾经关押阎良弼的那间牢房,隔着同样的木栅,高璟昀望着里面的人。
他浑身脏兮兮的,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显得极为狼狈,但扛着重刑犯带着的枷锁和镣铐的他,靠坐在墙边一动不动。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跪下!”王庆在一旁高喝。
秦修宁抬起头,眸子里冷冷恨意,让人为之胆寒。
“皇上既然要杀我,何必这样大费周章,挖心还是破胆,直接来就好了。”
心脏上泛起了一阵刺痛,但高璟昀的眉眼间却露出的是不屑。
“王翁,朕嫌脏,你来帮朕审吧。”
王庆咳嗽了几声,然后收起手帕朝身后伸出手,一条粗重的长鞭立刻被递上。
“从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目的不简单,若不想吃苦头,就自己主动说吧,老奴不想脏了陛下的眼。”
“说什么?邱云承告我给陛下的青梅上用毒?那是因为我迫切的想见到陛下。哦对,还有青荇宫里那两个太监,说看见我把陛下绑起来,还听见陛下的喊叫?
“那是因为我对陛下的感情到了情难自已的地步。”
“荒谬!”王庆一鞭子抽下去,秦修宁没躲,从额角到肩背顷刻一片火辣。
高璟昀隐在黑暗中的眉角倏地抽搐。
“分明是你受秦礼指示,心怀不轨接近皇上,意图对皇上用毒,此乃诛九族的谋逆大罪!”
手上带上了加板,秦修宁无法擦去额角的血,只待那道血迹流至腮边,他伸出舌尖勾了一丝进嘴里,在品尝到血的腥甜后,隐在凌乱的黑发后的唇角微微扯动,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也不怪你,王公公此生必然没机会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何种抓心挠肺的滋味吧。”
一阵更加剧烈的咳嗽再次响起,填满了这座不见天日的地牢,因为被戳到了痛处,一时间心绪难平,好似心肺都要跟着一起咳出来,好一会王庆才费力地直起身子,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又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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