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高璟昀忽然弯下身去,隔着一层在水中飘飘荡荡的薄布,在那露出水面的高耸丘壑上轻轻亲了一下。
被绑着的手心突然再次裂开,连背后的旧伤也跟着一跳一跳地疼。
秦修宁哑声道:“你不许。”
“我可以。”
是李未寻就可以。
高璟昀心里告诉自己。
他的眼神流转的柔光化作了坚定,然后又忽地软下来,暗哑难忍的声音半是讨好半是撒娇。
“求你了,哥。”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加更一!
第92章 他等不及了
秦修宁是被雨声吵醒的,骤起的风雨织成千万重雨幕,送来丝丝凉意。
他翻身将怀里的人搂紧些,用锦被把他露在外面冰凉的肩头盖好。
低头看那张脸,眼角还挂着一些泪痕,那是含着他时呛出泪水。他呜咽着生涩地艰难吞咽,双眼迷蒙失神地仰望着他,秦修宁居高临下带着几分不忍用拇指将他唇边溢出的津液拭去。
舍命陪君子,秦修宁用陆思安给他的药做赌注,不忍拂他的意。
但小狐狸很好满足,他说累了便蜷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多久他们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的是,这一觉是他们分别后彼此都睡过的最好的一觉了。
窗外的骤雨已经变成了小雨,淅淅沥沥也不像要停的样子。秦修宁搂着怀里的人,和着雨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不久,高璟昀也悠悠转醒,揉揉眼睛抬起头,“你醒了?”
他用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凉凉的鼻尖划过秦修宁胸前敏感的地方,秦修宁推抵开他的脑袋,警告他:
“今天老实点。”
“唔。知道了。”他的脖颈和下巴现在都是酸的,乖巧不过一瞬,仰起头狡黠地笑,“你觉得怎么样?”
秦修宁装傻转开脸,“什么怎么样?”
“应该不错,你多得我都含不下了。”高璟昀红着脸得意,“那你可不可以奖励我一下?”
秦修宁眼神严肃起来,陆思安信上那连珠炮一样的警告在他耳边响起,‘你要不想变成窜天猴炸上天,你就克制点。’
他该去处理一下他的伤口了,于是他作势起身,继续装傻道,“什么奖励?”
高璟昀一把拉他弯下身来,“你跑什么,就是亲亲我。”
忽然,他露出失望和委屈的神色来。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才送了定情信物,这么快就变心了?”
“信物?”
高璟昀撩起自己的衣袖,纤白的手腕上一条缠两圈已经有些褪色的五彩细绳。“这不是你前不久才送我的么?”
秦修宁看着那条缠在他手腕上的五彩绳茫然出神。
他忽然明白他的记忆回到了什么时候——是他们在独龙新年在一起后,难怪那么粘人。
绳子已经磨出毛边,旧恹恹、灰扑扑的,看不出任何独特来,跟什么祝愿、誓言更是完全搭不上边,只是旧的很难看。
但他没想到原来他还一直把它带在身上,那么久。
还没等他做出回应,高璟昀的手就搂上了他的脖子,然后偏头看着他,笑吟吟地威胁,“你要是敢不喜欢我,我就把你绑起来,绑一辈子。”
说着,他变戏法一样的从秦修宁的白色衣襟里也拽出一条绳子,棕色的皮绳下端坠着一块沉甸甸的穿了孔的一块官银,银子是偏平的用来发官饷的那种,上面刻着官印。因为常年贴着身,银子上泛着一点温润和光泽。
“这是什么?昨天它一直硌我。”
秦修宁一把夺过,快速塞回进自己衣襟里。
“好奇怪啊哥。我们明明在一起,怎么我觉得我们好像分别了很久一样。”高璟昀的神色渐渐黯淡下去。“而且你好像有很多事不能跟我说。”
这话令秦修宁不知如何接。他要怎么跟他解释他的回忆停在过去了,事实上他们已经分开了七年,而他们再见面,是比之前更残酷的、互相利用、互相算计的关系。
半晌,他只能摸摸他的头,挤出一个微笑道,“傻不傻,怎么会不喜欢了呢。”
高璟昀闻言满足地露出微笑,紧紧抱住秦修宁。
而秦修宁把人搂在怀里,掌心的鲜血已经殷透白色的纱布。
雨缠缠绵绵的下了一早上,被封在屋子里的二人无处可去,秦修宁换了药,心不在焉地侧卧在茶榻上看书,而高璟昀在书案后写写画画。
看累了,秦修宁放下书,抬头正对上高璟昀的眼眸。他合上书朝他走过去,高璟昀也把笔放回笔架上。
“画了什么?”
“你自己看。”
带着好奇和疑虑秦修宁走过去,低头一看眼冒金星嗡地一下。
一个身披红纱的男子斜卧在榻上,俊美的肌体若隐若现,胸肌沟壑起伏,两点曝露在外,下身最关键的地方盖着一本书,书上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天工开物》。
秦修宁看看那画,又看看高璟昀,后者正脸不红心不跳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敢问这位公子你天天都看点什么书啊。”
“就这本啊。”高璟昀用下巴朝那个位置点了点。“巧夺天工,非凡人之物。”
......
秦修宁都气笑了,他第一次知道天工开物是这么解释的。他拧了下正在嬉笑的高璟昀耳垂,“堂堂......公子,你看看你这字。”
他记得他曾瞥见过他在折子上的朱砂批文,也没这么难看啊,这失忆怎么连字也跟着退回到七年之前了么?
高璟昀轻巧一矮身从怀里钻了出来,“小时候别人上学堂,我都在捉虫子,要不你教我?”
这样一说,秦修宁脸上也挂了几分赧然,因为他的字也不怎么好看。小时候在国子监除了睡觉就是玩,让他练字简直要他命。他爹看他也不是那块料也就不再强求了,于是别人来练字的时间他都用来练剑了。
“那我比你肯定强一些。”他不肯服输,唇角勾起,颇有信心地拿起笔,刷刷刷地写了一副方子,胸有成竹地递给高璟昀看。高璟昀把那幅字拿远又贴近,甚至颠倒过来也看不懂写了什么。
“你是又跟达娃新学了画什么独龙神符么?”
相视一眼,两人随后同时大笑起来。
“反正也出不去,不如咱们一起习字吧。”秦修宁拿起案头上的一本字帖道。
高璟昀欣然点头。
只要跟他在一起,做什么他都乐意。
午后,雨打窗棂,淅淅沥沥,散落满地的宣纸微微飘动,凉凉雨丝打湿了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地洇晕成一只只小蝌蚪顽皮游动。
呼吸声和着雨滴,令书房更显静谧。
方才两人较着劲写了不知多少,写了多久。这场打发时间的无聊比试最后以两人纷纷支撑不住困意而仓促结束,竟东倒西歪地一起伏在书案上睡着了。
雨渐停,秦修宁慢慢睁眼,看见面前不知怎么把墨写到脸上去的小狐狸睡得正酣。
一只手臂被他压得酸麻,他只好慢慢抬起另一只,用指腹轻轻拭去那冰凉鼻尖上的一点墨迹。
忽然,一只不起眼的鸽子悄然落在窗边。他望了它一眼,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抽出手臂,卸下它绑在脚上的信。他找出刚才混迹其中的一幅字,将龙飞凤舞的一段撕下来替换了上去。
陆思安认得他的字。
他低头看向他的手掌,鲜红的裂痕狰狞着从白色的纱布下钻出来,几乎蔓延至手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剩两日,他等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到这一幕了,宝宝们可以去我微博(同名)看他俩的图图,对眼睛很好的!!
(我看评论区有人问道的银子、伤疤后面都会解释到的,快了,已经接近尾声了宝子们)
第93章 好久不见啊。
接下来的一日,李未寻像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秦修宁,连睡觉都要牵着他的衣角,在秦修宁地再三警告下才不再动手动脚地乱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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