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意小声喊他潇潇,长眸再也没有半点冷意,眼眶红的不成样子说:“我错了,你别这样。”
“我别哪样?”
两个人都在哭便显得滑稽,萧明潇心说想不到有天他也能逼得莫成意和他一起哭。
莫成意亲他,他不躲不反抗,舌尖怎样交缠都无所谓了,要走另外一条路的话,今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亲吻,做这些师徒间不应当做的事情。
浅尝辄止的亲吻,没有甜。
莫成意仿佛透过萧明潇因亲吻而红润起来的唇看见了一颗由他酿造已久的苦果。
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呢?莫成意也不禁困惑了,可苦果他也要吞。他已经拿到了武当的掌门令牌,他所坚持的无一例外最后都会贯彻执行。说他执迷不悟也好,死没良心也罢,他要一条路走到黑。
他又要替萧明潇解蛊毒,这回慷慨解囊,不像之前那几次藏着掖着,生怕萧明潇好起来。
欢好又是理所当然,萧明潇态度游离,眉眼勾人,不赞许、不支持也不拒绝。
大汗淋漓之后,萧明潇与他额头相抵,堪称风情万种,水洗过的眼眸却装了莫成意读不懂的神色。
——“带着你的徒弟死了算了。”
这是第二条路。不会抛下莫成意的又能使得他解脱,两全其美。
萧明潇反复想了多遍,还是觉得这条路才会是他与莫成意的结局。
怪他太娇惯,受不来委屈,装不好傻,那日那些人的话能将他的脊梁骨戳烂。他的腰没坏,但他觉得他从今往后都要挺不直腰杆了。
萧明潇酝酿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吐息道:“莫成意,我求你你都会答应对吗?”莫成意愣了愣,低哑磁性的嗓音柔和道:“潇潇想要什么?”
萧明潇突然想起吴多郡说他是谥号是哀,说他短命,说他苦难甚深,说他死相显现,他半个字也不信,如今却觉得自己还真当得起一个哀字。
“我求你和我一起死。”萧明潇哀伤又愉快地近距离看着莫成意冷冽沉重的五官,他亲了一下莫成意高挺的鼻梁,再次发出了邀请,“我不会再丢下你了,弟弟,黄泉路,你和我一起走好吗?”
喊他弟弟,萧明潇求他求的真切,想让莫成意动容,真随他走黄泉路,喝孟婆汤。
莫成意良久没说话,有动作时只是亲亲他,将他放平在榻上,刘海下的眸子又让人看不出什么真诚了,他的徒弟又把真的性情藏了起来,不给他看。
“我们会一起死,会合棺,会永永远远在一起,但不是现在,是很久很久以后。”
莫成意恢复了平静,只有依然红的眼眶印证他曾经哭过。
“师父是好人,我是祸害,我的罪名是与师父分开的,好人长命百岁,祸害遗留千年,我们都不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冒出三个字:有害犬
TT锁章之后新章都没评论了
第29章
抱着死的念头,萧明潇才能忽视莫成意作下的孽,莫成意说谁都不要死,仿佛方才他说的话都变做嬉戏一场。
那些死在莫成意手下的人的脸面开始浮现在萧明潇脑海中。武当派的人他见过不少,檀香曾与他朝夕相处,萧明潇自然无法忘却他的容貌。
萧明潇并不多疑,以前他那些细腻婉转的心思全部都放在话本的婉约之情上了。如今睡在莫成意侧身,他夜不能寐,抵触又挪不开视线地瞧着莫成意,心中不由得怀疑,莫成意这是第一遭杀人吗?
他怎么能对檀香他们下得去手?杀那么多人他睡得着吗?不会做噩梦吗?杀那些人的时候,莫成意一点也不害怕吗?
如此与莫成意安稳的睡颜僵持半晌,莫成意终于向他证明自己睡不着,睁开双眸问他:“睡不着吗?”
萧明潇两侧颌骨碌碌地动,他是真的想知道:“你是怎么能对无辜之人下得去手的?”
“没有无辜之人,他们都死有余辜。”莫成意静了一会说:“既然睡不着,我又想到一事,姜婵说您抱怨坐久了臀腿僵麻不觉,现在刚巧可以活络活络。”
萧明潇难以置信莫成意是随自己长大的人,他谨记的是“勿以善小不为,勿以恶小为之”,到莫成意这就成了全天下都死有余辜,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
这意思岂不是让他别计较?
萧明潇气得头疼,若不是手脚动不了,他现在就给莫成意一耳光。
可惜他现在能动的都是什么地方啊?臀、腿、腰、脸和脖子,除了咬莫成意,其余都是什么暧昧的地方?
“若是我有日好了,你给我等着。”首先他就要清理门户。
萧明潇话才说完便被莫成意翻了个面,俄而大惊,窄腰瑟缩,咬牙切齿道:“莫成意!”
莫成意岿然不动,嗯了一声:“说了帮你活络活络,揉一下,不做什么。”
揉什么,揉哪里?
萧明潇两眼一黑,生怕莫成意将他亵裤那层遮羞布给他扒下来。好在莫成意虽说泯灭人性,也还没到敢扒他裤子的程度。
却也差不多了,那层布料有和没有区别不大。
莫成意双手覆上,还真不带流连地为他揉搓僵硬之处,力度适中。
萧明潇趴在小枕上,那脸也不知道究竟是气红的,恨红的,还是臊红的,那句“你敢”还是被他咽下肚子里消化去了。
他成日或坐或躺在榻上,后半身贴着半软不硬的榻都快失去知觉了。姜婵不是没提议过帮他揉捏,他不肯,擦药油都是勉强才允许姜婵帮他做了的。
活血之后,萧明潇也确实舒服多了,忽然莫成意给他来了一句:“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师父要实在气我恨我,我是不是也要靠床笫之事消去师父对我的恨?”
真是疯了,都信了什么,是在说真话吗?
萧明潇难以言喻地看着被他养歪了的莫成意,皱眉道:“我和你不是夫妻,那话不成立。”
本来可以是的,他诚挚地想要莫成意与他结为夫妻,那日莫成意只给了他拒绝。虽然说辞上是拿蛊毒做掩护,然而那也是莫成意给他的答案。莫成意拒绝过他,而萧明潇刚好记仇。如今又发生这些事,莫成意便是对他再好,他感情上接受不了。
莫成意虎口卡住萧明潇愈发尖的下巴,在萧明潇以为他又要做些什么时,莫成意只是若无其事地说:“会是的。”
“我们过去是兄弟,现在是师徒,将来是夫妻,一定会是的。”
萧明潇冷笑一声,撇过脸不看莫成意认真的眸子:“什么都会按你说的发展,你可真自信。”
次日一早,照顾萧明潇起居的人又变回了莫成意。
姜婵突然不见了,几个时辰过去,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萧明潇疑心重重,想起姜婵是那个告知自己莫成意杀人秘密的人,不禁对莫成意疑上加疑。
在莫成意为他擦完脸之后,萧明潇靠在墙上不轻不重地发问:“姜婵呢?”
“她有点事出去了。”莫成意拧毛巾,温水淅淅沥沥打在盆里,他没有抬头。“为什么问她,师父很离不开她吗,一时半会不见就要问?她能做的事我也能做,怎么从没见师父这样急着询问我要去哪呢?”
胡搅蛮缠,他怎么可能不关注莫成意去哪,前不久他还以为莫成意不要他了被惹得嚎啕大哭。
萧明潇在心中埋下了一颗猜疑的种子,种子自然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莫成意说出这样的话在他心中等于掩盖事实,等于杀了人掘土将尸首埋进去,回头对寻找死者的人说:“她去哪了?我不知道,我锄地呢,你很急着找她吗?”
越想越吓人。
萧明潇哆嗦了一下,往日苍白的唇瓣诡异地泛起伤口般红肿的润色,那是他才醒不久被莫成意吮咬出来的好气色。
“你是不是杀了她?因为她告诉我你杀了檀香?”
莫成意这才放下手中的活,撑着木桌板望向他:“我现在在你心里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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