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经嫁过我(25)
“……我明白了。”得知灵髓并不存在,丑牛的语调又降回到了最低音,也没有再去追问欧阳到底换了什么东西回来,只情绪低落地应下了给庄管家做帮手一事。
欧阳立刻把庄管家叫了进来,把丑牛目前栖身的笛形玉钗和之前用过的玉坠全都交到他的手里,让他和丑牛去商讨合作细节。
但这样一来,庄管家便不可能再和欧阳回宫。
虽然戚云恒未必会在意庄管家的去向,然而万一问起,欧阳这边总要有个经得起推敲的说辞。
欧阳略一沉吟,很快便计上心来。
安排好府内事宜,欧阳赶在晚饭前回了夏宫。
但戚云恒却没有赶过来和欧阳共用晚膳,一直到欧阳脱衣上床,酣然入睡,他才施施然地出现在欧阳的床边。
欧阳没有睁眼,翻了个身,把床边的那块地方让了出来。
戚云恒扬起嘴角,脱下衣衫,赤条条地钻进了被窝。
“我的天呐!”欧阳立刻被他带进来的寒气激出了一个冷战,再顾不得装睡,气恼地转过身来,与戚云恒大眼瞪小眼地对视,“我说,你过来的时候就不能多穿点吗?多披一件皮大氅也不至于让身子凉成这样啊!”
“来得匆忙,忘了让魏岩提早准备。”戚云恒笑眯眯地说道,“以后会在寝宫里多备上几件的。”
“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踹回泰华宫去!”欧阳一边说着,一边披衣下床,拉动床榻旁边的铃绳,把值夜的桃红叫了进来,让她去厨房里取些姜汤。
戚云恒笑容不变地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欧阳在那边发号司令。
那边的欧阳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转过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戚云恒一番,又凑上前仔细闻了一会儿,很快皱眉,“你喝多了?”
戚云恒来之前应该是洗漱过,身上的酒味并不重,但仔细去闻的话,还是能闻出痕迹。
“还好。”戚云恒的语调一如往常,但脸上的表情和体态上的反应都说明他现在至少处于微醺的非正常状态。
欧阳沉下脸,没再和这个醉鬼废话,又往自个身上加了些衣服,然后就把魏公公叫了进来,让他带人去准备浴桶和热水。
很快,热呼呼的姜汤和热腾腾的浴汤都被送了进来。
欧阳立刻把戚云恒拖出床榻,扔进浴桶,等他身上开始冒汗,便又把姜汤也灌进了他的肚子,让他里里外外都热乎起来,彻彻底底地出了一身透汗。
但戚云恒并没有就此清醒,反而彻底地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在浴桶里睡了过去。
欧阳气得举起了拳头,只是最终也没有落在戚某人的脸上。
气闷之余,欧阳也只能认命地继续善后,把出过汗的戚云恒拖出浴桶,擦汗抹净后,塞回被窝,又运用法力为他逼出体内残余的酒力,确保他一觉醒来的时候能够恢复正常。
第二天,戚云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想问一声什么时辰,却发现头顶的幔帐并不是自己寝宫里的模样,自己的怀里也多了一个热呼呼、硬梆梆、光溜溜的美人。
戚云恒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他昨夜好像又来了夏宫。
昨日的宫宴进行的很是顺利。
在和三位国公以及一众心腹商讨之后,宫宴上的席位终是按照文武分开,武左而文右。
正好之前草拟宫宴名单的时候就做过文武均衡这方面的考量,二者分开之后,也不至于出现一边人丁稀少而另一边却拥挤到坐不下的尴尬场景。
朝臣们对此种安排的反应也不算剧烈。
如今毕竟是开国之初,武将们的功勋是文官们不敢置喙的。领头的文官做了哑巴,下面的文官即便是心有疑议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武将们更不会对这种提高自身地位的安排提出反对意见,甚至巴不得皇帝老大能一直这样给他们撑腰。只是能被召来参加宫宴的武将都不是那种大字不识一个的愚昧粗汉,很清楚这种想法只能想,不能说,再怎么翘尾巴也不会在这种场合里出言不逊,刻意地挤兑对面那些文官。
于是乎,一方是有苦不能言,一方是愉悦亦不能说,双方便不约而同地将情绪发泄到了酒水当中,佐证便是这次宴会用掉的酒坛,堆叠起来,足以塞满三间库房。
若不是魏公公及时发现,果断而迅速地提醒了戚云恒,使其能够在酒水饮尽之前结束宫宴,昨日就要闹出群臣参加皇帝的宴会却落得个没有酒喝的大笑话了。
戚云恒倒是没在宫宴上饮酒过度,但在宫宴结束之后,他却留下了一批心腹近臣,在乾坤殿里又开了一场小宴。
因身边都是熟人亲信,戚云恒便不自觉地放开了许多,没再端着皇帝架子。再加上中间有宫人过来通禀,说欧阳已经回了夏宫,戚云恒一直半悬着的心更是彻底放了下来,而放心之后,酒量便也跟着放开。
再之后,戚云恒的记忆就开始模糊,只记得小宴结束之后,自己不顾身边人的劝阻,执意跑到了夏宫,然后就被欧阳一通洗涮……
戚云恒低下头,看了看同样不着寸缕的自己,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状态,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带劲,丹田下的神兵利刃更是虎虎生威,饥渴难耐。
看起来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差提枪上马,冲锋陷阵,然而怀中这人却不是可以让他肆意胡来的玩物——无论从身份上还是实力上。
别看欧阳细胳膊细腿儿,容貌更是娇嫩得像花儿一样,真要动起手来,即便是现在的戚云恒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能把这人拿下,若是换成十多年前,更是会被这人揍得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庆阳伯府本就是前朝的开国功勋,早期的当家人个顶个都是武将出身,即便是一代不如一代,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爵位,武学上的传承也不曾断绝,只看家中子孙吃不吃得那份苦,有没有那份心。
最后一位庆阳伯,也就是欧阳的父亲,就是那种吃不得苦也没有上进心的。但欧阳却把他家老祖宗的本事完完整整地继承下来,连他那个侄女欧菁都跟着学了不少,小小年纪就玩得一手好鞭子,如今更是不知道强悍到了何种地步。
回想起来,欧家的子孙大多人比花娇,但有出息的却个个都是食人花。
——今后若是哪个家伙惹恼了他,又不好明着责罚,倒是可以考虑把欧菁那丫头嫁过去,坐山观虎斗。
戚云恒正胡思乱想,怀中人却忽然出声。
“想什么坏事呢?”
第28章 穿针引线
戚云恒吓了一跳,以为欧阳什么时候学会了读心术,但身下紧随而来的痛感却让他迅速清醒过来——
欧阳在他胯下那根直挺挺的兵器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原来是指这个。
戚云恒心虚地干笑两声,跟着就按捺不住地低下头,将双唇贴在欧阳耳边,轻声低语道:“要吗?”
“我说不要,你就真的不要?”欧阳抬起头,轻蔑地回了声冷哼。
“那就……要吧?”戚云恒扬起嘴角,把怀中人抱得更紧,身体也试探性地动作起来。
欧阳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回以冷哼。
但他虽没有回应,却也同样没有拒绝戚云恒的进一步试探。
他也是男人,虽没戚云恒这般血气方刚,却是做人夫君的那个。在自家的床榻上被自家的媳妇抱着,媳妇还一口一个“我想要”地主动求欢,哪个当夫君的会说不行,敢说不要?
——要就要吧,就当是做晨间操了。
欧阳眯起双眼,享受起戚云恒的炽热体温。
…………
……
等到两人意犹未尽地离开床榻,外面已是艳阳高照,日上三竿。
一起用过早膳,戚云恒才想起询问欧阳昨日为何回府。
“别提了。”欧阳一脸晦气地答道,“府里的下人贪热,晚上用碳盆的时候把门窗关得太紧,结果被熏晕在了屋中。早上被发现的时候,菁儿还以为那人被碳气闷死,急忙打发人来找我。等到我回了府,那人都已经被救醒了。”
“她一个小孩子,又是个姑娘家,没经历过,被吓到也是正常。”戚云恒了然点头,心想,果然如此。
“可不是被吓坏了嘛!我哄了半天也没哄好,想留在府里,又怕你这边多想,只能先把庄管家留在那边坐镇,省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闹出其他乱子。”欧阳轻飘飘地把庄管家未曾回宫的事点了出来。
“应该的,原本就不该只留一个小姑娘在家操持,更何况又刚出了这么档子事。”戚云恒继续点头,完全没把庄管家的去留放在心上,只随口问道,“你准备将那管家留在府中多久?若是时间长了,夏宫这边怎么办,用不用我从宫中给你调派个管事太监过来?”
“行啊,直接派过来就是。”欧阳没有拒绝,“反正我这边宫里宫外两摊子事,就算庄管家回来,他们也可以各管一摊,互不相扰。”
“那我今日就把管事太监派过来吧。本想多调教他们一段时间,等到正月过后再把夏宫里的人手彻底补齐……”正说着,戚云恒忽地心下一动,想起了另一件事,不由得脱口问道:“重檐,你和汪九龄熟不熟?”
“你什么意思?”欧阳警觉地竖起耳朵,“你不会是想把他调过来给我当管事吧?……呃,等等,汪九龄还活着?”
“活着呢。”戚云恒点点头,然后又赶忙撇清,“我不是要把他调给你用,只是提到管事太监就想起了这么个人,随口问上一句。”
“他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兴和身边的心腹大太监兼第一狗腿吗?”欧阳疑惑地看向戚云恒,“我和他也没什么交情,我有交情的是秉笔太监苟四,但他得罪了右丞相家的小儿子,被兴和当人情给宰掉了——当然,我离京之前已经帮他报仇雪恨了。”
“……”
戚云恒一阵无语,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原本想要说些什么。
还是欧阳控制不住好奇,追问道:“汪九龄真没死?他这么忠心耿耿的家伙竟然没给兴和殉葬?”
“你怎么知道兴和需要他来‘殉葬’?”戚云恒敏感地注意到了欧阳的用词。
欧阳立刻瞪大眼睛,做出一副惊恐的模样,“你别是想告诉我,兴和那家伙也没死吧?!”
戚云恒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但还是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确切地说,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哎?!”欧阳故作讶异地张大了嘴巴,“兴和帝不是在自己的寝宫里上吊自尽了吗?听说你还给他举行了葬礼,连永泰宫都是因为他才封禁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