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渣攻今天又渣了我(49)
指责也指责了,怒骂也怒骂了,邱言至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分析目前的情况:“所以说现在就是:无法退出游戏,无法紧急呼叫,使用了重置卡,时间线回到了我和贺洲结婚前的一周,但又抹去了我和贺洲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npc都失去了上局游戏的记忆……”
“除了贺洲。”邱言至顿了一下,说,“他似乎还记得一切的事情,但不知道他是如何给自己解释突然回溯的时间线。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应该猜测不到自己处于游戏之中,这点暂且可以放心。”
“另外,这个游戏上的很多bug都与贺洲有关,比沙漏爆炸,比如说我无法退出游戏,比如说我离开他,世界变得一片空白,以及重置卡对他的作用无效。”
邱言至越说越觉得生气,一脚踢在了路边的树上,愤怒地说。
“操,贺洲这个npc是成精了吗?!为什么所有的问题都与他有关系!”
邱言至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闷声闷气地说:“大黄,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大黄小心翼翼地说:“首先,你绝对不能让贺洲猜出来这是一个游戏世界,其次,你还得继续跟叶明煦走剧情,还要注意不能重蹈覆辙,在他面前崩人设……”
“最后,你要是想要退出游戏,要不就是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看退出游戏系统什么时候能自动恢复,要不就是主动出击,尝试……”
“尝试着攻略叶明煦。”邱言至接道。
大黄点了点头。
说实话,攻略叶明煦使得自己退出游戏这个结论并没有任何的依据,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猜测,而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是放在他面前的唯一一条路了。
邱言至想起上初中的时候,小垃圾凑到他身边给他讲了一道非常困难的几何题。
小垃圾指着题目上寥寥的已知条件,对他说。
“在剩下的所有路都堵死了的情况下,你面前的唯一的一条路,便是正确答案。”
即使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向何方,是否宽敞,但如果他不想待在原地里等死,他就只能朝着这条路走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看见哪怕一丝的,离开游戏的希望。
邱言至看了眼大黄:“当时我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你还觉得我胡扯。”
大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当时那种情况,任谁都觉得你是看上了人家叶明煦的美色才这样说的吧。”
邱言至冷哼一声:“看上他的美色?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大黄:“你第一次进入游戏,因为垂涎于贺洲的美色,做了什么事儿你忘了?你当时可是一看见人家贺洲长得好看,就二话不说就选了人家,你还说你不肤浅……”
邱言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当时那么做是有原因的……”
大黄:“什么原因?”
……因为贺洲像极了小垃圾。
邱言至咳了两声,避开了这个话题:“别废话了,走吧,我得去问一下我爸关于贺洲的事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大黄有些疑惑:“虽然贺洲确实是比较难搞,但我觉得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操心叶明煦?你对他好像根本就不上心……”
就在这时,邱言至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叶明煦。
叶明煦问他说明天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一起吃早饭,还说自己找到了一个非常棒的早点餐厅。
邱言至把手机递到大黄面前给它看,语气漫不经心:“因为他很容易。”
……容易?
大黄看着邱言至,眨了眨眼睛,缓缓说:“……你好渣哦。”
游戏而已。
邱言至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朝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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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回家的时候父亲正在书房看书,邱擎苍本来都有些倦了,准备休息,看见邱言至回来,又精神了起来,拉着他下了一盘棋。
邱言至本来想装作不经意地向父亲询问贺洲。可他又知道自己从未与父亲谈过生意上的事情,这会儿却突然问起他的生意伙伴,已经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越装地漫不经心,就越显地刻意,于是邱言至直接问道:“爸,你是不是和一个叫贺洲的人,在生意上有长期的合作关系啊。”
“嗯?你怎么认识贺洲?”
“……偶然,偶然认识的。那他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邱擎苍抬头看了眼邱言至,落下一枚黑子:“是有些不太对劲。”
邱言至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哪里不对劲?”
邱擎苍沉默了一下,忽然说:“言言,你是不是和贺洲在谈恋爱?”
邱言至:“……?”
邱言至一不小心差点儿把棋盘都给掀了。
……不是爸,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结论?!
邱言至放下手中的白子,再也无法平心静气地继续下棋了:“爸,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我和他根本就不熟!”
邱擎苍:“是吗?他这段时间和我来往的比较频繁,而且,还提到过你。”
“他说我什么?什么时候说的?第一次提起我是在什么时候?是今天吗?”邱言至紧张地问道。
邱擎苍看着邱言至的反应,心里已经了然了几分。
“没什么,就是问你为什么不在家,不是今天,好像都是一个多月前了吧。”
一个多月前?8月中旬?
8月中旬的时候,依照上局游戏的时间线来说,贺洲似乎还没有见过他。
也就是说重置卡让贺洲回到了他们还没有相遇的时候吗?
邱言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重置卡把贺洲回溯到了他们还没相遇的时候。
本来应该是一切都很完美的,可谁也没想到,贺洲竟然保留了记忆。
邱言至钻进被子里,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原来在上局游戏,他经历了的那四个月,并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有记忆。
原来贺洲记得他,记得清清楚楚。
原来贺洲回到四个月前,却没有想要躲开他更没有想永远不见他,反而是在尽力地寻找他。
而且贺洲明明知道当时被逼婚的那一系列事情全是他邱言至一手设计的,却还是参加了邱擎苍的生日宴会,甚至还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
待到聚会离场的时候,他还哑着嗓子拦住邱擎苍,问,为什么邱言至还不出现?
邱言至静静地躺在床上,窗外的灯光透过镂空的窗帘撒了一些星星在天花板上。
零零点点,明明暗暗。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有些无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感觉那里不知为何竟然发出一丝一缕的,浅浅的疼痛。
“贺洲这个bug好难搞。”大黄长长叹了口气,飞到邱言至身边,然后也学着他一样躺在了床上,“没办法了,看来你只能假装不认识他了,只要你一口咬定你没见过他,不认识他,他也没办法,到时候他顶多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或者说是再玄幻一点,觉得自己穿越了什么的,只要你不说,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是个游戏。”
邱言至没说话。
“邱言至?你睡着了?”大黄问。
过了好久,大黄才听见邱言至十分小声地说了一声。
“……大黄,我好渣啊。”
啊?
大黄转头,看见邱言至拿起枕头蒙住了自己的头,不说话了。
大黄觉得万分不能理解。
你用容易这两个字来形容人家阳光灿烂热情满满的正直青年叶明煦,对人家不上心,不用心,不在意就不渣,这会儿只不过是理性对待bug集合体贺洲,并且认真探讨应对策略,怎么就又觉得自己渣了呢?
……邱言至这个人可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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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昨天晚上失了眠,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困地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