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循环 下(172)

　　招式又土又小言，季鸫光是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就感觉非常之耻，他实在干不出来。
　　这时，季鸫一错眼，看到青年放下了手里的书。
　　季鸫：“！！”
　　难道对方要走了吗？
　　不过好在，青年只是拿起一把银勺，在咖啡杯里轻轻搅动了几下。
　　季鸫松了一口气。
　　而缺乏恋爱经验的小鸟同学并没有注意到，他一心惦记着的长发美人微微调整了一下银勺的角度，让勺面对准了斜后方的卷毛小孩儿。
　　看到金属面映出的那个略有些模糊且变形的身影，青年微微一笑。
　　——笨蛋。
　　他想：
　　——想来搭讪那就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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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前一后，分座在两张桌前，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又僵持了整整半个小时。
　　季鸫已看完了三篇教人如何追男神的高赞热帖，任渐默也终于喝完了那杯咖啡。
　　然后任渐默放下杯子，心中暗忖：
　　明明在“桃花源”时比糖黏豆还能缠人，怎么回到现实就变得那么怂了呢？
　　亏他还特地出现在自家小孩儿眼前，又在赛后找了间只要离开比赛场地就必然会经过的咖啡厅，还故意选了个显眼的位置，在这里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为的就是看季鸫什么时候才会主动来找他搭讪。
　　然而季鸫分明眼神都快黏在他身上了，愣是又拖了许久，死活就是没法下定决心……
　　——算了。
　　任渐默想：
　　既然如此，这次就换他来主动吧。
　　任渐默回头，招了招手，示意店员帮忙续杯。
　　而他转身的方向正好朝向季鸫，猝不及防之下，两人对了个正眼。
　　季鸫：“！！”
　　近距离与大美人四目相触，以季鸫双眼5.3的反曲弓运动员视力，简直连对方的睫毛都看得根根分明。
　　季鸫一愣，脸颊“唰”一下涨得通红，条件反射就想错开眼，但又在转头前意识到这个反应实在太失礼了。
　　“是你。”
　　大美人儿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字正腔圆的华语。
　　没有什么比听到对方说中文更令季鸫感到高兴的了。
　　他连忙回了一句“你好”，同时大脑高速运转，试图将对话继续下去，“没、没想到你竟然能认出我……”
　　“哈哈。”
　　这句话莫名地戳到了任渐默的笑点。
　　这一笑，先前看上去如同高岭之花一般难以接近的高冷美人脸瞬间柔和了下来，“你很好认。”
　　任渐默心中暗自补充：
　　一头绵羊卷，长得又可爱。
　　这时，店员端着咖啡壶过来续杯，任渐默抬手比了比自己对面的位置，再度微微一笑：
　　“不介意的话，跟我一桌吧？”
　　季鸫当然不介意。
　　事实上，任大美人儿这一笑，直接就把季小鸟同学的一颗怀春少男心给笑酥了。
　　他一边点头，一边端起杯子，坐到任渐默对面，全程宛如梦游。
　　坐定以后，季鸫只觉得整个人都还在晕乎乎的状态之中，端起自己的咖啡，敦敦敦一口气喝干，才总算冷静了一些。
　　这时，季小鸟终于想到了搭讪最关键的一环——自我介绍与打听对方的姓名和来历。
　　鉴于大美人刚刚看完了他的比赛，所以季鸫的自我介绍倒是十分轻松。
　　不过比赛时他的名字是用英文来显示的，而“鸫”字又很少被用在名字里，所以他还特地在手机上将这个字打出来，递给对方看，“很奇怪的名字，对吧？”
　　季鸫摸摸脑袋，自嘲道：
　　“我的教练和队友们都喜欢叫我‘小鸟’。”
　　“嗯。”
　　没想到对面的大美人儿听到他的绰号之后，竟微微一笑：
　　“季小鸟，挺可爱的。”
　　这话细究起来，可就很有深意了。
　　季鸫被这一句话撩得心头小鹿乱撞，又克制着自己不敢想歪。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连忙趁机追问：
　　“你是华国人吗？来这里是留学还是工作的？”
　　任渐默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任渐默。”
　　他还为了以示诚意，特地补充了一下是哪两个字：
　　“逐渐的‘渐’，沉默的‘默’。”
　　看季鸫连连点头，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是华国人，在S市一家研究所工作，现在是来旅游的，在欧洲随便转转。”
　　季小鸟一听，双眼当即亮了起来。
　　原因无他，他的训练基地在H市，坐轻轨到S市只需要四十分钟——这简直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啊！
　　“你刚才去看了我的比赛吧？”
　　季鸫两手比划了个拉弓的姿势。
　　“那、那你……对反曲弓有兴趣？平常练过吗？”
　　毕竟是刚刚拿了世青赛个人赛冠军的人，季鸫说起反曲弓，心里立刻有了底气，笑得更灿烂了。
　　任渐默轻轻一哂。
　　“我没练过反曲弓。”
　　他有些坏心眼地回答：
　　“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弓箭玩得极好。”
　　任渐默说话的音调略低，当他放软的语气时，“朋友”二字听起来莫名就带上了几分缱绻暧昧。
　　季鸫心中一酸，心说什么样的朋友，射箭能有我好吗？
　　“哦。”
　　他点了点头。
　　“难怪你会来看我的比赛了。”
　　接着季鸫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对了！”
　　他问：
　　“你会在这里停留？”
　　任渐默其实已经猜到季鸫想说什么，不过依然配合他的表演。
　　“大约到下周的周日吧。”
　　季小鸟立刻笑得跟花儿一样：
　　“下周我们就要进行团体赛比赛了，你有兴趣来看吗？”
　　说着他回头在背包里扒拉了两下，翻出一个信封，递给任渐默：
　　“我送你票啊！”
　　他们这些运动员当然是有官方赠票席的，只不过他无人可送，一直揣包里都快要揣皱了，没想到竟然在此时此刻派上了用场。
　　季鸫在心中飞快地算了算他和两个队友目前的积分排名。
　　现在他们总分在第二，仅次于高丽国，直接进入八强赛。
　　也就是说，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只需要参加八分之一、四分之一和决赛三场，刚好能在下周末比完。
　　拿下了个人赛冠军之后，季鸫自然也是对团体赛有些想法的。
　　如果能在任渐默面前再拿一块牌子，岂不是更能证明自己比他那位“弓箭玩得很好”的朋友更厉害了吗？
　　“好。”
　　任渐默接过了门票。
　　“我一定会去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季小鸟：我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