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冥将凤翎递给玉衡身旁那位仙君,道:“此剑我保管百年,自师兄销声匿迹后,凤翎便封了剑,今日应该物归原主。”
仙君随手一接,便要收起,笑道:“谢谢。”
殷冥:“不打开瞧瞧?”
“……”
仙君一时未语。
剑灵认主,认的是真主肉身,并非灵气,若其与剑主身遭不测,自会封剑,不为他人所用。
若这仙君不是玉衡,凤翎封剑,哪怕他身上有玉衡神丹,有玉衡血气,也开不得此剑。
玉衡的心头血养了这株铃兰草,血落前玉衡的记忆他有十之七八,他亦知此常识。
仙君笑道:“天凉剑冷,不必了吧。”
殷冥淡淡的道:“许久未见凤翎锋芒,倒是有些想了。”
仙君:“……”
屋中陡寂。
再有人开口,竟是玉衡。
“这位仙君,既然陛下想看,您就随手叫他看看呗,拔剑而已,也并非什么难事。”
这“仙君”被玉衡一句话卡的不上不下,处境难堪。说来也是,外人看来,拔剑而已,又有何难?
仙君强笑道:“也是。”
他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身,咬牙一试,他用了不少力道,以至剑开时完全未能收住,直接整剑拔出。
凤翎一出,剑芒冷冽,光华流转,不单“仙君”,就连殷冥亦是微愣。
还是“玉衡仙君”先回过神来,笑笑:“多年不见,到底生疏。”
玉衡暗自庆幸,心道:还真是险,多亏那日他闯了后院,先摸到了凤翎。
也算是因祸得福。
……
等轿撵一动,行了半个多时辰,玉衡才当真觉得,他还不如完全瞎着。
她眼神都不知该落在何处。
对面殷冥,左边红菱,右边是那仙君。玉衡只能垂着头看怀里的殷渊。
在外头他眼中不过有些朦光,如今坐在车里,与小娃娃离得近,勉强瞧得清楚。
漂亮,当真是漂亮。
长睫薄唇,单是闭着眼睛,都震的玉衡心里直跳。
玉衡心道:“殷冥长得也就那样,一双眉眼沉如死鱼,秽气浊浊,没半点灵动。怎的生的娃娃竟如此好看。”
玉衡忍不住在殷渊脸蛋上捏了两把。
殷冥:“喜欢么?”
玉衡一颤。
从铃兰拔出凤翎,殷冥便没了言语,不知为何会在此时开口。
玉衡如实道:“喜欢。”
玉衡怀中骤然一轻,殷冥竟是直接把殷渊拎着后颈扯了出来,殷渊猛然惊醒,哭声哇哇震耳。
玉衡一惊。
红菱大呼:“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殷冥将娃娃甩进红菱怀中:“带好。”
殷渊毕竟年岁还小,被这一吓,哭的抽噎,玉衡十分心疼。
玉衡睁着眼睛瞧撵板装瞎,伸手道:“不然,还是我来……”
殷冥冷声道:“你也配?”
玉衡一怔,随即缩了缩脖子,窝着去了。
不配不配。
他这脏手,不配碰这金贵的小主子。
他也没有多么稀罕。
倒是旁边仙君开了口:“殷冥师弟,你这样对人,不好。”
仙君一句,倒是有用,四下都没了声响。
玉衡心道,这殷冥也是奇怪,怎的把他当成玉衡,和把铃兰当成玉衡,还是两幅嘴脸?
对他,也没瞧出有几分听话。
车摇晃了半晌,终于到了。
红菱抱着哭红了眼的殷渊,要给仙君安排住处。
殷冥道:“不必。”
红菱:“嗯?”
殷冥:“我和师兄,睡一间便好。”
红菱眼皮一跳:“陛下,您……”
殷冥还未说话,仙君先开了口:“好。”
“我同殷冥师弟,许久不见,倒也应该好生叙旧。”
红菱勉强道:“那仙君既不反对……自是大好。”
“大好”二字,以前玉衡长挂嘴边,随口便附和一声:“大好,大好。”
二字一落,玉衡颌骨骤痛,被殷冥霸道力道钳的几乎骨碎。
殷冥:“你倒说说,好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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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博:是万紫千红。
50章时,微博会放出1-50txt
更得这么快,没有人看么?
第50章
殷冥眯眼道:“你很高兴?”
玉衡:“……”
甩脱个瘟王,他不该高兴?
殷渊瞧见这边,在红菱怀中乱扑挣扎,一个劲乱叫“爹爹”。
本是求情,殷渊越叫,殷冥面色越冷,竟是抬手一掌,灵风将他自己的娃娃震昏了。
“!”
玉衡一个哆嗦,没想到百年未见,他这师弟畜生的更上一层,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手。
红菱惊叫一声,却也瞧出主子这是真怒,环着殷渊退了两步。
殷冥道:“还高兴么?”
玉衡哪还敢高兴,腿都软了好么。
这边剑拔弩张,旁边仙君凑过来直打圆场:“好了,好了,我倒不知,殷冥师弟如今竟如此大的脾气。”
殷冥松了手。
仙君一句话,当真比儿子顶用许多。
仙君道:“师姐,把人带走吧。”
这麒麟帝眼瞧着不大高兴,红菱也不愿触霉头,揪着玉衡下去了。
玉衡重回了柴房。红菱扔他进去前,还斥了一声:“你老实些。”
玉衡拍拍身上的土:“放心。”
红菱呸他一声:“放心个屁!”
“哐当”把门锁了。
等四下静了,玉衡才松了口气,得空好好揉了揉眼睛。
玉衡瞧自己手心,果然,又朦了几分。看来,他这眼睛并非是好了,而是沾了神丹灵能外泄的好处。
他不知铃兰到这来见殷冥是何缘由。可瞧他却又真心实意,不像有人逼迫,是自愿顶替玉衡仙君这个三界败类的名头。
玉衡在乱草堆中躺下。
忽又想起跳入瑶池那日,他剖出灵丹赠与铃兰之时,它像是说了什么话。
似乎是,仙君真不至于此,但凡你有几分真心,三界之中,任尔逍遥。
直到今日,玉衡想起这话,都觉得可笑。
他当真不信,有谁被人关起来,断手断脚轮个百十来回,还能自诩逍遥。
仙藤林中把几个白眼狼当做血亲兄弟,悉心教导,起灶生烟,照看几人也曾事无巨细,怎就不算真心?
就算当时他偶尔顽劣,年少稚拙。
玉衡早早扬名,难免几分自傲,待人接物些许霸道,或许不周,但绝不至此下场。
真心。
呵,究竟如何,才叫真心。
玉衡在柴房躺了半晌,安静不多时辰,门又给人骂骂咧咧推开了。
红菱进来便指他鼻子,骂:“废物,快些起来,少主疯了!”
玉衡摇头,屁股坐的极稳,道:“又来?!”
“我可不敢去,你家主子关我进来的,你家少主可没你家陛下可怕……”
红菱一把揪住玉衡衣领,拽起人来就往外走:“去不去哪由得你来做主!”
这么一路,玉衡被她拽的似是如飞,脚尖都要挨不住地,喘的贯气难舒。
到了门前,玉衡捂住噗通乱跳的心口:“缓缓,缓缓……”
红菱骂他:“废物。”
玉衡倒也不恼,呛笑两声:“这话不对,普通人罢了。”
玉衡瞧不清楚,隐约却觉得红菱脸白了几分,开门便将他推进房里。
“少主……”
红菱刚往门内走了一步,屋中便飞来个物件儿,正砸在红菱脚下。
碎瓷溅的老高,擦过红菱脸颊,留了道血痕。
殷渊道:“滚!”
玉衡不笑了。
红菱弯腰,把大块儿的尖片捡了,嘱咐道:“别小主子伤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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