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又知不知道,你女儿吃的蛋糕……其实是有毒的呢?”
“你、你说什么?”
秋雁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月,随即快速摇了头。
“你闭嘴!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不会信的!”
明月淡淡道:“3g的亚硝酸盐不多,但也不少。如果只是喝酒,封城无法保证一次喝酒用掉的亚硝酸盐能达到致死剂量。
“毕竟高守只是个管家。主人可以畅饮,多喝几杯龙舌兰,多吃几口盐,但高守还有工作在身,喝一杯差不多了。
“所以为求稳妥,当然还应该在其他地方下毒,比如蛋糕。
“封城可能比我之前想象中还要更敏感一点。
“在看到本该死去的‘鹿峰’居然重新出现,在听华华说起火灾后,她猜到凶案已经发生,于是哪怕还没收到系统消息,也当断则断,迅速为所有的蛋糕都下了毒。
“发生了火灾,大家会去灭火、调查尸体……这会让大家错过饭点,之后大家恐怕又要马不停蹄开始讨论。
“如此一来,在饭菜已经冷掉的情况下,大家最有可能吃的是蛋糕,这是封城找机会为下毒的原因。
“事实也确实如此。高守喝完酒,过了一会儿,又去吃蛋糕,这才倒在地上,最终死于呼吸衰竭。
“封城把毒药藏在袖子里、藏在粉底盒或者随便什么地方,路过准备台的时候趁机撒上去就行。
“我记得,我们这些人上山灭火那会儿,你俩最后到吧?有一段时间,是不是只有你和封城两个人待在宴会厅?
“她在那个时候有没有机会下手,你有没有一直盯着她看,这件事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当然,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应该并没有想害死你的女儿,也没有想害死你。”
明月有意用带了些怜悯与同情的眼神注视着秋雁道,“毕竟你们面前都放着果汁。
“现在时小雪只是吃了几口蛋糕而已,达不到致死量,所以封城只是冷眼旁观。
“但我想,一旦时小雪吃得很急、或者还想吃第二块蛋糕的时候,封城也许会以避免被噎到之类的理由,劝她先喝些果汁再吃蛋糕。
“当然,封城也许还会告诉她,蛋糕太甜,吃多了对胃不好,劝她先别继续食用。
“总之,封城为所有蛋糕和盐罐下毒,主要目标是高守、以及我们这些男人。
“她知道你们会喝橙汁,就算你们中了毒,也能靠维生素解毒。
“但是,这东西毕竟对身体不好,会致癌的。
“并且你其实也不知道当事情走向极端,封城该怎么做吧?
“——当我们怀疑起封城,如果恰好那个时候时小雪还想吃蛋糕……封城敢不敢出面阻止她、或者劝她多喝点果汁呢?
“毕竟,以时听海小三的身份,她做这件事会显得很怪,那么她很容易因此暴露自己凶手的身份,对么?
“你想帮她,不让她当真凶的事情暴露。
“但反过来呢?她其实早已将你和你的女儿都置身在了危险中。
“妹妹的死激发了你心中的仇恨。
“可你要因为这份仇恨,害死你无辜的女儿吗?”
“我、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要害我的女儿……
“我不是帮凶,我从来都不是!
“我只是想调查时听潮一个人、对他一个人下手而已,我……”
秋水是因为秋雁,才来到的无涯岛度假。
所以秋雁把她的死怪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六年来她都在受到内疚的折磨。
她绝不希望有人把“害女儿”、“不顾女儿安危”的嫌疑安在自己头上。她再也受不了哪怕是一丁点的内疚。她会彻底垮掉的。
“你、你……”
封城终究彻底面无血色。
她看向秋雁,惨然一笑。“我、我没想害过你。”
对上封城的目光,秋雁却终是颤抖了肩膀,眼中也流露出了些许恐惧。
她难以想象,自己爱上的人,居然冷酷无情地杀掉了那么多人。
她也难免怀疑,对方只是为了报仇,才与自己亲近的。
尽管秋雁还抓着封城的手,似乎在给予她安慰。
但秋雁眼里的戒备、怀疑、甚至畏惧,终究让封城心里最后一点火都灭了下去。
“雁雁,我是杀了很多人。我也确实在蛋糕里下了毒。但你要相信一件事,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和小雪。
“小雪只吃了一小口,她不会有事。如果她真的再吃,我一定会让她喝果汁……或者不小心将她蛋糕打翻。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
“你和小广一样,是我这辈子都想好好守护的人。”
秋雁与封城两个人抱头痛哭起来。
卢修平捂着流血的手臂面色苍白地握在墙角,重重叹了一口气。
时听海像是要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刺激疯了,几次站起来又坐下,碍于左三丘手里的枪,这才什么都没敢做,只是死死瞪着那两个女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情人居然是一对,还居然爱得难舍难分。
左三丘也叹了一口气,对发生的一切实在感慨。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越来越感觉到,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很难用简单的对与错来评价。
人性之复杂,他永远也参不透。
但他想,他也用不着参透,他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座椅上,余钦一直静坐着旁观这这一切,一句话都没说。
宴会厅里充斥着秋雁与封城的哭声、以及她们互相诉说的声音。
他用无波无澜的眼神静静打量她们片刻,目光就放在了明月的背影上。
像是知道余钦在看自己似的,明月回过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国王,我成功让真凶认罪了,这该算通关了吧?”
这个时候余钦发现明月的目光里有点小得意。
竟有些像在对自己邀功。
余钦淡淡笑了。
那一刻他感觉到,在其他人面前,明月是欺诈大师,是强大的队伍领导者,是可怕的对手、敌人、是不可战胜者……
可有时候自己眼里的明月却像一个孩子。
一个会向自己邀功,会因为伎俩得逞而感到得意高兴、顽劣而又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不服任何人管的孩子。
在别人面前强大到不可一世的他,偶尔会在自己面前不经意地泄露些许稚气。
哪怕只有些许而已。
余钦会因此感觉到,也许比起其他人,自己在明月的心里,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的。
当然,这种时候并不多。
大部分情况下,余钦还是会知道——
那个高不可攀的明月,随时会毫不留情地捅自己一刀。
他确实是一个强大而又可怕的敌人。
但大概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显得那么耀眼,总之吸引着自己的目光。
两个小时的讨论时间结束。
余钦起身,走至秋雁与封城跟前。
仿佛感觉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她们几乎同时住了嘴,转过头下意识看了余钦一眼,又很快地垂下了眼眸。
当宋帝王这么久以来,他见过不计其数的罪人,听过他们口中不计其数的无可奈何、或者非如此不可的苦衷……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寻常的人间七苦似乎已根本撼动不了他稳如磐石的心半分。
于是此刻看向秋雁和封城,余钦的表情是漠然的。
他只是拿出一个吊坠,将之打开来,再很平静地对封城开口:“要暂时请你离开这里了。”
“什、什么意思……”
封城张大眼睛看向他手里的盒子,“这是什么东西?”
“我会将罪犯暂时囚禁到其他空间。
“等晚宴结束,她会等来警察的逮捕。”
余钦淡淡道,“所谓国王的晚宴,其实是国王在听取冤屈,然后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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