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居然死了……主人怎么能死……”
话到这里,两位厨师眼睛里出现了泪水,一时竟是泣不成声。
见状,时踪暂时不再多问,先和其他玩家一起重新走进了“导演”的房间。这也是在本次命案中非常重要的案发现场。
导演盖着被子,仰面躺在床上。
玩家们上前掀开被子,第一眼看见是他心脏部位的刀伤。
刀伤周围是大面积的已经干涸凝固、呈暗红色的血。
除此之外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外伤,也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疑似中毒的迹象。
最后玩家们把他的衣服彻底脱了个干干净净,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倒是在他的背上发现了许许多多的红点。
那些红点密密麻麻,分布并不均匀,像是针眼。
很快大家找到了针眼的来源——
他的床头放着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放着酒精、棉球,以及许多银针。
这基本就是现场的全部信息,屋内没有打斗痕迹,尸体上唯一的致死伤目前来看只有心脏处的刀伤。
离开房间的时候,时踪瞧见那两位厨师还在走廊上,便叫住他们问道:“你们主人平时有针灸的习惯吗?”
“有。”两个人答。
“你们帮他针灸?”时踪又问。
“是。”两人齐齐点头。
时踪追问:“他最后一次针灸是什么时候?”
“是……”两个人对视一眼,道,“五天前的晚上。”
“你俩一直在古堡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面对时踪的这个问题,两人又对视了一眼,道:“我们不清楚。主人创造出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了。”
“那你们现在想做什么?”
“我们当然想做一副棺材,将主人安放进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腐烂……虽然我们也还不知道怎么离开古堡,但我们希望能把他安葬。”
时踪若有所思打量了这两个厨师几眼,再道:“害死他的凶手可能就在这里。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个凶手,才能替你主人报仇。而如果尸体没了,会影响我们判断的。你们觉得呢?”
“明白。”两人齐齐点头,“那我们不会动尸体的。我们……”
“我有些饿了。有准备早餐吗?”
“有的。只是拖延了这么些时候,可能有些冷了。”
“那麻烦你们帮我们热一下早餐。早餐过后……还有午餐要吃,你们也要提前准备的吧?有劳你们了。”
“不客气。应该的。”
话到这里,时踪目送着两位厨师离开,他的目光里俨然透着严肃。
左三丘一直跟在他身边。
这会儿,跟着时踪看了一眼那两位厨师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其他玩家,左三丘再小声向时踪问道:“你在想什么?觉得他们不对劲?”
“他们刚才说,他们无法离开古堡。那我们吃的菜是哪儿来的?”
时踪道,“肉类倒还好说,那天去厨房的时候,我看见那里有专门的冷冻区。可是新鲜的蔬菜、水果从哪儿来?
“难道他们会什么法术,菜都是用法术变出来的?”
“是。这两个厨师从一开始出现就怪怪的。那探索期间,我们还得格外留意他们了。对了……”
左三丘挠了挠头,压低声音在时踪耳边道,“今天早上,两位厨师过来的时候,我也在走廊上。不仅我,周律、张琦君、祝霜芸也在。一看到厨师,祝霜芸就嚷着要吃东西。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们亲眼看着两位厨师拿钥匙开的锁,也亲眼看着他们撕下了符。
“所以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厨师敲你门叫醒你之前,我还问过他。他说,撕碎的符纸也有效力。按理来说,没有人能在不撕下符纸的情况下穿墙进门的!”
简单与左三丘聊了几句,时踪和他一起走到了楼梯口。
这会儿玩家们都聚集在这里,是在商量接下来的探案程序。
既然古堡一层开放了,大家决定一起去第一层看看情况。
时踪想到前日早餐时,贺真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朝他看了过去。
人群中,两人目光对上,贺真对时踪点了点头。
时踪便说他和贺真想在宴会厅再逛逛,稍后再去一楼与大家汇合。
闻言,周律狐疑地盯了他们一眼,然后半开玩笑道:“上回你们可把我们忽悠惨了。这回别你俩又是同一阵营的。”
“不会的。”时踪道,“不然你跟我们去宴会厅?”
周律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太想去一楼看看了。我还是先下去吧。你俩也赶紧的。”
祝霜芸插了句嘴。“我也对一楼好奇。不过我得先去宴会厅拿点吃的。等拿完吃的,我去一楼找你们。”
如此,众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过程中时踪拍了拍左三丘的肩。“盯着其他人。别让他们搞小动作。”
左三丘给他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
及至古堡第四层,周律、左三丘、张琦君继续往下面的楼层走去。
时踪、贺真与祝霜芸则一起去到了宴会厅。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还算丰盛的早餐,祝霜芸拿出一个大包,把能装的食物都装了进去,之后又跑到厨房口,对里面的人问道:“不好意思,能再给我些吃的吗?”
闻言,那两名厨师果然递了许多水果点心过来。
祝霜芸将它们全都装进包里,回过头朝时踪与贺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快步离开了。
站在宴会厅通往厨房那扇门的门口,时踪也对祝霜芸回以一笑,朝她招了招手,再目送她离去。
时踪选择先查探其他楼层的原因很简单。
古堡一层是封闭的,凶手又在玩家之中,那么他先假定,凶手没有去过一楼。因此,他犯案所留下的所有痕迹,应该都在古堡的其余楼层。
在时踪看来,古堡的二至四层,跟凶案密切相关。
至于古堡第一层的线索,恐怕跟故事真相相关。
毕竟系统提示了,最后的投票,并不完全针对于凶案。
脑子里把那日看到的跟那僧人有关的故事片段回忆了一下,时踪暂时没有深想。
待祝霜芸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侧过头,看向了贺真。
贺真的脸色更白了,简直跟纸差不多。
时踪问他:“你现在还好吗?”
他的语气很轻柔,目光也充满关切,倒像是真的在关心贺真。
贺真用了然的目光看他一眼,但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举起左臂,捞起衣袖,露出了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臂,然后他用右手的食指在小臂上面轻轻碰了一下,那里顿时出现了一道很明显的血痕。
“就是这样。不过情况还不算严重。我还有时间。”
“那边吃边聊。”
时踪走到了餐桌旁坐下,“我总觉得你需要补充点食物。那汤里放了红枣,补补吧。”
闻言,贺真盯着时踪看了几秒,这才上前坐在他身边。
他当然觉得在这种debuff的作用下喝汤没用,也知道时踪的关心妥帖大概只是流于表面,根本没往心里去,但还是给自己盛了一碗红枣鸡汤。
见贺真果然坐下喝了几口汤,时踪托着腮,似笑非笑看着他。“这么听话啊?”
“那不是都认你当老大了么。”贺真淡淡道。
“嗯。你很不错。”
时踪也确实有些饿,坐下来喝了几口白粥后,他收起笑容,恢复严肃的探案姿态,再问贺真,“你之前想对我说什么?”
贺真便放下勺子,把自己那日的作为都告诉了时踪。
“……杀完天神道的岑千山,我愤怒的心情平复了一些。理智回归后,我意识到,我的行为还是太草率了。
“只不过那会儿我已经把符纸弄坏,不知道去哪儿弄一张新的,为了避免其他人太快发现导演死亡的事实,我就把先前我撕碎后扔在地上的符纸捡起来,凑合着贴回了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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