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场凶险的游戏里,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不行!”
左三丘表现得非常坚定。
“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这游戏叫剧本杀,可凶案还没有发生,谁知道你是不是凶手?我们可不一定在同一阵营!”
“唔。这样啊,那没办法了。”
左三丘忽然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他就看到时踪借着姜婉儿的壳,对自己温柔地笑了笑。
“你、你什么意思?”
左三丘头皮都麻了。
姜婉儿确实很漂亮。
时踪本人也确实美到了雌雄莫辩的地步。
可披着美人皮的毕竟是个男人。
他、他想干嘛?
只听时踪道:“张郎,我嫁过三个男人,却一个孩子都没有,真是遗憾。此地风景很好,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
手背再次出现一根红线的左三丘:“……”
几个意思?
现在不上姜婉儿,我就会因为OOC而死亡?
时踪怎么能把这游戏的玩得这么阴间?
为了套线索,他这也真豁得出去!
左三丘简直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手背处已然亮了红线,他不敢明着OOC,只得借着时踪的话,暗示性地硬着头皮回答一句:“婉儿,接下来你有什么要求,我全都答应。你千万不要胡来!”
想必得提出符合姜婉儿人设的要求,红线剧情才会出现,时间有限,时踪也只得出此下策。
那帮大学生在店里玩剧本杀的时候,时踪时不时会旁观一下。
有次左三丘拿到了搞基的剧情,表现得非常排斥。
于是时踪猜测,左三丘大概率恐同。
他当然不会屈从于壳子里藏着一个男人的姜婉儿。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看一眼左三丘,时踪道:“算了张郎,我忽然有点累。下次吧。”
左三丘:“……”
待手背的红线消失,左三丘大大松了一口气。
只见刚才那个温柔妩媚的姜婉儿彻底消失,时踪的表情已变得冷峻而又严肃。
“婚礼就要到了。那是红线剧情,不能直接违背。所以我们的时间有限。我快问,你快答。为什么娶我?”
左三丘果然答得很快。“我真的是在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我没撒谎!你看,你的要求,我根本不敢违背,我确实就是你的舔狗!”
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故事,左三丘又道:“不过……确实有奇怪的地方。主要是我父母的态度非常奇怪。
“我把你带回家,说要娶你,这件事遭到了我父母的激烈反对。然后我为你在雨中下跪了三天三夜,以至于高烧昏迷。你记得吧?”
时踪点头。“昏迷醒来后,你威胁你母亲,如果她不答应你娶我,你就不肯吃药。她这才同意。”
左三丘挠了挠头,继续道:“今天早上,车夫送你回李家看李二少最后一面,我则待在张家招待先一步来张家庄园的宾客们。
“就在今天上午,我路过我母亲房间的时候,发现她正捧着我的喜服笑。她的笑容实在是……有着发自内心的喜悦。我觉得这很不同寻常。”
当妈的不同意儿子娶妻,儿子以死相逼,按照正常逻辑,这只会让当妈的更恨儿媳妇。
就算她勉强同意二人成婚,也绝对摆不出好脸色。
张野的妈妈为什么会高高兴兴迎接这场婚礼?
这确实不同寻常。
张野的母亲,李大少和李二少的母亲刘金花,她们二人表面上对姜婉儿并不好,一见面就是冷嘲热讽的,但实际态度到底如何?
此外,时踪记得自己的故事里特别提到——
“姜婉儿极度渴望婚姻。”
为什么呢?她的这种渴望到底来自何处?
她遭受过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还是在青少年时期遭遇过什么阴影?
对此,时踪没有任何记忆。
作为姜婉儿,他对从前的印象非常模糊。
暮色渐浓,天地像是被涂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墨色。
算算时间,再过大概6个小时,就是姜婉儿与张野结婚的吉时。
午夜12点成亲,这是哪门子的吉时?
……该不会是冥婚吧?
思及于此,时踪眯起眼睛,仔细朝身边的左三丘打量过去——
难道他这角色已经死了?
张野什么时候死的?
是不是在雨中跪了三天三夜高烧昏迷后,他其实并没有醒,而是死了。
只不过他本人不知道这件事而已。
今晚的婚礼是冥婚。
所以张野母亲才没再反对,并且背地里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半晌,时踪开口道:“我第一任丈夫李大少死于肝炎,第二任丈夫王家少爷死于突发性心脏病,第三任丈夫李二少……按镇子里大夫的话,是绝食明志的时候落下病根,然后猝死了。
“这些都只是大夫的初步判断。在我的记忆里,他们没有进行过尸检。镇子里的技术水平估计也达不到。
“长命镇里,人人长命,为什么偏偏我的丈夫短命?我的丈夫,这是他们作为受害人的共同点。所以不排除这是一桩连环杀人案。”
时踪看向左三丘的目光带了些压迫力。“凶手是你吗?你会为了得到我而杀人吗?”
左三丘立刻道:“不会!我怎么可能杀死他们?三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我还不清楚我们在外面是怎么做生意的,但对我来说,这是传统,是不可违背的祖训。我绝不可能杀他们!”
时踪又问他:“那么,关于他们的死,你还有其他线索吗?”
左三丘摇头,在想到什么后,他的脸忽然变得煞白。
“等等,我忽然意识到……系统既然还没有宣布死者,那么死者也可能是我,对不对?我娶了你,我很可能也会被杀?”
“对。所以我们不能结婚。”
时踪斩钉截铁道。
他的一双眼珠被晚霞照出几许红色,几乎显得有些妖异。
张野很可能已经死了。
他不至于再死一次。
所以,如果他们两个人结婚,张野不一定有事,但姜婉儿恐怕有事。
毕竟一旦结完婚,她对张家来说,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是姜婉儿并不能在这个时候逃婚,否则张家人会认为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这里是三大家族的天下,她很难逃掉,一旦被抓住,大概率会立刻毙命。
时踪没法逃,只能先去到张家,想办法做些探索再说。
距离婚礼还有足够的时间,他应该能找到逆转局势的办法。
而在这过程中,他离不开张家大公子的帮忙。
为了让左三丘尽力帮自己,时踪暂时没把张野已死的猜测说出口。
起身离开河边,他朝马车走去的时候,只留下一句——
“我会保你不死的。这个副本,你跟着我混吧。”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你们会活得很幸福的!”
这是当晚10点半,张家庄园某厢房内传来的声音。
一位妇人正在为时踪扮作的姜婉儿梳头。
张家庄园占地面积极大,有亭台楼阁,水榭画舫,像江南一带的园林,很有一番古韵。
时踪现在的厢房往南便是即将举办婚礼的地方。那里灯火通明,喧闹声远远传来,很是热闹。
透过窗户往北看,时踪依稀能看见不远外有一个小湖,一座木桥。
湖对岸的建筑在树木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像是在夜色中如蛰伏着的,随时可能活过来的怪物。
不同于南边的热闹,北边园林安静如斯,只有风声阵阵,似是在警告人不能靠近。
不久后,妇人为姜婉儿梳妆完毕,开口道:“午夜12点就是吉时。委屈你,吉时之前不能吃任何东西。
“啊对了,最近有闹鬼的传闻。你可千万别到处乱跑。就待在这屋子里等花婆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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