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灼然至少有两三个朋友,心魔却是只在意他一个人。云灼然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万一他要是不在了,他的心魔可该怎么活?
不过看心魔如今乐颠颠的模样,亲一下就能开心一整天,恐怕是想不到这些问题的。云灼然握紧他的手,弯唇笑笑,无奈地带他进屋。
厉剑茗一见到二人出现在门口就出来迎接,这屋子他是待怕了,孟洲被捆起来扔到床上说不了话,能说话的沈灵枢冷着脸坐在角落,跟冰雕似的,身上冷飕飕地冒着杀气,察觉到他与以往不同的厉剑茗也没敢靠近。
好不容易等云灼然回来了,厉剑茗可不得跑着出来的吗?
不过云灼然和小岛主都还衣衫整齐的,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厉剑茗偷偷观察,有些失望二人好像什么也没干……思及此,厉剑茗忽然为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想法闹了一个红脸,不好意思地干笑道:“你们回来了。”
云灼然略一颔首,目光扫过屋中,就仿佛没看到孟洲和沈灵枢一般,完全无视了二人,牵着心魔进去,让他坐在仅剩下的椅子上,便问厉剑茗,“可想好了何时去见大巫祝?”
听他们说起大巫祝,孟洲呜呜两声在床上坐起来,目光炯炯地瞪着他们,生怕他们伤害大巫祝。
厉剑茗也没想到云灼然会忽然问这个,说要去见大巫祝,其实他还是有些抗拒的,他冷静下来后也明白徐知春恐怕真的是大巫祝,跟奉天神宫关系密切。可是这样,他又该如何面前跟师父一起将他养大的义父?
见厉剑茗保持沉默,云灼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不避讳屋子里还有两个外人在,坦言道:“我进巫城,是为了奉天神宫,如今白天不好出门,我打算入夜后就去奉天神宫看看,那里也许能找到我兄长的下落。”
厉剑茗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你大哥最后是在奉天神宫失去踪迹,你肯定是要去那里看看的。”
云灼然问:“那你呢?”
厉剑茗一时有些迷糊。
云灼然索性把话说开了,“巫族这位大巫祝究竟是不是你义父,你总得尽快去看看的。毕竟他常年不在巫族,不知何时又会离开。”
厉剑茗知道云灼然说的对,但他做不到像云灼然这样冷静,他一方面很想找到义父,一方面还是很抗拒去见大巫祝,因为他真的不希望大巫祝是他义父,更不想与义父为敌。
云灼然看了眼门外,方才日头初升,便没勉强厉剑茗,只说:“你慢慢想,在天黑之前,我们都不会离开。我还是劝你去见他,若真的是你义父,何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厉剑茗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提着剑出门,就在门槛坐下。
石屋里很快又安静下去,孟洲几乎没有怎么听懂云灼然和厉剑茗二人的对话,一边用惊疑的眼神看厉剑茗,一边防备地瞪着云灼然。
而沈灵枢依旧背对着几人坐在角落,看样子是在闭目养神。至于他究竟是不是愧对云灼然才不敢回头说话,这点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心魔发觉云灼然没有理会沈灵枢,显然在刻意忽视,但也没有被他影响,眉头紧了又松,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但看云灼然一直在他身边站着,他恍然发觉屋子里就只有两张凳子,一张他坐了一张让沈灵枢占了,然后就只剩下一张桌子是空着的了。
心魔马上站起来。
沈灵枢碰过的东西他才不会再让哥哥碰,他按着云灼然坐下,板起一张脸说:“哥哥坐着。”
云灼然见他一脸严肃,好笑道:“跑了一夜,不累吗?”
心魔马上打起精神,他是有些困的,不过不重要,还是紧跟着哥哥最重要,他忙不迭摇头,没想到余光正好瞥见沈灵枢居然在那边偷看他们,他嫌弃地皱了皱脸,有心过去揍沈灵枢一顿,想了想又忍住,俯身在云灼然脸颊啪叽一亲,笑得格外甜软。
“哥哥也累了,我没关系的。”
这一下亲得清脆又响亮,在屋子里回响着,被绑在床上偷偷观察他们的孟洲都惊呆了,沈灵枢也无法当作看不到,一张脸已黑如墨斗。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云灼然随身带着一座浮空城,身上物资极为丰厚,要不是担心厉剑茗,他也不会跟这么多人挤在孟洲这小屋子里,他早已经看出心魔的疲态,没道理真让人站着,最后在储物戒翻出一张椅子,让心魔坐下休息。
心魔也是真的困了,紧挨在云灼然身边极小声地嘀嘀咕咕一阵,没过多久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云灼然原本可以跟孟洲打听巫城的近况,毕竟孟洲是多年生活在巫城里的人,怎么说也会比昆吾剑宗的人更加了解巫城,没想到这个孟洲发着呆发着呆居然就睡着了,因为心魔也在睡,云灼然也就耐心地没有出言打扰任何人。
厉剑茗不知何时从门槛挪到了屋外,也许是因为太过纠结,他亟需尽快冷静下来,自己一个人躲到屋后去,屋子里就彻底安静下来。
云灼然仿佛没看到屋子里还有一个清醒着的活人,旁若无人地将心魔滑落脸颊的一缕发丝轻轻别到耳后,就连看他的眼神都异常温柔。
最终还是沈灵枢先熬不下去,双眼死死盯着云灼然的手,“好不容易抓到我,你就不想杀了我?”
在太过安静的环境里,沈灵枢压得很低的声音还是叫睡梦中的心魔拧起眉心,云灼然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顺势捂住他的耳朵,头也不回,更别谈回答,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
沈灵枢气得咬牙,“机不可失,你们恐怕没有下次机会了。”
他说这话时双眼恨得泛红,却像在求着云灼然回头看他一眼,甚至是求着云灼然杀了他,但他自己似乎并无察觉,接着用嘲笑宣泄心中的烦闷,“云师弟,还是说你有信心能在奉天神宫神明的庇护下再抓到我?”
云灼然动作微顿,随后极轻地揉了揉心魔乌黑的长发,他还是没有回头,但回话相当讥讽。
“抓到你,很难吗?”
沈灵枢面色有些难堪,“你也别太过自信了,奉天神宫的神明很强绝,不亚于师……师尊,以你一人之力,是无法摧毁奉天神宫的。”
云灼然道:“那我该怎么办?”
沈灵枢没料到对方会这么问他,怔了一下。这好像是这么多年以来,云灼然头一次开口询问他该怎么办,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这是他多年前的梦寐以求,他怔怔地看着云灼然完美无瑕的侧脸,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他警惕过,怀疑过,最后实在想不明白,他从来都不了解云灼然心里的想法。意识到这一点,唯恐入了圈套,他快速敛去眼底的复杂情绪,沉声道:“奉天神宫不是你们几人能撼动的,我现在是不如你,但奉天神宫还有很多高手,单单只是云朵就足够你应付的了,你斗不过他们的,尽早回去吧。”
云灼然轻声一笑,稍一偏头,余光瞥向沈灵枢,“既然已经选择了奉天神宫,何必还要多话?”
沈灵枢脸色骤然一白,原本没被人期待的那点微末期望顿时消散,俨然是被云灼然揭穿了,他狼狈地别开脸,又不甘心地回过头看着云灼然,质问道:“那你为何不杀我?”
“仙骨。”
云灼然这次直接给了答案,在沈灵枢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变化下,他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只有疏冷漠然,“我没有时间耗费心力琢磨如何破解顾神枢留下的仙骨对你的庇护,要你命的也始终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沈灵枢怔住了,“我?”
“逃离天道宗,躲避你曾因犯错定下的责罚,带着仙骨远走,然后加入奉天神宫,你得到了什么?”
云灼然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就这么冷淡而平静地说道:“顾神枢没有传授你太上无情大道,事到如今,你也该明白是以你的性格真的不合适他的道法。但他留下的仙骨,在他死后这么多年,也一直在保护你,你得到了天道之下第一人的庇护,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为难你,如今这条路,正是你自己的选择。”
沈灵枢承认顾神枢的仙骨在绝境中给了他一条活路,可他还是不想认命,也不想在云灼然面前低头,“可天道宗要我还回去!我若将师尊的仙骨还回去,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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