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很明显地吞咽了下,无声地呼出口浊气,太多复杂的情绪,来自他的、另一个他的全部交织在一块儿,直接成了最纯粹的火药,一下就点燃爆炸,将两个易淮都在其中炸得不再有一点理智。
燕奕歌掐住自己的后颈,半强迫他松开了口,没管自己的伤,就着这个姿势,让自己往后仰了仰,也惹得自己绷得更紧,生理性的泪水更是不受控制地在洇湿了眼睫后又要去湿润眼尾,但最后还是被燕奕歌全部卷入唇舌中。
易淮没办法接受另一个自己这么“从容不迫”,所以他干脆轻颤着伸出了手,攥住了燕奕歌。
就像是在爆炸后的熊熊烈火上再泼了一桶油,誓要将这个世界烧毁得一干二净。
第117章
易淮在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一根中指有多长,又有多粗,还有上头覆盖的那些茧,也是他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感知到茧有多粗粝。
但真的要比起来,这一根手指完全是比不上的,所以他在次日午时醒来时,不得不有点打退堂鼓。
真的可以的吗?
主要是他太清楚自己有多……
这真的是好几倍,无论是长还是宽。
觉察到自己在想什么,燕奕歌抱紧了怀里的人,低低道:“不许想了。”
易淮轻呵,嗓音是异样的沙哑:“我想什么你都要管,控制欲不要太强好吧?”
燕奕歌一只手纠缠着他的发丝,紧紧攥在手里,然后再压在易淮的脊背后:“阿淮,你这话是说自己。”
各种意义上的说自己。
易淮:“……”
他轻呵,因为昨夜的事,今天脾气很大。
至于为何昨夜未发作,那是因为累了。
而现在精神上没有那么困乏了,易淮就开始跟自己算起账了:“仗着没走内力所以我不会有什么反应可以谨遵医嘱不听我话就是不停是吧?”
燕奕歌自觉自己昨夜确实有点失控,把人欺负狠了,顺从地挨训:“我错了。”
易淮又呵了声:“还试图两根手指……你怎么不干脆一步到位呢?”
燕奕歌给他顺毛,却又忍不住用含笑的声音再把猫逆炸:“你知道我有想过,但太紧了我怕……”
“闭嘴!”
易淮张嘴直接咬了他一口,恰好在另一边的锁骨也咬出了血印子,但没之前那个深。
燕奕歌吃痛,微顿了下,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他抚着另一个自己的长发,眉眼全是言语无法明确表达的缱绻与温柔。
易淮感觉到他的情绪,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他哼了哼:“不舒服…你今天要负责给自己当轮椅。”
他这下不是故意闹什么情绪,而是真心实意地。
燕奕歌也知道,所以嗯了声后,笑着道:“天天负责也不是不可以。”
易淮:“……”
虽然他早就知道燕奕歌会这么回自己,还是不妨碍他抬眼甩了个冷刀。
之后起来时,燕奕歌先坐在床沿,拢了拢自己敞开的衣襟,将锁骨和胸膛上的深浅不一的牙印掩去了些,才弯腰去捡那个锦囊。
——昨夜另一个他确实是被弄得脾气太大了,全是啃咬,燕奕歌每次去亲他时,都能在他嘴里尝到自己的血味。
混合在暧丨色的气氛中,又分外挑动人的某些神经。
燕奕歌打开锦囊,就见里头不仅有煲腊八粥的食材,还有一张折得很小的纸条。
他将纸条抽出来展开。
“…小心杨陌?”
易淮贴上燕奕歌的后背,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探头与自己一同查看:“有意思。”
燕奕歌把纸条折好:“我那一个也有。”
他说着,却没起身,只是回过身将易淮接在了怀里,扫了眼他微敞的衣襟里露出的惨状。
比起燕奕歌身上凌乱的牙印,另一个自己身上的就更加令人想入非非。
不仅有指印,还有吻与咬交织的痕迹……
看得燕奕歌舔了下唇,但到底还是压住了那一瞬间升腾起的火,只给自己拢好了衣服,系好系带。
易淮懒懒地任由自己真把自己当娃娃一样给他梳妆打扮,甚至还特意没有给他套鞋靴,只是多穿了双冬袜,然后弯腰将他抱起。
易淮勾住燕奕歌的脖颈,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自己的膝盖,但不妨碍他轻呵一声:“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燕奕歌面不改色:“闷着打你也知道。”
反正是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每个动作背后的深意。
易淮后面的异样感到现在还在,仿佛消散不了半点,所以他也懒得再多计较。
燕奕歌抱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找到了他随手脱在这边的外袍里的锦囊。
打开后,里面也有一张纸条,这张纸条写着“杨陌常去福来客栈”。
易淮稍挑眉:“我们那天去的那家卖状元糕的客栈就是福来客栈吧。”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天字一号房,燕奕歌折好纸条销毁:“包下那里的非富即贵,皇族宗室、皇子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恰好里头现在住着不少书生,说不定还会与书生们有交集。
但……是谁呢?
听风堂既然没有留是谁的纸条,就说明他们也没有打探到。
都打探到杨陌常去福来客栈了,却没有打探到哪个皇族在福来客栈包了一个天子一号…要么这个福来客栈有问题,要么就是对方很擅长于隐藏,恐怕还有多重身份。
易淮胡思乱想了一些东西,最后又自己掐灭:“别想了。”
他与自己说:“反正不牵扯我就不关我的事,夺嫡和我无关。”
燕奕歌嗯了声,打开了窗户一点换换气,外头的冷空气倏地就灌了进来,风雪的味道也飘进来,让易淮瞬间彻底清醒:“越来越冷了啊……”
他喃喃:“也快过年了。”
昨日万生烟就住进了天府里,也不知今日在京中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也许就如今日这场迷眼的风雪一般。
.
但就是在这样的大雪日,易淮有客来访,走得还不是正门。
对方落进院子里的那一刻,燕奕歌原本低着且温和的眉眼瞬间就变了味。
他凌厉地朝那个方向扫去,手里的力道却依旧控制得完美,捏碎了核桃壳,却没有让核桃肉碎掉一点。
易淮慢悠悠地从他掌心里捡起核桃肉,因为不想动,所以抬了抬下巴,示意另一个自己去看看:“去吧。”
话刚出口,两个易淮就同时想——像在招呼狗。
啧。
易淮心道不要骂自己。
燕奕歌起身,擦了下手,含笑揉了一把自己没扎起来的头发,这才转身绕过屏风去院子里看看。
他走过回廊时,就见薄柿戴了银箔面具从另一头探出来,燕奕歌给她打了个手势,薄柿便颔首,退回到了屋内。
燕奕歌动了动鼻尖。
这具游戏账号的身体五感比常人要敏锐得多,所以他从出来时,就在冷冽的风雪味中嗅到了微弱的血腥味。
燕奕歌加快了脚步,便看见了叶斓撑着一个蒙面女子立在院落中,血染红了一片白雪,看上去艷丽又诡谲。
那女子的手臂有点无力地勾在叶斓的脖颈上,叶斓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撑着玉郎伞,打在自己的头顶上,遮了飘落的大雪。
女子半边身子都是往下落的,像是被打断了骨头的人站不直,带动得叶斓也微微往她那边侧身。
她垂落在身侧的那条手臂还在往下滴血,而且看滴血的速度,只怕伤得不轻。
“…老燕。”
叶斓的语气也有几分复杂和凝重,没有半点往日的轻丨浮:“得麻烦你帮个忙……”
燕奕歌垂眼扫了那女子一眼:“…先进去再说。”
他其实不想管,但他清楚原本的自己就算心不是软得跟橡皮泥做得似的,也多少会为这个场景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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