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校长一家人口多,赚钱的人少,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但人家确实不想占他们便宜,不过米濉觉得其实是他们家占便宜。
毕竟他连做饭都不会,胡奶奶打扫卫生确实很勤快,但让她做南城菜是为难她老人家,偏偏那时候路夏槐怀孕口味非常刁,孕早期更是吃什么吐什么,也就口味清淡点的南城菜,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那时候新婚夫妻的生活,过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他们说话的时候,姜稷已经追上了歪脖子雁鹅,气得直接徒手把雁鹅的脑袋给扭断了下来,被喷得浑身是血。
本来他的气场就强,现在看着更是凶。
他们自家人还好,几个婚庆公司的员工看着,腿都在发抖。
熟练掌握宰杀鸡鸭鹅鱼兔子的米正往后退了一步,对他摆摆手:“都这样了,把血放干净了再过来。”
姜稷委屈,又想给自己辩解:“没想到一样是抹脖子,咳……我是说我第一次杀鹅。”
他后面一句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就有人联想起来,一样是抹脖子,不是鹅,还抹了什么的脖子?鸡鸭和鹅差不多,别的什么脖子?
这只雁鹅刚才就跑了好远,这会儿也没多少血了。
米正就回房去给他拿干净的拖鞋,又让他把外套脱了。
姜稷换了拖鞋,不同意脱衣服:“我回房间。”
米正看他还在滴血的衣服,只能扯了几张厨房纸给他吸掉一点:“你里头还穿着背心呢,再说光个膀子怎么了?”都六月天了,他短袖都穿了好一阵了。这家伙竟然连个长袖都不愿意脱。
姜稷在这方面很固执,被米正拉回房,还不忘记交代罗伊:“这只臭东西留着,我来杀。”
敢在他要走的地毯上拉粑粑,他记住了!
姜稷很快就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在罗伊的指导下,给雁鹅脱了衣服,又拆了“衣架”。
对比抹脖子的惨状,他拆骨竟然很利落。
罗伊用他拆下来的雁鹅,仿照八宝布袋鸭的做法,做了个鹅,里面填充了一些新鲜菠萝之类的材料,让鹅肉更嫩的同时,也显得风味更加清爽。
毕竟现在天气热,油腻的食物吃不多。
吃过饭,米正遛狗,顺便带着一大家子遛弯,还是很好奇他爸妈的过去。
到底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路夏槐也不介意,说了一些那时候的生活。
米正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咦?那我出生地是在京城?”
“是的啊。户口簿上不是写着吗?”米濉有点奇怪地看着他,“户口簿不是在你那儿?”
他当年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就转去了大学的集体户口,之后和路夏槐结婚,又在京城买房什么的。那会儿户籍政策宽松,很轻易就换了京城户口。
家里的老户口簿,自从米正爷爷去世,他的户口迁出,就一直在米正手里。
本来户口簿上还有米良继,不过米正爷爷去世的时候,村里几个“好心人”,上蹿下跳地怂恿米良继争家产,他一怒之下就把户口迁到玥城去了。
现在的老户口簿上就米正一个人。
米正还在想户口簿上有出生地信息:“在的,不过我没仔细看过。”他平时也用不上户口簿,突然拉住姜稷的手腕,“哥,回头你把户口迁到我的户口簿上!”
姜稷早就和村长说过这件事情,虽然他觉得应该是米正把户口迁到他的户口簿上,但他……没有户口簿。
他倒是办了身份证,但是一直没想到办户口簿。
办理身份户籍相关的证件,对别人来说比较麻烦,对热心市民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
姜稷比较追求仪式感,就说:“上次村长说过了,我打算结婚的时候再上户口。”
“不走了,赶紧回家吧。”甄外公被小冷风吹得受不了。
他们都是从南城过来的,南城这会儿气温已经完全是盛夏,来之前特意看了看天气预报,觉得玥城的天气也有30左右,就直接穿了一身短打。没想到过来之后才发现,米家庄的温度比城区温度要低好几度。
白天倒是还好,不开空调刚刚好。
这会儿天还没全暗下来,只是在果园里走了一段路,露出来的胳膊腿上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米正就让大黑他们自己玩。
在村子里,狗有足够的活动空间,遛狗什么的,更应该说是狗在遛人,保证米正每天有充足的运动量。
黑哥这时候露出一个属于兄长的严厉眼神:“汪!”走,别偷懒!
米正只能跟着大黑走,身后还跟着绊脚的小橘子。
姜稷就把人带回到老宅,让李叔跑一趟省城,给甄家人买两身合适的衣服,又跟大家说了明天订婚的流程,还带着人走了一遍。
甄家人非常满意,提出一点意见:“一对雁鹅不用杀,在笼子外面装个纸盒子,和礼物放一起抬着就行。红色的纸盒子有吧?没有的话,用红纸或者红色的颜料涂一下也行。”
家里有米正这么一个手工小达人,什么材料都有。
姜稷就觉得这样也行:“那等小正回来了,让他做一下。”反正他今天气也出了。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米良继说道:“让他去玩吧,这点小事情交给我好了。”刚好他也没什么事情做,而且面对甄家人,他有点心虚,总觉得是因为他没教好弟弟,才让米濉和路夏槐离了婚。
尤其是路夏槐到现在还没再婚,米良继就更愧疚了。
他的想法比较老派,觉得离婚这种事情,显然对女方的伤害更大。哪怕现在的社会已经对女性要宽容很多,但两人当年分开还是二十年前,那时候的社会舆论可不像现在这样。
雁鹅今天晚饭杀了两只,还有四只。
姜稷把明天要用的东西和其他人一起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
米正被狗遛完回来了,一身汗地过来看了一眼,指着满满一屋子的礼物吐槽:“做做样子就得了,搞得跟嫁妆似的。”讲究什么多少多少抬。
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引来一家人的一致批评。
“你们两个男的,哪来什么嫁妆。这属于下聘,是聘礼。”
“虽说是订婚,也是婚姻大事,得郑重对待,你现在的态度很成问题!”
“什么叫做做样子?你结婚能是做做样子?做给谁看?”
“结了婚就是大人了,不能再说小孩子话。”
米正现在是家里最小的,谁都可以对他摆长辈的谱。
本来最有资格摆谱的是姜稷,但他把人惯的已经骑在自己头顶了,看米濉他们对着米正一人一句,把人说的脑袋快垂到胸口了,才把人捞回身边:“早点去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起来准备。”
米正赶紧跑,听米良继在弄雁鹅的箱子,就往自己的工作室去:“大伯找得到材料吗?我来好了。”
LJ他过去的时候,米良继已经把箱子做好了:“来看看,这个还行?”
“可以!”米正给米良继竖了个大拇指,“这朵花是干嘛的?要给雁鹅扎大红花吗?”
米良继用红绸扎了两个小小的红花,又缝到红绸布条上,解释:“不是说它们叫得太吵嘛?明天把它们的嘴巴扎起来。”
姜稷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他只想到物理消音,没想到还能这么物理消音。
说到底,他重视礼仪只不过是流于表面的形式主义,他骨子里从来没有把规矩之类的东西放在心上。
米正也是知道这点,才会说做做样子。
反正他们两个男人,也不能领证结婚,严格来说还是阴阳两隔,能在一起过日子都不可思议,什么仪式流程的,都只是走个过场。
弄完这些,两人回房睡觉。
米正的房间被重新布置了一下,更换了一些软装,显得更加喜气,但不同于结婚的时候。
这会儿他们就没睡在那间里,而是去姜稷原先的房间里睡。
米正还吐槽:“订婚又不用入洞房,为什么连卧室都要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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