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宇寰是懂行的,认真看了看:“不算凑合了。材料都很好。”就是时间久了,难免强度方面有些不够,他琢磨了一下就说道,“这样,干脆把墙拆了,重新砌。原先的砖能用的就保留,不能用的,再另外买。”
“行。”
他们正商量着,张二爷溜溜达达地走过来:“哟,这么多人,是要搞什么大工程啊?”
打从老街上的人知道他店铺的售价之后,老爷子在老街上算是出了名了。
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一条街上待着的,谁不知道谁家的房子值多少钱?
想要自家的房子卖得价格高一点,大家都能理解,但也不能离谱。
张二爷心里面清楚得很,但他心里面还有一个保底,就是等老街改造完之后,他家的店铺价格肯定会水涨船高。
现在老街改完了,他找中介给问过,给出的价格把他气得好几晚没睡着觉。
价格不仅没涨,反而还跌了!
岂有此理!
但是中介很现实:“张老先生,实话跟您说,就这个价格,应该也卖不出去。您这儿的位置本来就不好。再说同一条街上,别的店都重新装修过了,您家这……”
张二爷是打算把店铺卖出去的,当然不可能费时费力去重新装修店面。
本来大家都差不多,但现在大家都装修过了,就显得他家的杂货铺格外陈旧。
就跟发黄的老空调似的,用还能用,但看上去总不太好。
让他的店铺看上去更加不好的是,隔壁的香烛铺装修得格外好。
乍一眼看上去,也是简简单单没什么特别的,但仿古的装修看着就和老街的氛围很和谐。
里头的摆设也是清一色的老红木。
其实香烛铺的装修是很有一点门道在里面的,并不是单纯的中式或者新中式风格,而是类似老洋楼那样,掺杂了一些那个年代的西洋元素。
虽然现在的老街是后来新建的了,但整体上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
经过向宇寰的设计,和老师傅们扎实的手艺,香烛铺的细节拉满。
香烛纸钱什么的,明明还是同样的东西同样的价钱,但摆在里面看着就身价倍增,感情上就像是占了便宜一样。
而且店面毕竟大了,能够展示的物品也多了不少,往来的客人就更多了。
现在,一个香烛铺格外敞亮光鲜,一个杂货铺反倒连灯泡都明明暗暗的。
路人见了,还以为杂货铺没人呢。
张二爷心里面的那个气啊,只能跟老婆子嘀咕:“他这个装修,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本。”
米良继压根就不担心成本。
香烛铺其实真的挺赚钱的,更别说装修的事情是米正在弄,他岁数大了,开始享儿孙福了。
他想到米正就嘚瑟。
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侄子又怎么样,那些只会嚼舌根的亲生的子女还没米正那么孝顺呢,估摸着还让父母买房带孙子呢。
米良继听着张二爷酸不溜丢的话,内心毫无波澜:“张老二不忙着看店啊?”
杂货铺压根没生意!
张二爷大怒,陪着笑抽嘴角:“没。这不是看你们忙,过来凑个热闹。”他像是刚看到米正,招呼,“哟,小正哥回来了啊。这得有一阵没见到了,还以为你出去打工了。这是又回来了?辞职不干了?”
米正跟他不熟,米良继对他也就类似于住一个小区的邻居,当然不会去跟他说米正在外头干什么。
而张二爷的固有认知,米正读书不好,毕业了也不正经干活,给米良继看店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一个不务正业。
米正微微一笑:“不是,收房租去了。我家房子多嘛,收租得好长时间,顺便玩一玩。”
张二爷:就很气!
第127章 适老化改造
大部分人其实不会对那些行业顶尖产生嫉妒的情绪, 嫉妒不起来,人家在另外一个次元。
譬如读书的时候,考六七十分的, 不会去嫉妒门门满分的。
但要是有一天, 一起考六七十分的小伙伴突然成绩突飞猛进, 变成七八十分了, 那就容易引起心里不平衡。
学生群体还相对单纯一点, 对小伙伴的成绩进步会请教经验报以祝福, 当然会羡慕,嫉妒的不多。
但搁成年人的世界里,那柠檬精可多可多了。
譬如张二爷, 明明自家在老街上也就是个垫底的存在,但他总觉得米良继的香烛铺肯定不如他的杂货店,单方面觉得自己是人上人。所以米良继上门问他店铺的售价的时候,他才开了个这么离谱的价格, 潜台词是“穷鬼, 你买不起”。
至于老洋楼的事情,他也知道。
那是人家米濉给儿子买的房子,米良继就是个借住的。
而且老洋楼里面怎么样,他也没进去过, 只知道整修的时间不长, 估计就随便拾掇两下。
小城里的老房子是个什么情况,他也明白, 压根卖不出去。
好好的小区房子不去住, 买什么破房子?
对于米良继和米正两个, 张二爷的内心是很看不上的。
现在听米正跑出去收租收两个月,老头的脸皮要笑不笑的:“小正哥年纪还轻呢, 不出去奋斗奋斗?这么早就躺平了?将来媳妇儿不好找吧?”
“不会啊。我都订婚了。”
张二爷:好气!
不说了,回家!
米良继看张二爷气哼哼地转身就走,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没事过来给自己找点不痛快。”又对米正交代,“你别理他。那老头心眼子比针尖还小。”
“哦。”米正看完了围墙,给向宇寰打钱,让他去买材料什么的,又回到店里,把一大包香烛纸扎小人什么的给他。
向宇寰看着纸扎小人,一脸复杂:“你这个化妆,能不能改改?”
“嗯!”米正也知道自己化妆方面的问题,就跟向宇寰讨论,“我原先用化妆品,就是要不了一天半天的就脱妆。后来用丙烯颜料,化出来就跟假人一样。”
店铺后院的石榴树被原房东的女儿挖走了,他们又重新买了一棵种上了。这会儿刚好是石榴成熟的季节。
今年刚移栽,果子就留了几个,个头倒是不小。
石榴树下摆着桌子长凳,米良继看他们聊上了,也不多招呼,去前面店里面了。
米正的绘画是从小跟着米良继学的。
向宇寰是正经请了名师,加上自家的家学渊源。
两个人对化妆都是外行,但讨论起化妆来,倒是像模像样。
张二爷回到杂货铺之后,越想心里面越不平顺,听到隔壁院子里说话声,就到阁楼上往下看,然后就见到米正一个人坐在后院里,嘀咕:“自说自话怎么也这么热闹?”
然后就见桌子上摆着两个杯子,想了想应该是米良继的,觉得米正可能是在讲电话,然后就见米正对面的杯子自己飘了起来。
张二爷:“!”
可能是眼花了,再看一眼。
还好,对面的杯子没动。
正当张二爷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杯子又飘了起来。
张二爷:“卧槽!”
他蹬蹬蹬跑下楼,不是他想弄出这么大动静,是因为木楼梯走上去的声音就是这么响,走到他老婆身边:“隔壁闹鬼。我看小正哥对面的杯子飘着。”
他老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不行,咱们就把店关了,去儿子家了。以后咱们没事就去公园遛遛弯,你不是想养只狗吗?咱们再养只狗。”儿子家的房子距离医院近,正好给老头子看看,方便。
也不知道老头子有这症状多久了,愁人。
米正倒是没关注隔壁的情况。
他正在米良继的指导下,学习怎么把纸扎做得更加精细。
这段时间店铺里的纸扎生意不多,其它东西就是简单的买进卖出。米良继很放心让他来练手,顺便自己给米正动手做两个风筝。
店铺一半的位置是工作室,他们在里面摆弄,外面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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