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画什么毛果子啊,赶紧画毛狗子啊!
所有学生都动作一致地掏出手机来拍狗群。
张胜:“……白雪,你认一下,这些都是客人。”
纯白的细犬带着狗群,挨个闻了一遍,表示认好了人,然后扭头带着狗群继续往前走向老宅。
一直拿着手机拍的学生,放大了一下画面,“咦”了一声:“他们家还有一条细犬?这些狗都是他们家养的吗?养那么多?”
大狗的饭量不小吧?
这么一大群狗,一个月下来光吃饭都得把人吃穷吧?
张胜给他们把蚊香盘摆好,又支了一张小桌子放大麦茶的水桶:“小正哥家就一条大黑,是我们村子里细犬的老祖宗,也是村子里的狗王。这些狗都是别人家的。”
“你们先画着,那我先走了。有事直接打我电话,上厕所去我家一楼。”
“好,谢谢张哥。”
张胜想了想,还是往老宅走去,没看到米正,倒是看到李叔回来,就跟他说了学生的事情:“村里联系了一个写生点,要是学生们有打扰的,还请多包涵。”
李叔倒是笑容慈祥:“没事,能理解的。你去忙吧。”
“哎。”张胜不太放心,但也只能走了。
他刚走,米正又重新坐回了门槛上,对着张胜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问姜稷:“他来干嘛?”
打从订婚后,姜稷就自觉已经是米家庄的一员,平时也会关注一下村群里的消息,指了指路上写生的一群人:“原先的村办小学不是空了很久了?村里整修了一下,联系了松城美院那边,弄了个写生点。这些是来写生的学生。”
米正看了看,木愣愣的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突然学着大黑的样子,要往地上躺。
姜稷赶紧把他扯住:“干嘛?想睡就回房睡。”
“不要,我要和黑哥一起躺地上。”米正不动,“夏天我一直和黑哥睡地上的。”
中午睡个午觉,特别凉快。
姜稷见劝不动,就叫人过来,在里屋的地上铺了一大张草席,也不讲规矩不规矩了,反正家里米正最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米正就躺平在草席上,大黑很自然滚到他身边,还给他扯了个被角盖住肚子。
没一会儿,去厨房那边狗狗餐厅喝完水的狗群也过来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姜稷:“……”不应该有他的位置吗?你们睡一起不热吗?
算了,他还是继续去捣腾他的婚房。
李叔看着有些忧心,问姜稷:“小正哥这是怎么了?”
“消耗太大了,让他缓一阵就好。”他也说不上要多久才能恢复,估摸着有个两三天差不多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好。”
米正是热醒的。
其实老宅里没那么热,他会热是被几只猫和狗合力捂出来的。
睡前,他是一个人占着一张1.8*2米的草席,顶多就是大黑占了一点。
醒过来的时候,他身上盖了一床自发热毛被子。
他试了两下,愣是没起来,抬手扒拉捂在他头顶的大花:“下去。”又去扒拉坐镇他脖子的小橘子和胸口的久久,“走开。”
冬天一床最重的被子也就十斤,一只小橘子就十斤,还给他当围脖,怪不得梦见自己带着枷锁,差点要被推上法场。
米正在席子上坐了一会儿,想不起来自己要起来干嘛,看看身边一群对他看着的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哦,对,我们去巡逻。”
然后他就穿上拖鞋,带着一群猫狗往外面走。
大黑抬了抬头,看看外面的太阳,重新躺了回去,还给自己的肚皮上盖了一角被子,表示不跟。
大黑不跟,是因为它是黑哥大统领,江湖地位摆在这儿。
其它狗的辈分比米正副统领低得多,只能跟着他走。
美院学生们坐在路上写生,其实前后已经看到了三波狗群。
他们倒是很想跟着去老宅看看,狗子们到底是去干嘛,但老师回来了,他们就不敢再乱跑。
这会儿看米正带着一群狗,又从老宅里走了出来,顿时就不淡定了:“卧槽。”
美院老师也不淡定了,跟着:“卧槽。”
一个人带着几十条狗,狗群还很有纪律,一眼就能看得出主次和各自的分工,简直像是一支军队一样。
等米正走近,他们看到米正的长相,更是连卧槽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在村里采风的机会不少,见过的农村人普遍都比较黑,毕竟要成天在地里干活。尤其现在是夏天,哪怕正午一般会在家休息,但也晒得乌黑发亮。
眼前这个小哥哥却白得发光。
不仅仅是色号的问题,这个小哥哥本身就像是会发光一样,长得更是特别帅。
可惜的是小哥哥并没有走过来,带着狗群很快就消失在了果园里。
过了好一会儿,师生们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拿着画笔开始发呆,久久不能回神。
“我记得张哥是拍短视频的,刚才是在拍视频吗?”
“村里的狗子们也太帅了吧?”
“这怎么训的?人都没这么听话。”
老师表示赞同:“是啊,比你们可好管太多了。”
学生们面面相觑,都哄笑出声。
时间接近中午,果园里的人也纷纷先回家休息,准备午饭。
有人看到米正带着一群狗,打招呼的同时,又不太理解:“小正哥,怎么这个时间遛狗?”
“快别在地里了,要晒坏了。”
“吃饭了没?来叔家里吃饭。”
于是米正就跟着一个大叔回家去吃饭。
米正从小就跟个孤儿一样在村子里,小时候也不会做饭,周末回村就经常在别人家蹭饭。
大叔把米正带回家,就很习惯,还把早一点回家的老婆从厨房赶跑:“来,我最近学了一道新的拿手菜,做给你尝尝。”
米正就搬着个小板凳在边上摘豆角,一边看他做饭:“嗯。”过了一会儿,他才消化完刚才大叔的话,“我也会好几道拿手菜。”
等姜稷找过来的时候,米正已经吃饱喝足,躺在别人家门口的躺椅上,打着蒲扇睡着了。
大叔看姜稷过来,小声问:“小正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他也没发烧,怎么人好像有点傻……有点反应慢?”
“这两个月累到的,特意带他回村里休息。村里环境好。”姜稷也跟着小声回答,然后弯腰把米正抱起来,“叔,我先带小正回去了。”
“去吧去吧。”大叔摆摆手,回头一看他老婆在屋里探头探脑,“你怎么了?姜先生过来,你躲屋里干嘛?也不出来打个招呼。”
大婶白了他一眼:“不了,我对姜先生比较犯怵。”又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对她男人比划了一下,“你过来,抱我。”
“啊?”大叔惊地蒲扇都掉了,“神马?”
“快点,让你抱我一下。”大婶指了指姜稷他们离开的方向,“你看姜先生把小正就这么轻飘飘就抱起来了。”
“小正瘦啊!”
“小正再瘦也一米八十多!”大婶用藐视的眼神上下扫了一眼自己男人,“你就说你行不行吧?”
那必须行!
大叔假装撸袖子一样撸了撸胳膊:“来!”
邻居听他们闹腾,就端着碗出来看热闹:“你们闹什么呢?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呢?”
大叔说道:“这婆娘非得让我学小年轻搂搂抱抱的。”说着他就把自己老婆抱了起来,然后就“唉哟”一声,“我、我的老腰!我的腰闪了!”
姜稷和米正完全不知道“我不杀伯人,伯人因我而闪了腰”。
米正倒是轻松,一天到晚在家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管半夜睡棺材还是上屋顶。
这么一来,姜稷也不觉得村子里就安全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