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感叹,眼前这张脸和记忆里那张更加稚嫩的脸重合了,很多年前的萧越也是这样,手里抓着一只笔和一本书,低眉垂眼地靠在班级门口,静静等待着罚站时间过去。
咔哒一声,机甲完全恢复原貌,萧越拿起来给他展示:“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点了点头。
“这玩意儿你从哪里来的?”
“我祖父那里拿的,”秦段简短道,“他年轻的时候喜欢研究这种东西。”虽然现在也喜欢。
萧越眼眶蓦然放大,惊讶地说:“你祖父舍得给你?”
他摸了摸鼻尖,没说这是自己连哄带威胁抢来的,吞吞吐吐道:“他……让他给我个东西他还是会给的,我常回去看他老人家,我俩关系不错。”
萧越哦了一声,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模型:“那你现在把它给我了?”
“嗯,给你了。”
两人在路灯下呆了一个多小时,秦段站起来跺了跺脚,萧越没说让他留下来的话,他也没提,只是将车解锁。
“我先走了。”
萧越还坐在长椅,看着他骤然拔高的身躯嗯了一声,接着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秦段愣住了:“怎么了?”
萧越五根手指三根都抓在他衣服上,剩下两根才贴到他温热的皮肤上,两根手指一挪,滑进他的衣袖,冰凉的指腹抵住了他的脉搏。
被突如其来的冰凉吓了一跳,秦段呼吸蓦然一顿,他感觉到被抵住的脉搏在挤压中疯狂鼓动,鼓动的声音甚至传到了他的胸膛。
萧越没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深棕色的瞳孔发出温和的光芒,他手指收紧,扯动捏着的手腕,身体前倾,鼻尖靠近挑开的衣袖。
指腹抵着脉搏蹭了几下,他闻到衣袖以及皮肤上覆盖着的苦涩木头味。
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果然好苦……”
意识到他在干什么,像是巨大的蒸汽猛然将锅盖掀开那样,秦段耳朵噌的一下红了。
易感期的Alpha都是变态,这句话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被标记时的感受,思绪胡乱飞蹿,一下蹿到那时他得出的某个结论:萧越对他的标记行为里含有性的含义。
那么,现在他也想标记他吗?是吗?
要不然他这是在做什么?
秦段不止耳朵红,脖子也红了,想把被攥住的手抽出来,可他指尖发着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手腕上,像魔咒一样定住了他。
他没有动。
萧越闻了一会儿,拇指指腹最终在裸露的皮肤上狠狠一碾,碾出个红印子,他松开手指,眼前的手腕却没有落下去,还如同木头般僵在那里。
秦段僵硬地弯曲手肘,将被呼吸浸染了的手腕塞进兜里,动作幅度有些大,很大力,狠狠的一下,萧越能看出拳头在大衣口袋里凸出的形状。
他笑了,揣着兜站起来,踢了踢他的鞋尖:“走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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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在四十二章提到过
第57章 喜欢你
“走吧,回去吧。”
秦段还愣在原地,直到萧越看向他,他才反应过来。
手腕上残留着发冷的体温,像一块坚冰不动如山地烙印在那里,冰突然变成火,火星子燎得他皮肤发烫。
手腕僵硬到以致沉重,他揣着铅球般的手腕闷头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子走向车边,他走得匆忙,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氛围。
萧越和他一起往车边走,落在他身后一两步的距离,比起秦段的匆忙,他不紧不慢,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等等。”当秦段手指碰上车把的刹那,他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臂,五根指头抓皱了大衣布料,猛地将人扯了回来。
秦段甚至没反应过来,被扯得后退两步,摇晃的瞳孔里倒映着景象,他看到萧越朝他张开双臂——在抱上来之前朝他笑了一下,是那种明晃晃的笑容,笑容里饱含着什么两人心知肚明的隐晦含义。
心知肚明?
秦段愣在那里,怀里蓦然多了重量,耳朵的温度更加滚烫了。
他不知道两人心知肚明的隐晦含义是什么,他只是发觉,方才蔓延在空中的、令他不知所措、一步不能动的氛围仍在延续,他仍然陷在这种氛围里,那氛围化成一条藤蔓紧紧地缠绕住了他,就像萧越勒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一样。
他简直不能呼吸了,两人隔着厚重的衣服,萧越抱住他的时候没有带给他体温,只给他带来了重量,他像是抱住了一团衣服,衣服上长出了个脑袋,柔软的发丝蹭过他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进他的衣领里,扫到脖子上。
李砚岩说得没错,Alpha易感期的时候会一直想见某个人,一直想待在某个人的身边。
萧越沉沉地呼吸着,苦涩的木头气味铺天盖地奔涌而来,他鼻尖蹭过冰凉的衣领,贴到温热的脉搏上。
此刻他非常认同李砚岩的话,Alpha真就像狗一样,易感期一到,心里本能的冲动以及积压的欲望就止不住决堤。
他睫毛合拢,眼珠子掩盖在眼皮之下,费劲心力地嗅着扑面而来的苦涩信息素,情不自禁地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秦段的信息素苦得要命,又苦又冲,可他仍然深深吸气,企图将那苦涩气味全吸到肺里,越是苦他越是不信邪,一直用力地闻着,希望闻着闻着这气味就能突然褪去苦涩变得香甜起来。
两道人影站在路灯之外,隐在昏暗的夜色下,秦段这会儿彻底浑身僵硬了,他被萧越紧紧箍着,一只手还揣在兜里,刻板地弯曲着。
他能听到耳边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混乱,完全没了刚刚闻他手腕时的淡定自若,鼻尖一直蹭着他的脖子,仿佛想把他深植体内的气味连根拔起,只有这样,这个处在易感期的Alpha才能得到安抚。
秦段脊背微微发抖,他又感到了威胁,另一个Alpha又开始试探,跃跃欲试地用那双野兽的眸子盯着他,只等待一个绝妙的机会,它就会扑过来,将他摁倒在他的巢穴里。
入侵他的地盘,并将他摁倒在他的巢穴里——
“好苦.....”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夹杂着混乱的呼吸,“给我咬一口好不好?”
萧越说这话时嘴唇靠近他的耳朵,温热的嘴唇碰上同样滚烫的耳垂,秦段猛然一抖,像被冻到了一样止不住颤抖。
“给我咬一口?”萧越闭着眼睛沉沉地吸气,整个脸颊埋进他衣领里,手臂上移,手指摸过的肩膀,摸向领口遮盖下的腺体,指腹一边明晃晃地摸索,在皮肤上勾画,一边继续问,“给我咬一口好不好?”
他简直是不厌其烦,连问了好多回,可怀里的人比木头桩子还要僵,一动不动,已经是根失去了生机的木头桩子。
秦段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在抖,事实上他根本僵硬得不像活人,全身的轰鸣都来自心跳。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不好、不可以,可抱着他的人缠着他,酸涩的柑橘气味冲得他头脑发晕,他只能发出一个音节然后就六神无主了。
在萧越把他推到车门上的时候,他清醒过一瞬间,从酸涩笼罩的泥潭里挣扎出来了,他想他应该要拒绝。
天底下没有哪个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通过标记另一个Alpha获得安抚。
不应该是这样。
不应——
刺痛袭击了他的脑海,大衣布料止不住地贴着车门摩擦,他手指扶在车上,结果疼痛使得他的手指弯曲,平整的指甲挠下车身上的油漆。
好痛,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瞳孔涣散,折起的眉心昭示着他正在忍受什么样巨大的痛苦。
酸涩的柑橘信息素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态势奔袭而来,全力将他微弱的挣扎压垮了,一点都不温柔,非常粗暴。
被Alpha的占有本能冲昏了头脑,萧越缓过最初那一阵才觉察到靠在车门上的人的痛苦,他松了嘴,犬牙剥离出皮肤,腺体上敞着两个洞穿的眼。
“......”他稍微平复呼吸,眼皮一合,眼睛闭了起来,等到将那股翻涌的Alpha狗一般的冲动全压下去,他才睁开眼,舔掉不断往外面渗出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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