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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教室门口一阵骚动，窃窃私语从低到高再无顾忌，打断了杨嘉斐难得的思考。
也让他接收到了准确无误落在自己这个方向的视线。
“杨嘉斐。”学生会长语调平稳地喊着他的名字，无声挑了挑眉，用眼神发出指令。
过来。
杨嘉斐：“……好嘞！”
他屁颠屁颠地起身就跟了过去。
最终两人在建筑学院的天台上肩并肩吹风，顺带享用了一份正常人类的下午茶。
在游戏里一贫如洗，生活拮据的杨嘉斐大吃特吃。
“噢4J的车厘子！噢瑞士卷！噢还有无糖酸奶！呜呜呜进来以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他一边胡吃海喝一边幸福流泪，身旁的学生会长一直没用动作，眼底的神情从同情到无语再到忍耐……最后一脸面无表情。
“杨嘉斐，你来学园……”学生会长顿了顿，在杨嘉斐叼着瑞士卷一脸迷惑的注视中沉默一瞬，竟然叹息了一声。
“算了，我是来问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血侍？”
【主线进度40%】
“啊？”白吃白喝白得线索，幸运值MAX的杨嘉斐目瞪口呆。
第二天，学生会长新收了一个人类血侍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学园。
*
对于杨嘉斐而言，成为血侍后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
除了能蹭吃蹭喝，翘课在学生会长的办公室睡觉，整个学园一大半区域对他完全开放，所有吸血族都对他热情有加，老师们对他一切行为都睁只眼闭只眼以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优势。
况且所谓血侍，并非是协会所说的奴役和胁迫，而更像是学园内的吸血族对于喜爱的人类或者同族的一种特殊照顾。
吸血族存在历史悠久，是一个等级极为森严，规矩极其苛刻的种族。而血侍的存在，成为唯一可以跨越阶级，让上位者与下位者结对，带领和教导对方的一种方式。
这也是章洁成为学生会长之后订下的规矩。
在这座学园内，出身并不能决定一切，能力出众才能得到最快的晋升。高贵的身份与无可撼动的地位，则必须有同样优越的实力匹配。
今日的血侍，也可以成为明日的贵族。
这是年轻一代吸血族力量与老派势力的某种对抗。
这些都是章洁主动告诉他的，对方甚至对他开放了图书馆禁书区的权限，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以至于整个学园都在猜测公主殿下是不是对一个人类动了春心。
杨嘉斐倒没这么自作多情，他在幸运值MAX天赋的加持下简直像是一路开了挂，在禁书区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可以说是大开眼界。
但他没有选择上报给协会。
传回协会的情报只是掐头去尾地讲述了关于“血侍”的来龙去脉，重点强调了吸血族并未有任何违反公约的行为，并且积极传递出自己很想要立刻马上就撤退的心愿。
协会让他老实待着，等待命令。
这让杨嘉斐有些不安。
而在一个月后，他的不安化作了现实。
协会传来命令，当天午夜，会有猎人小队潜入学园搜查，让他配合行动，利用权限进行接应。
接到命令的时候，杨嘉斐正在学生会长的办公室，与章洁一起喝下午茶。
“怎么了？杨？”
他一刹那的震惊没来得及掩藏，被对方轻而易举发现，私下相处时气场意外柔和，一点也不咄咄逼人的吸血族公主放下茶杯，投来关切的目光。
杨嘉斐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同一时间，主线任务更新的提示在他眼前跳动。
*
【选择1：告知。在朝夕相处中，你发现真相或许并非原本所想，真正的阴谋者来自于自己的身后。】
【选择2：隐瞒。曾经所受过的教育和禁书区内的信息大相径庭，你到底该相信谁？协会？还是吸血族？】
陆之靳的和薄钦所在的私人观影空间内，大屏幕上缓缓浮现出摆在杨嘉斐面前的两个选择，随后黑下去，再接着灯光亮起。
“咔，咔，咔咔咔……”
陆之靳捧着桶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
薄钦正襟危坐，一只手里还握着陆之靳的奶茶，问道：“这是他们真实经历过的副本？”
陆之靳就着薄钦的手吸了一大口珍珠奶茶，点点头：“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个副本。你也懂的，系统就喜欢搞这些小把戏，让玩家以为自己在过单人副本，然后将他们分配在不同的阵营，让他们自相残杀。”
“但为什么杨嘉斐和章洁没有保留记忆？”薄钦抽走见底的爆米花桶，“你觉得这一次他们还能顺利通过副本吗？”
“既然第一次能过，那这一次肯定也没问题。”陆之靳非常乐观，几乎是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表示不用担心，“至于记忆的问题嘛，这毕竟只是章洁用能力形成的副本，规则力度有限，能消除他们两个的记忆已经是极限了。”
也就是说影响别人可以，但还做不到控制他和薄钦的记忆。
听出这一点的薄钦深深地看了陆之靳一眼，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大屏幕却又忽然亮起。
恢复成一片黑暗的观影空间内，陆之靳看着屏幕上浮现出的画面，眼中满不在乎的笑意骤然凝固。
冰冷的纯白试验场内，被束缚住手脚和脖颈的黑发少年躺在实验台上，整个头颅都被机器罩住，安静地没有任何生气。
接着响起的，是与陆之靳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命令。
“XC09，到实验室。”
第57章 小说家的章节碎片（3）
“XC09, 到实验室。”
冰冷的机械音从头顶传来，紧闭的合金门在远程操控下打开，一个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起身, 安静走出房间。
他顺着熟悉的路线快速行进，走廊内的冷白光打在他苍白瘦削的身体上, 照亮了脖颈上的实验体项圈, 和那个淡青色的编号。
和这里的所有实验体一样, XC09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但幸运的是他熬过了第一阶段的筛选，成为了XC实验最后一个成功的实验体。
他成为了XC09，被系统赋予“JIU”这个代号。
在他之前, XC实验有八个成功的实验体, 但目前还活着的只有四个。
01、03、06、09。
XC09对其他实验体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并不好奇，因为在试验场里，死亡的方式千奇百怪, 但原因不外乎就只是实验、训练和任务。
他们被系统制造出来的唯一用途, 就是最终为了系统的命令去死。
至少XC的实验体价值更高, 会得到更多的维护, 不会那么快就被报废。
XC09顺从地躺在实验台上，任由自己的四肢和脖颈被固定住，他看到身旁的实验台同样禁锢着一个少年, 在心底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是03吗？还是01？或者是那个从没有出现过的神秘的06？
对方始终一动不动地平躺着, 呼吸声已经微弱到接近于无, 但抽血的机器却还在无情地运转, 仿佛要将他全身血液都抽干。
或许这一次实验，就会是对方生命中的最后一次。
但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祝你可以迎来平静的死亡。
XC09安静地忍受着实验开始后大脑撕裂般的剧痛, 在心底无声地开口。
祝我们都可以，在死亡中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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