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杨嘉斐,欢迎回来。”
“啊……你也是啊。”
熟悉的声音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带着感慨、欣慰、期盼,以及从未动摇过的决心。
“陆之靳,欢迎回家。”
*
“地狱会欢迎你的,黑桃J。”
通往滨海市特殊监狱的山道上,一道冰冷的声音落在已经失去呼吸的肉山油头开发商耳畔。
押送车侧翻在一边,负责押送的对策局干员倒在路旁。
大鬼牌直直插在尸体的前胸,穿透心脏,如同处刑般死死钉在车顶。
大鬼站起身,冷漠地看了眼黑桃J的死状,眼中露出明显的厌恶神色,随后面无表情地垂下头。
“黑桃J已清除,任务完成。”
下一秒,他的身形骤然扭曲,隐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更深的阴影中,一只银虎斑缅因猫蹲在高处,金棕色竖瞳定定注视着大鬼消失的地方。
“喵——”
******
“喵——呜——”
陆之靳在隔壁别墅高亢兴奋的猫叫声里挣扎着醒来,撸了把跳上床头要摸摸的缅因猫,睡眼惺忪地下楼。
他在薄钦的监督下老老实实吃好早饭,目送勤劳的卷王出门上班,歪在沙发上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后抬头往外一看,发现今日天气多云,风和日丽,顿时觉得很适合出门遛个弯儿。
陆之靳拿出手机,在家庭群里发了个消息。
“我出门了。”
很快群头像跳动起来,其余人纷纷发来消息。
王阿姨:“走不动了就叫司机来接你。”
童游:“小陆哥今天也去金融街吗?我正好在。”
这里是溺爱组。
旺财:“喵嗷唔唔嗷!”
——来给我买鸡蛋灌饼!
这个是乱入的喵喵组。
杨嘉斐:“五千步啊陆大爷,别偷懒!”
薄钦:“记得打卡。”
……这个是冷酷无情的男人们组。
陆之靳:“流泪猫猫头.jpg”
他悲伤地打开预警手环的计步器功能,长叹一口气踏出家门。
——在全家人,指的是以薄钦为首,纠集了王阿姨、童游、旺财,以及杨嘉斐在内形成的邪恶势力——的共同要求下,陆之靳现在每周都有出门遛弯指标。
一周三万五千步是最低标准,平均下来就是一天五千步。
还要每天在家庭群里打卡,完成了才能获得第二天下午茶的份额。
没错,零食柜全被锁了。
用的还是薄钦的指纹锁。
在他陆之靳的家里,被他的租客锁了!
他怪物之王不要面子的吗?
“a@#$%主人@¥H五千¥#……T记得%……”
意识海内传来情绪强烈的呓语,语言功能还没恢复的镜镜正在怪物之巢满地阴暗爬行,不甘示弱地领着怪物们同样发出今日运动提醒。
“嘶嘶嘶!”
“咯咯~~咯咯咯~~~”
在某位积分榜第一拿出五千步提案的那天,不单是现实世界的家庭群成员集聚一堂,严肃举手表决——怪物之巢全体成员在意识海内,也郑重地纷纷举起了自己的三四五六七八只手,全票通过。
——陆之靳已经在思考推行独裁统治了。
“LU!快来250号夏高保险门口!今天刘大爷在这里出摊!”
“鸡蛋灌饼!本王想吃!”
陆之靳慢吞吞地顺着滨海步道,往就在隔壁街区的金融街走,一边嗯嗯地敷衍着在意识海内嗷嗷叫唤的旺财。
他们住在滨海市地价最贵的区,自然也有着一条身价最高的金融街。
和之前童游上班所在的新城CBD不同,这条金融街是滨海市,乃至整个国内区的金融中心,各大银行、咨询公司、保险公司云集,路上人人行色匆匆,电话里谈的都是几十上百亿的生意。
只有陆之靳一个人踢踢踏踏地压马路,好奇地东瞧西看,竖着耳朵偷听从四面八方咖啡店里传来的八卦。
“前天夏高保险又死了个高管。”
“猝死的?他们夏高的人都买了自家保险,那可是巨额赔偿!”
“夏高拒赔了。”
“拒赔?又是一个自杀的?这个月第三个了吧。”
上班果然有害身心健康。
陆之靳一脸拒绝地屏蔽了任何关于上班的议论。
“晚上夜宵去吃鸡蛋灌饼吗?”
“吃!刘大爷今晚在哪儿出摊?”
哦,刘大爷。
似乎是金融街远近闻名的美食摊主,鸡蛋灌饼深得童游和旺财好评。
要不让薄钦出钱给刘大爷租个门面?
“哎你们听说那个都市传说了吗?”
“你说的是……那个?”
“对,就是那个……”
“那个在日落后出现的无头共享单车姐。”
嚯,这个都市传说有意思!
陆之靳买了杯奶茶,坐在无人问津的长椅上晒太阳,兴致勃勃地继续偷听。
“据说一直在金融街行侠仗义——”
“呃,拳打老板,脚踢董事会的那种?”
“……不想干了可以直说。”
“别闹,有人推测无头姐是我们这条街上死在资本主义手下的亡魂,每天都拿着个老式计算器狠狠按归零。”
“……所以为什么不是金融计算器?”
“你不觉得听到‘归零’两个字很爽吗?”
“噢——只要不是我的十三薪和奖金。”
“反正啊,只要听到‘归零’两个字,就是无头姐来伸张正义了!”
陆之靳听到这里顿时肃然起敬。
他正打算再续一杯奶茶接着听,意识海内忽然响起旺财大惊失色的声音。
“陆!刘大爷要被保安赶走了!”
“怎么办,陆,我还没吃到鸡蛋灌饼!”
急得在原地直转圈儿的银色大猫嗷呜一口叼住自己的尾巴,再呸呸地吐出来,忽然急中生智。
“陆!”
“我能不能吃了这个保安?”
“走开!走开!这里不让摆摊!”
金融街250号夏高保险大楼的街对面,浑然不知自己就快被吃了的保安凶狠地一把夺过推车。
“怎么又是你啊刘大爷,说了多少次了,我们门口不能摆摊!”
“啊……啊?可是我……”穿着围裙的刘大爷张了张口,一脸为难,“但我要在这里等……”
“什么等不等的,快走吧!”保安不耐烦地开口,“推车给你收走了,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这时候夏高保险门前已经聚起来了一圈人,有人开始录像。
“什么报警啊,凭什么不让人家摆摊。”
“就是,怎么欺负一个老人家呢……”
在一边倒的议论中那保安脸色沉下来,不客气地伸手挡住录像的手机,拉着推车就往外走。
“拍什么拍,啊,有什么好拍的!”
“我的车……面粉和鸡蛋……”
人群背后,刘大爷孤零零站在路边,摘了手套的双手有些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抬步往夏高保险大楼的方向走去。
一个始终站在路旁树下阴影间的年轻男人终于没忍住踏前一步,却被身旁另一人按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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