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策局的大家都觉得,陆先生人那么好,又热心又善良,还特别容易相信别人……和这么个看着就对陆先生图谋不轨的危险人物天天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安全?您,您是不是应该……”
实习干员说到陆之靳,原本的紧张拘谨都不翼而飞,絮絮说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和谁说话,脸色顿时煞白。
“抱歉薄特级!我不是在要求您,我只是,只是……”实习干员嗓子发干,结结巴巴地开口,半晌忽然九十度弯腰,豁出去般大声喊道。
“薄特级,请您务必照顾好陆先生!”
现场一片安静。
一旁正在接受检查的刘瑞:“……”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不但要给上司既当杀手又当保姆,还要被限制人身自由,拴起来送给上司喜欢的人当免费劳动力,最后还要在不知内情的路人眼中被当成男妖精,成为上司与喜欢的人PLAY中的一环……
怪物之巢能给他多发几份工资吗?
*
“喵~~~~~”
回小院的路上,银虎斑缅因猫自夜色间悄没声息地出现,一头扎进刘瑞怀里“嗷呜咪呜”得告状。
在薄钦疑问的目光下,精通缅因猫语的刘瑞给他翻译:“他是说先生还没睡,要通宵看银河。”
薄钦抬头看了看大放光芒的满月:“我们没带任何设备,他要今天看银河?”
刘瑞心说以怪物之王的眼力,天天都能看到银河。
但既然上司这么表示了,作为下属自然要努力体会上意。
“这个度假区是黑天空保护区,确实是观看银河最适合的地方。”刘瑞想了想,试探着开口,“也许先生是希望您能陪他一起?”
“晚上不睡觉,第二天他睡不醒了,又要精神不济。”薄钦一脸头疼,摆摆手,“算了,我回去看看。”
看上去打算把陆之靳哄骗回去睡觉的薄钦走出去没几步,忽然又开口:“刘瑞,这次出来给他带厚外套了吗?夜里风大,他吹不了风。”
刘瑞谨慎地回答:“只带了一件薄开衫,如果不够的话,可以用我的风衣。”
薄钦皱了皱眉。
刘瑞想到方才那个对策局实习干员的话,连忙开口自证:“薄钦,先生是我的监管者,我只负责为先生提供保护和照顾,那个干员说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怎么对策局还能空口污人清白?
被怪物之王知道了是会死人的他们知道吗?
薄钦扶额叹息,看起来一脸无奈:“没事,我知道,他们就是这样。”
“陆之靳也不会在意这些的。”薄钦顿了顿,又补充道,“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欢你这样的。”
刘瑞:?
你们到底在玩些什么东西?
只擅于打架的刺客一脸费解,再次觉得自己是因为太过平平无奇,而始终无法融入这个所有家庭成员都不正常的家。
“喵——呸!”
银色大猫在刘瑞怀里翻了个身,金棕色瞳孔冷冷看向薄钦,不屑地喷了喷鼻息。
刘瑞脸色古怪地翻译:“他说你是渣男。”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以至于从来情绪稳定八风不动的薄钦都踉跄了一下,转过头时瞳孔在剧烈颤动:“旺财说什么?”
刘瑞语调平平地转述:“说你执着地追寻那位第一玩家这么多年,始终念念不忘,如今又和陆之靳不清不楚,放任外界流言,明显就是有不一样的心思,根本就是碗里的还没吃着儿就看着锅里的……”
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的刺客由衷地感慨:“确实是个绝无仅有的大渣男啊。”
“喵!”
缅因猫愤怒地尖叫一声,这一回不用刘瑞翻译,径直抢过他的手机,两只后爪抓着,两只前爪劈里啪啦一顿敲击,末了“啪”得一声狠狠按下语音转译按钮!
平板的机械音一字一顿响起。
“这就是不负责任!”
“喜欢,不喜欢,只有一个答案!”
“你到底喜不喜欢主人!”
在薄钦的无言以对中,刘瑞也露出一脸认同的神色。
“阿旺说得没错,薄钦。”
他很认真地开口:“你对那位第一玩家LU究竟是喜欢,还只是憧憬?我虽然没有见过那位第一玩家,但与很多曾经的天梯强者一起下过副本。他们每一个人说到第一个游戏,都一定会提到LU。”
在那些令人心潮澎湃的描述中,没有人能够不对LU心生仰慕和憧憬。
“所有人都想追随他,所有人都喜欢他,所有人都渴望能站在他身边。”刘瑞轻声开口,语调感慨而奇特,因为他自己也感同身受,“但那种渴望,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生出的对强者的仰慕。”
刘瑞看向薄钦,神情很郑重:“你对LU是哪一种喜欢?你对陆之靳,又是哪一种?”
“喵~~~~~”缅因猫拉长了调表示肯定,前爪“哒哒”地点在手机按键上,将屏幕推到薄钦眼前。
薄钦怔了怔。
缅因猫直接上网搜索问题“究竟什么是喜欢”,而其中最高赞的那一条是这样写的:
“什么是喜欢?你看到清晨第一缕阳光会拍给他看,不想起床上班会发消息给他抱怨,高兴的时候会想到他,不高兴的时候也会想到他,每时每刻你都想要和他分享。”
“什么是喜欢?你知道他喜欢吃辣但连续吃三顿就会上火,于是你连做了两顿;你知道他容易受凉,所以车里永远备着外套和薄毯;他随口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在心里,你知道他的一切,你比他还要了解他。”
“你喜欢他。”
*
薄钦带着满脑子疑问回到住处,一眼就看到了在温泉内发呆的陆之靳。
黑发青年难得不作妖,安安静静泡在汤池内,一头往常不怎么听话的半长头发微微湿润,垂在脸侧,那张永远苍白的面孔在热气蒸腾下终于染上绯色,衬得本就精致的脸越发漂亮。
注意到薄钦的出现,陆之靳慢吞吞地转过脸,灰绿凤眼一片朦胧,像是在酒气与热气下起了一场大雾。
“薄钦,你来了。”
他神情有些不满,声音却轻飘飘的:“等你好久了,来得好慢。”
陆之靳的面前飘着个木制托盘,里面放着一杯让薄钦眉心骤跳的梅子酒,看着那几乎见底的小杯,不用想也知道某位房东已经醉了。
一杯就倒,但醉后格外乖巧的陆之靳没得到回应,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地拍着水,语调欢快地开口:“来泡温泉,老薄。”
“管家说了,在这里就能看星星。”他一指头顶夜空,神情变得兴奋,“我还没有看到过银河和流星!”
在回来路上就听说陆之靳打算,并且紧急做好功课的薄钦犹豫了一下,走进汤池边半蹲下来,放缓了声音问道:“你想看流星?你想对流星许什么愿望?”
陆之靳安静下来。
总是懒懒散散,恣意随性,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青年,似乎在酒精的刺激下反而认真了起来。
“许愿是没有意义的。”半晌,陆之靳低低地开口,眼帘半垂着,声音有些低落,“除了自己,没有人会……”
“会的,星星会听到的。”
热气氤氲间,陆之靳怔了怔,抬起头看向薄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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