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昱思索片刻,仿佛在想怎样回答姜缈这个问题,最后说:“我管理一家互联网公司,另外投资控股的几家公司在医疗、金融、教育和通信。”
姜缈似懂非懂,点点头说:“哦。”——他只知道傅家家大业大、傅时昱很有钱,有钱到所有他能叫得上名字的有钱人在傅时昱面前都得礼让三分。
难怪那么多人关心傅时昱的婚事,据姜缈这段时间观察,傅时昱的生活简单规律到令人发指,几乎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这对于他们那个圈子的alpha来说实在难能可贵。
姜缈把被子从脸上拉下去,看着傅时昱说:“我饿了。”
傅时昱问:“晚上想吃什么?”
姜缈想了想,回答:“肥牛饭可以吗,加一个溏心蛋少一点洋葱。”
“好,我去告诉阿姨。你起床吧。”
傅时昱正要转身离开,姜缈又叫住他:“欸,等等。”
傅时昱回头:“什么事?”
“那个,我……”姜缈欲言又止,含糊不清地说,“我的信息素……”
傅时昱很容易明白他的意思,回答说:“没关系。这里没有别的alpha或omega。”
“你呢,你没关系吗?”
姜缈问完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多余,因为傅时昱就站在他面前,什么问题也没有。
果然傅时昱说:“我没事。”
——看来确实是自己的信息素太弱了。
姜缈心里松了口气,又莫名生出一丝沮丧。
“哦。那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的海星可以给我一点吗...我的海星只有那——么少,让我在外面抬不起头(;ω;)
第8章 味苦,性寒。
发热期的omega,不仅身体脆弱,精神也很脆弱。
姜缈被傅时昱那句云淡风轻的“我没事”刺痛,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弱了,弱到连一点基本的omega对alpha的吸引力都没有。
明明他和傅时昱之间是有99%契合度的!
姜缈又沮丧又生气,闷闷不乐地下楼。晚饭还没有准备好,他只能先到客厅坐着。
傅时昱今天难得也在客厅,一个人在窗边的茶台喝茶。那面两层楼高的巨大落地窗外有一大片园林和花圃,听何叔说是傅时昱亲手打理的,闲暇时傅时昱总喜欢一个人坐在那儿喝茶看花。
姜缈不太能理解这种安静的爱好。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瞥了眼傅时昱的背影,清清喉咙,故意弄出声响。
傅时昱回头,姜缈问:“你在看什么?”
傅时昱答:“看落叶。”
几场秋雨后,园子里只剩一池荷花还开着,树木大多都已开始落叶。偶尔一阵风,叶片簌簌飘落,像飞舞的蝴蝶。
傅时昱身上也有类似于秋天的气质。姜缈忽然想起今天在那件西装外套上闻到的淡淡苦味。
“我今天好像闻到了你的信息素。”
傅时昱没有否认:“嗯。”
“是什么,好像很苦。”
“是苦艾。”
“苦艾?”
“一种中药。味苦,性寒。”
味苦,性寒……听起来倒是跟傅时昱很配。姜缈扁扁嘴,说:“我讨厌喝中药。”
傅时昱脸上终于有了些浅淡的笑意,说:“我知道你不喜欢。”
这句话说得模糊,又像在说信息素,又像在说傅时昱本人。姜缈稍微多想了一会儿,再抬起头,傅时昱已经又将目光投向窗外了。
刚好有树叶飘落,显得傅时昱背影有一些孤单,姜缈觉得这个人有点无聊,难怪三十多岁都没谈过恋爱。而自己原本有机会趁年轻谈一场或几场恋爱的,这下好了,因为这个无聊的人,他的恋爱机会也没有了。
又想起傅时昱对自己的信息素无动于衷,姜缈来了气,抱着胳膊往沙发上一靠,左想右想,铆足劲放出一大堆信息素。
反正他在发热期。发热期的omega就是这样不受控制。
空气里蜜糖的味道慢慢扩散开来,由清淡变得浓郁,逐渐甚至有些甜得发腻。姜缈不信傅时昱闻不到。果然没过一会儿,傅时昱背影僵硬了一下,放下茶杯起身,转向姜缈。
姜缈抱着抱枕,一脸无辜地与傅时昱对视。
傅时昱问:“你身体不舒服么?”
姜缈不明就里地摇摇头,说:“没有啊。怎么了?”
“你的信息素有些失控。如果不舒服的话,及时告诉我。”
“我的信息素,有吗?”姜缈皱着鼻子用力嗅了嗅,说,“我没有闻到。”
傅时昱眉心微蹙,问:“你没有闻到?”
姜缈说:“没有啊。”
傅时昱脸上浮现一丝疑惑,盯着姜缈看了一会儿,说:“等你发热期结束,叫医生来家里看看。”
?
姜缈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看医生,他愣住,问:“啊?”
傅时昱转眼又改变了念头:“不用了,直接去医院吧。你的腺体可能有一点问题,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等等,为什么要去医院?”姜缈从沙发上站起来,瞪着傅时昱,“我不要!”
“只是做检查。”
“不!我不要去医院!”
姜缈从小就讨厌医院,讨厌之外还有畏惧。他站到沙发上,以一种无比抗拒的姿态与傅时昱对峙,仿佛只要傅时昱再坚持带他去医院,他就要立马扑上去让这个讨厌的alpha尝尝自己的厉害。
“我不去医院!”
傅时昱显然没想到姜缈有这么大的反应,耐着性子说:“腺体不是小事,不可以闹脾气。”
“我不!我小时候就是被丢在医院的,我才不要去医院!”
姜缈情急之下把自己被遗弃的事情搬出来,刚好能为他讨厌医院提供一个合理解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半晌,傅时昱果然还是做出了让步:“你先从沙发上下来。这件事以后再商量。”
姜缈一口拒绝:“没有商量!”
“……”
姜缈油盐不进,傅时昱无奈只好妥协:“好。不去医院。”
姜缈将信将疑,问:“你说话算话?”
“算话。”
“不是哄我的吧?”
“不是。我保证。”
说话时,何叔从餐厅过来,看看姜缈又看看傅时昱,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微笑说:“先生,晚餐准备好了。”
傅时昱说:“知道了。”说完转向姜缈:“下来吧。”
“哼。行吧。”
姜缈一边哼哼一边抬腿,不知道是因为沙发太软让他站不稳,还是因为他在发热期身上没有力气,刚迈出去的脚还没来得及踩到地上,支撑身体的另一条腿忽然一软,接着膝盖弯折,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扑去。
“啊!”
姜缈在惊吓中闭眼尖叫,身体已经做好了摔到地上的准备,预想中的撞击和疼痛却没有到来。
——他摔在了一个人怀里。
——刚才的电光火石,傅时昱三步并两步,上前接住了他。
只不过姜缈已经到了半空,傅时昱想接他,必须要屈膝下蹲。姜缈睁眼之前,听到傅时昱膝盖重重砸在地毯上的闷响。
一阵熟悉的苦涩气味钻入鼻腔,瞬间的心跳加快令姜缈的腺体突突直跳。他睁开眼,傅时昱那张脸近在眼前,平日总是波澜不惊的面容此刻好像终于有了惊魂未定的表情。
两个人一起滚倒在地毯上,身体叠在一起,姜缈在上,傅时昱在下。傅时昱把姜缈护在怀里,除了摔下来的时候崴了脚,姜缈的身体毫发无损。
傅时昱问,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慌乱和担忧:“摔到哪了?”
姜缈摔得懵住,一时有些茫然:“我没事……”
傅时昱似乎不太相信他没事,扶着他肩膀起身,低头查看他的身体。前后左右看过一遍,确认姜缈被自己严严实实护在怀里,傅时昱终于松一口气:“下次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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