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带我们走出这片瘴气林。”
春夜拽着谢茶的手走了。
谢茶:“?”
神奇的是,方才在林子里转悠了这么久都没走出去,跟着鬼蝴蝶,只花了短短几分钟就出来了。
走出浓雾的那一霎那,谢茶的手立刻被放开了。
春夜甚至走远了些,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站定。
谢茶:“?”
他被春夜这反常的行为给逗笑了,揉了揉手腕笑问:
“苗王大人,出了这瘴气林,我就是什么不能靠近的细菌吗?”
然而也就是此时,谢茶也终于看清了春夜,也许是因为抬起过左手的缘故,左边那只胳膊从指尖、手掌、手腕、到胳膊都是鲜血淋漓的。
看着很是骇人。
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谢茶顿时眉毛拧起来了。
刚要开口,春夜就把腰间挂着的小布袋取下来,打开,将那只鬼蝴蝶装了进去,用细绳拉紧口袋,然后扔到了谢茶怀里。
谢茶捞起那个小布袋,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给我?”
“不然呢?”春夜努力压制上扬的唇角,装作面无表情,“大少爷不是一直想要这个吗?都来两次了,这次再抓不到,我怕你下次又来偷我的日记本了……”
谢茶:“?”
又看了一眼他那鲜血淋漓的整条胳膊,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你……”
想说什么。
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
“谢茶!”
嗓门超大!
谢茶闻言转头一看,原本笼罩在整个林子里的浓雾逐渐消散。
像是最后一只鬼蝴蝶离开了,瘴气便没有存在的理由了,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水雾一样逐渐蒸发。
浓雾消散后,瘴气林便看着跟普通的林子一样了。
绿头发率先跑出来了:
“不是说瘴气林走不出来嘛,你俩怎么跑出来的?那鬼蝴蝶抓着了?”
明明布袋和鬼蝴蝶都是很轻的东西,抓在手心里却感觉沉甸甸的。
谢茶垂眸看了一眼,小布袋上的抽绳沾了一丝血渍。
大概血的分量太重。
这时,粉头发也走出来了,他一看到春夜那条染满了鲜血的胳膊,眸子瞬间像是被点燃了!
下意识就要去摸相机!
太美了!
太美了!
苗族样式的蓝色长袖卷到手腕处,长袖染着血,像是在蓝色长袖上晕染出了神秘的暗红花纹。
手腕冷白如玉。
滴滴鲜血顺着长袖流下来,像丝丝红线缠在白玉般的手腕上。
一滴血顺着手腕滑过手掌,手上皮肤白到能隐隐看到手背上青幽的血管。
那滴血从手掌滑落至手指,手指比普通人要修长很多。
血珠从指尖冒出,滴落。
像指尖开出了一朵血花。
“这简直是完美的艺术品!”
粉头发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正要拍照,春夜余光瞥了他一眼,带着一丝冷冷的警告。
粉头发手一抖,下意识把相机放下来了。
谢茶看了一眼春夜那条血淋淋的胳膊,他抿了抿唇,上前一步:
“我给你……”
“包扎一下吧”这五个字没来得及说出来,春夜就后退了一步。
“不用了。”
神色冷淡。
语气疏离。
谢茶:“?”
方才在瘴气林里挺正常的,怎么一出瘴气林就又变得反常了?
之后,春夜转身走了。
背影透着股云淡风轻的气质。
完全不在乎指尖还在滴血。
鲜血一路滴在草丛叶上。
谢茶:“……”
这小子!
穿过密林时,蜈蚣跟在春夜脚边爬行,又是嘲讽地“咝”了一路。
春夜:“……”
春夜轻咳一声:
“他要是死在瘴气林里,这情蛊不就解不了了?”
所以无论是在他迷失方向时握着他的手腕;在他即将撞树时挡在他前面;亦或者凑在他耳边小声说话,都不是为了他,是为自己。
蜈蚣听了他的解释后冲他:
“咝。”
超大声的嘲讽!
第29章 情蛊后遗症
回到寨子里, 谢茶去附近的小诊所买药。
说是出血过多,医生就给他开了止血的、补维生素的、调养身体的,反正零零总总一大包。
还买了一包创可贴。
谢茶拎着上山。
他现在用不着带杀虫剂了, 因为青色吊脚楼前的那片花丛,从他送了端午节粽子之后就完全对他开放,之后他每次去, 花丛土壤里不再有一只蝎子。
这次也一样。
谢茶轻松地穿过花丛,走到吊脚楼下,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意闯进去。
春夜那小子最近有点反常, 把他当什么有害细菌一样,每次都站得离他两米远。
谢茶把那一袋子药和创可贴搁在吊脚楼前的篱笆桩上,又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 抬手砸向二楼走廊上的那扇木窗。
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山腰只住着春夜一户人家,又因为有蛊虫的存在, 普通的昆虫青蛙之类的都自动避离, 因此平日里静得很。
这声轻响像是给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声波像泛起的涟漪漾进了卧室。
春夜原本躺在棺木里闭目养神,听见声音后睁开眼,起身, 走出卧室,走到二楼走廊上往下环视一圈。
四下无人。
春夜纤长浓密的羽睫翩然垂下,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不经意瞥见了楼下篱笆桩上搁着一袋东西。
眸子陡然微亮。
五分钟后。
春夜坐在小书桌前, 托着下巴,反复欣赏着食指尖上贴着的那个创可贴。
创可贴是冷白色的, 上面印着一只小白猫举着爪子的图案。
幽蓝色的甲壳虫趴在桌子上,伸着小脑袋, 也凑过去瞧,还兴奋地“吱”了一声。
春夜嘴角漾起一丝弧度,把食指贴着的创可贴伸到甲壳虫面前,带着点炫耀的意味扬了扬:
“好看吧?”
往常他经常施蛊,也会经常贴这玩意儿,但不知道今天的这玩意儿那位大少爷在哪买的,还……
还怪好看的。
反正瞧着格外顺眼。
也不知欣赏了多久,等春夜往窗外一看,已是夜幕降临。
春夜托着下巴思考了会儿,起身正要离开,甲壳虫动作很快地飞到他肩膀上趴好。
春夜转头一看,用指尖把它捻起放回小书桌上:
“不许去。”
甲壳虫可怜兮兮地吱了一声。
“不许撒娇。”春夜用指尖点点它的小脑袋,哼笑一声,“谁叫别人送个粽子就把你给收买了?”
春夜瞥了它一眼:
“我可不像你一样,就算他给我送药送创可贴,我还是会跟他保持距离的。”
甲壳虫芝麻大小的黑眼睛瞅了瞅他,吱了一声,像在质疑。
春夜轻咳一声,挑眉道:
“我下山是为了道谢。”
他都送药送创可贴了,要是不去道一声谢,那位大少爷又要说他比虫子还不会做人了!
甲壳虫:“……”
芝麻大小的眼睛像是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夜色深沉。
窗外一片漆黑。
谢茶站在窗前,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布袋,里面的鬼蝴蝶翅膀动了动,在轻微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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