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明道长说:“我们可能会让他经历一些他做过的事情。比如说,被他害死的受害者经历了什么,他就会经历什么。根据局里规定,我们需要先征得相关人员的同意……”
罗淮玉:“还有这种好事?!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够帮上忙,我当然同意……”
两人边说边走远,池轻舟静静听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他重新看向被冰雪覆盖的蛊池,更加仔细地观察起每个细节。
洛听疑惑地问:“舟舟,你在找什么?”
池轻舟:“我也不确定。”
他只是觉得,盛一杭突然取代阵眼这件事不同寻常,有些怀疑蛊池里还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在。
“肃哥的鬼气是什么样子,没人比我更了解。单凭鬼气,不可能造成这样的变化。”
洛听了然。
他没再多问,走到另一边,和池轻舟分头寻找起来。
在两人细致的排查下,半个小时之后,池轻舟真的发现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撑着蛊池边缘的冻土跳下深坑,避开被冻成一团的蛊虫,从阵法边缘位置捡起一小块青色的碎片。
月光下,碎片被镀上一层温润的微光,一眼看去,极为漂亮。
池轻舟摊开手心,细细看了半分钟,轻声道:“青玉?”
这块碎玉看起来,质地和那尊神像有些类似。
难道是雕刻剩下的废料?
他将碎玉收起来,沿着阵法又搜寻了一次,最终一共找到36块碎片。
这些碎片大小不一,有的雕刻着星纹,有的什么都没有,但明显来自同一块玉石。
池轻舟试着拼了下,发现没法合成一整块废料,目光不由闪了闪。
他偏过头,看向面上带着几分严肃的洛听:“阿听,你之前有没有听我说过,我要找阿尚帮我雕刻一尊神像?”
“神像?”洛听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听说过。不过你之前倒是和我提过,你想让阿尚帮你做一只青玉罗盘。”
池轻舟怔了怔:“青玉罗盘?”
他最初想要Βêǐъêì的,居然不是神像吗?
……
云天省的暴雨片刻未停,另一边,鹤兴市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池家别墅里,繁桃惊慌地从床上弹起来,光着脚往卧室门口退了几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长出霉斑的墙壁,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她太过恐慌,没有注意到自己打翻了保养用的面霜,也没有听到玻璃瓶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但在池家工作的保姆听到了动静,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太太,出什么事情了吗?要不要叫保安?”
保姆阿姨试着推了下卧室的门,一下就推开一条小缝。
繁桃猛地回神,一把按住门把手,下意识高声制止:“我没事!不用叫保安!”
保姆阿姨从门缝里瞧见繁桃难看的脸色,动作一顿,顺从地松开了手。
她是池家的老员工了,很清楚什么事能问,什么事不能问。
既然繁桃都说没事了,她就没有深究,只是说:“好的。那太太,现在需要我打扫一下房间吗?我刚才好像听到了玻璃碎掉的声音。”
繁桃一怔,往房间里看了两眼,这才发现自己把面霜打碎了。
她按着门把手的指尖渐渐放松力道,面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沉默片刻,终于应了一声。
“是我不小心把面霜打碎了,你叫人来打扫一下吧。”
繁桃拉开门,若无其事地吩咐保姆阿姨。
“还有床单,也换一下。注意别留碎玻璃。”
她挺直腰背走出卧室,努力维持着冷静和仪态。
保姆阿姨假装没看到她光着的双脚,喊来另一名保姆,一起打扫了房间,并给她换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
繁桃不着痕迹观察着两人,很快就确认,她们对墙壁上的霉斑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又看了一眼墙壁,心中生出一点迟疑。
难道,墙上的霉斑其实是她的幻觉?
是她这两天压力太大导致的?
繁桃不敢确定,心头还残留着些许惊惧,不由用手攥住腕子上的银链。
两名保姆很快打扫完房间,抱着换下的床单被罩,告诉繁桃可以回去休息了。
繁桃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你们也辛苦了,一会儿早些休息吧。”
保姆阿姨:“好的,太太。”
繁桃目送两人离开二楼,才小心地走回房间。
她用脚后跟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对面的墙壁。
墙上的霉斑没有消失,也没有增多。
它们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墙纸上,如同一只只眼睛。
繁桃有些不自在地提了提唇角,又警惕地盯着霉斑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
心头那抹警惕渐渐松懈下来,她放开握着手链的右手,一时间居然感觉有些脱力。
她疲惫地走回床边,虚脱地跌坐在床上,耳边突然响起细微的碎裂声。
繁桃的表情一下凝固了。
她近乎呆滞地,无比缓慢地,一点点低下头。
视野里,那串在她手腕上戴了三十多年的银链,不知何时蒙上一层黑灰。
点缀在在银链之间的珍珠也突然失去了光泽,此刻正一颗接一颗地裂开。
繁桃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她想做点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
不等她理清思路,所有珍珠猛地炸开,碎片瞬间崩裂一地。
繁桃呼吸一滞,冷汗陡然打湿后背。
第72章 镜暝雪峰(35)
繁桃有些恍惚地盯着满地珍珠碎片,一时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幻觉——
她看到轻薄的雾气从碎片上升腾而起,颜色晦暗,充满不祥的意味,在半空中辗转凝聚成一张张咧开嘴角的夸张笑脸。
她觉得这些脸有点眼熟,一下子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几张脸上的笑容实在太过古怪,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这几张脸想干什么,弄坏她手链的人又想干什么?
繁桃向后缩了缩双腿,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双唇泛起缺氧般的紫色。
这串手链是她从老家带出来的,无论是对她的意义,还是手链本身的材质和工艺,都很不同寻常。
她依稀记得她的母亲说过,这串手链曾被供奉在宗祠里足有几十年。
后来他们村宗祠迁移到别处,这串手链才被取出,交给有缘人保管。
当年繁桃第一次见这串手链,就莫名地畏惧它。
她母亲习以为常,直白道:“害怕?害怕就对了。”
“这链子是蒲洛族大巫打造亲手的,所用的材料,是经过丹林族秘法特殊处理的,从制成那天起就不同寻常。你要是不害怕,我就该考虑考虑咱们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繁桃没太听懂母亲的意思。
她只觉得母亲神神叨叨的,整个村子都神神叨叨的,再加上蒲洛族相关的预言,生活倍感压抑。
她下定决心,要摆脱这样的生活。
那时她还不到二十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在她父母都反对她继续和池建明交往的情况下,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怀着报复心理,偷走了手链和户口本,和池建明跑到了外地。
后来她和池建明结婚,有了大儿子池萧远,也偷偷回过村子一次。
她的父母因为保管不利、丢失了手链,从她偷跑之后就一直心怀愧疚,几年下来,身体越来越差,到最后竟然郁郁而终。
繁桃短暂地羞愧和自责了半个月,就将这件事扔到脑后。
父母去世了,她固然难过,但父母不在了,就意味着没人能够通过某些手段找到她,这在她心里,是比父母去世更重要的大事。
繁桃动了心思,即使仍旧有些畏惧这串手链,却还是开始私下寻找起能够改动这串手链的人。
她找了很久,直到他们供奉的那位天师上门,终于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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