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陌生通玄境气息,某个山峰外遁出一道流光,来到两人面前。
是一位身着玄色道袍的老者,鹤发童颜,双目开阖间隐有雷光闪动。
他目光先落在顾渊渟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岳峙,不过数十载未见,你竟已踏破通玄,好!好!好!”
随即转向沈黎时,眼神微凝,“这位道友是?”
“这位是沈黎。”顾渊渟上前半步,“是我道侣。”
老者闻言神色不变,正要开口,却听顾渊渟继续道,“也是百年前宗门内门弟子沈黎。”
这话一出,老者眼中更是欣喜万分,仔细打量沈黎片刻,忽然抚掌大笑,“听说幽木峰一位出色弟子失踪了,宗门还派人寻过,没想到今日竟以通玄之姿归来!”
沈黎执礼,“晚辈沈黎,见过长老。当年意外流落其他修真界,一时间没法归来,让宗门挂心了。”
“不必多礼!”老者笑容更盛,“老夫玄珩,暂代掌门之职,你二人今日归来,实乃宗门大喜啊!”
他看向顾渊渟,意味深长地道,“难怪你当年拒绝各派联姻,原来早已寻得良缘。”
顾渊渟神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
玄珩真君越看越是欣喜,忙请两人进宗门。
一个顾渊渟已是宗门之幸,如今又多了一位与宗门有渊源的沈黎,一下子多了两名通玄境修士,青荣宗实力大增。
这下,不得狠狠压沧海宗一大头!
在殿中坐下后,玄珩真君抬手,两盏灵茶端了上来。
“你二人既已归来,便先在宗门安顿。”玄珩真君袖袍一拂,两枚紫玉令牌飞向二人,“这是长老令牌,过段时间宗门将为你们举行通玄大典,至于你们的道侣大典,到时候再商议一下,如何举办,毕竟双方皆是通玄境修士,可不能随意。”
沈黎接过令牌,只见上面不仅刻着“长老”二字,还有一道独特的灵纹。
顾渊渟收起令牌,忽然问道,“玄珩师叔,宗门近来可还安好?”
玄珩真君笑容微敛,“数月前灵机阁传讯,北冥海那边似乎有异宝现世,各派通玄皆需前往,此事容后再议。”
又商谈一会,两人这才离开主殿。
沈黎望着手中令牌,轻声道,“这位玄珩师叔,倒是比想象中热情。”
顾渊渟握紧他的手,“你本就是青荣宗弟子,如今归来,自然最好。”
还是两名通玄修士,南洲或许势力得大变一通。
两人化作两道流光,向着顾渊渟所属的山峰飞去。
沈黎暂时先不回自己洞府,毕竟灵气比不上曾经是青荣宗大师兄的顾渊渟洞府。
青荣宗上空,云卷云舒,似乎预示着这场归来将掀起新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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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沈黎: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了?
第265章 传遍南洲
洞府内的景象与百年前相比, 并无太大变化。
依旧是一方清净的洞天,石桌石椅,玉榻蒲团, 灵气氤氲成雾, 比之外界浓郁数倍。
只是细节处, 依稀能看出主人心境修为的提升, 比如墙壁上多了一些玄奥难言的剑痕刻印,角落里的聚灵阵,阵旗的灵纹也更为繁复精妙。
沈黎踏入此间, 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曾在这里与顾渊渟论道切磋, 也曾在此处短暂休憩,更曾于某个星辉漫天的夜晚, 在此地,望着那人沉静的目光,不止一次明晰了自己心底那份悸动。
那时他不过初入锻丹境, 而顾渊渟早就是青荣宗大师兄,光芒万丈,年纪轻轻突破锻丹境, 距离通玄并不远, 天才之名扬名整个南洲。
那份一直埋藏心底, 还曾被拒绝过的情感,如今想来,竟有几分恍如隔世。
心湖中涟漪微荡,但沈黎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
他信步走入,神识习惯性地扫过洞府内外,确认并无任何不妥或陌生的气息, 随即姿态闲适地在临窗的玉榻上坐下。
然后,他便抬起眼,目光沉静地,一瞬不瞬地盯住了随后走入的顾渊渟。
顾渊渟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怔,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唇角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非但没有半分不悦或被冒犯之意,反而坦然回望。
他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站着,任由沈黎打量,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洞府内明珠的光辉,也清晰地映着沈黎的身影。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着。
洞府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空气仿佛凝滞,又似有无形的丝线在两人目光交汇处缠绕,绷紧。
沈黎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闪躲,不耐或戏谑,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沉静的深海,以及深海之下,独独对他一人敞开的温柔缱绻。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最终还是沈黎率先绷不住了,他猛地侧过头,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几分释然。
“哎,”他叹道,语气颇为无奈,“定力还是不如你。”
他承认,在这段感情里,是他先动了心,先陷了进去。
按理说,先弯的一方,在情感的角力中似乎总是先“输”了一筹,更容易患得患失。
但奇怪的是,沈黎心中此刻并无多少挫败或不悦。
穿越至此近两百年,从一介凡人挣扎求存,到如今屹立于修真界顶端的通玄境,他早已不是那个会被儿女情长轻易左右的毛头小子。
漫长的岁月,险恶的争斗,孤独的求索,早已将他的心性磨砺得坚如磐石。
生而为人,七情六欲自然难免,但对如今的沈黎而言,“爱情”这种强烈的情感波动,固然珍贵,却也要稳稳排在漫漫仙路与自身道途之后。
说到底,他早已是一枚合格的修真者了。
道侣是携手同行的伙伴,是大道之上的知己,情感是维系彼此的纽带,却并非生命的全部。
他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动,也能平静接受对方在某些方面的“更胜一筹”,譬如这该死的,仿佛与生俱来的冷静。
顾渊渟见他笑了,这才缓步走近,在他身旁坐下,声音里也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并非定力不如,只是你愿让着我。”
沈黎挑眉看他,“师兄如今也会说这等哄人的话了?”
“实话而已。”顾渊渟语气平淡,却抬手自然地拂过沈黎垂落肩头的一缕发丝,动作轻柔熟稔,“若你执意要与我对峙,再耗上几个时辰也无不可。”
他这话倒是不假。
通玄境修士的心志何其坚定,若真不想“输”,谁又能逼他们低头?
不过是愿不愿意罢了。
沈黎愿意在他面前卸下心防,展露真实情绪,这本就是一种信任与亲近。
沈黎哼笑一声,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他放松身体,向后靠在玉榻上,感受着身下传来的温润灵气和熟悉的气息,连日赶路的些微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不少。
“说起来,”沈黎换了个话题,目光扫过洞府四壁,“你这洞府,倒是和记忆中没什么两样,还以为你进阶通玄后,会弄得……更气派些。”
顾渊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淡道,“外物而已,够用即可,修炼之所,清净为重,再则我突破通玄后便没有再回过宗门。”
他顿了顿,看向沈黎,“你若觉得简陋,可按你的喜好改动。”
“别,”沈黎立刻摆手,“这样就很好。”
他其实也很习惯这种简洁风格,他自己的洞府更是堪称“家徒四壁”,除了必要的阵法禁制和修炼用具,几乎别无长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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