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呼了口气,“好在你没事。”
泽田纲吉忍不住附和:“是啊,富江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
川上柚眨眨眼。
两个重情义的单纯生物很合得来的样子。
这样想想,中也真是格外适合出使彭格列,对付纲吉君足够了,不过还要搭一个脑力派免得中也被类似里包恩这样的人给骗了……突然觉得森先生让他和中也一起出差意大利,特别深谋远虑。
里包恩应该已经看出这次港黑来人里谁是拿主意的了。
中也性格太简单,异能也太有名,今晚肯定露出了足够的破绽。
顺其自然吧。
里包恩和Bouche回到房间。
“尤尼找到了。”里包恩神情柔和不少,“她已经和艾莉亚汇合了。”
艾莉亚,基里内奥罗的首领,尤尼的母亲。
川上柚敏锐地问:“尤尼小姐没有中异能?”
“没有。”里包恩道,“看守的两个惯犯甚至不认识密鲁菲奥雷也不认识费奥多尔,只以为尤尼是个富人家的女儿,是另一个惯犯寄存在他们那里的。”
泽田纲吉喃喃:“尤尼小姐没事就好。”
黑西装小婴儿跳上笨蛋学生的肩膀,“我们要重新找老鼠了。Bouche,你有没有留下标记?”
幻术师的手段之一,是在接触过的人精神内留下标记。接触的手段多种多样,比如六道骸让A用他的三叉戟戳B,就在B身上做了标记,可以附体和入梦,又比如川上柚拿着狼毒的面具碎片,狼毒就可以进入他的梦境。
这样的标记,是不受空间约束的。
Bouche摇头:“梦境里的幻术师很强。”
里包恩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比你强?”
Bouche问他:“有个披紫色斗篷的小婴儿,你认识吗?”
里包恩沉默。
川上柚仔细地回忆当时的场景。
Bouche赶过来的时候,玛蒙已经在往门里冲了,不知道Bouche有没有看见七个成人变成婴儿的预告片,但玛蒙叫的那一声全部的人都听到了。婴儿的声音很好认。
之后中也和他和白渣渣往代表他记忆的门赶,Bouche起步稍慢,用的却是瞬移,在门前和他们撞车,再然后就被他引进白渣渣的门里了。狼毒的动作很隐蔽,那是Bouche在抢门,不清楚他有没有注意到,但门少了一扇谁都能看见。
从Bouche听了他的话后往白渣渣门里跑,可以知道他还是判断出了当时的情况的。
把人抓走再入梦基本是为了记忆,而门又那样高大巍峨,远远就能望见,预告片尺寸和门等同……Bouche应该猜出了玛蒙的身份吧,那么问里包恩是不是认识紫斗篷小婴儿的原因呢?试探?怀疑?单纯确认?
不管怎么说,都是彭格列内部事务。
川上柚不想掺和。
而两人把这件事摆到他面前来讲,未必不是为了观察他的反应。
见里包恩不答,Bouche转向川上柚:“可以请富江小姐说说之前梦境里的详细情况吗?抱歉,这种时候还打扰你,但我很在意里面的一个人。”
黑发‘少女’温顺道:“您太客气了。”
川上柚掐头去尾地描述了一番梦境的内容和闯入者的身份,将狼毒包装成好友白兰担心他的安危特地介绍的自由幻术师,又给白渣渣安上了杰索家族的叛徒的人设,将《基督山伯爵》的某些情节化用,尽量客观、但仍不可避免主观情感(演的)地诉说着。
狼毒的存在很难瞒住,破绽较多,还有费心编织了谎言却被白渣渣卖掉的风险,干脆用他引出白兰,再引出白兰和白渣渣相对的立场。——没有办法,他们长得实在太像了,而Bouche又很显然对白渣渣起了正常人都会对强大的疯子起的那种忌惮,不会放着不管。
听者里有号称能够读心的里包恩,川上柚全程控制心跳和表情,等到说完这个波澜壮阔、情节引人入胜的梦境,他觉得挺满意的。
注意到泽田纲吉被吸引的表情时,就更满意了。
川上柚想:不错,看来我有写儿童文学的天赋。
*
天蒙蒙亮。
众人走出别墅时,都觉得这一晚过得充实过了头。
中原中也和川上柚拒绝了里包恩提出的住到彭格列总部的邀请,重新找了家酒店(白兰友情推荐)入住。
行李很快被彭格列的人搬了过来。川上柚检查过房间和行李后,从旅行箱里找出换洗衣服,打算先洗个澡。
想到之前穿的睡衣是富商情妇的,他就觉得不太对劲。——没条件的时候就算了,有条件的时候他有洁癖。
中原中也:“你洗吧,我守着你。”
橘发的干部站在浴室门口,严阵以待。
川上柚:???
你就是这样吸取教训的吗?!
第135章
泽田纲吉又打了个呵欠。
他有点困。
先前半夜被惊醒时,因为惦记着富江的安危,泽田纲吉非常精神,但到事情都办完,精神不再紧绷,困意就一下子涌了上来。但在车上睡不太好。泽田纲吉透过前后座挡板瞄了眼认真开车的司机,又转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试图转移注意力。
天色刚刚亮起来,山林还是暗色,道路和植被交织成团分辨不清,和天空的交界之处倒是被分出了层次,先是略深的、如夜幕的蓝,再次瑰丽的淡淡的紫,而后又是更淡的蓝色,渐变晕染。
里包恩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我不在房里的时候,港黑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泽田纲吉迟钝道:“就随便聊了聊。”
里包恩声音毫无起伏:“聊了什么?”
草食小动物的直觉在报警,泽田纲吉努力回忆,将当时房间里的对话描述了一遍,当然,既然里包恩问的是“说/聊了什么”,动作应该就可以省略……吧。害羞的纲吉同学实在不好意思说被女孩子摸头了的事情。
家庭教师对学生提问:“你听出了什么吗?”
泽田纲吉思考中,“富江小姐和中原先生和我们是朋友了?”
“还有呢?”
“……”不情不愿的声音,“港黑的人应该是支持我的。”
里包恩满意地点头。
不枉他这些天的填鸭式教育,笨蛋弟子总算有点首领候选该有的敏锐了。里包恩教育道:“蠢纲,你肯定又在想什么‘友情应该纯洁无暇不掺杂任何利益元素’之类的吧?”他嗤笑:“天真。”
被打击的学生:“……”
小婴儿的声音冷冰冰的:“这种事情,等你足够强了再想吧。”
“……那时就可以自由地交朋友了吗?”
里包恩沉默着点头。
虽然那个时候,友情似乎更容易不纯粹——那些“朋友”,或许正是冲着你的强大来的。但纯粹本就是个伪命题,绝对的、完全的、去除任何所谓外物的纯粹,在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吧。
就和绝对的自由那样无解。
车内静了会儿,里包恩若无其事地提起了下一个话题,“尤尼找回来了,但写威胁信的人还没抓到。”
“那个密鲁菲奥雷?”
见笨蛋学生满脸懵逼,了解他学习进度的家庭教师不得不提醒,“密鲁菲奥雷,是意大利语‘千花’的意思。”
“诶?”
“诶诶??”
里包恩蹦起来打了下泽田纲吉的额头,止住了笨蛋弟子的尖叫鸡行为,没等他问“这是巧合吧”就给了回答:“是不是巧合我不知道。”黑西装小婴儿沉思着低低道,“奇怪的事情不只这一件……”
死屋之鼠的费奥多尔·D是近几年在国际上兴风作浪、大有名气的恐怖分子,之所以名气这么大还逍遥法外,正是因为对方像老鼠一样隐于暗处又无孔不入,非常善于隐藏踪迹。
很多时候,直到费奥多尔搞事完离开,当地的大型势力才得知他来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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