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机器必须通过杀意构造世界,那么储存为数据后,乌丸莲耶还能产生杀意吗?”
月城怜司被问住,仰头看向太宰治,不自觉蹙起眉。
也是哦,看来他还得去一趟警局仔细了解罔象女的工作原理。
太宰治捕捉到他的视线,垂眸看去,视线忽然在某处顿住。
青年仰头的动作将白皙的脖颈暴露无遗,而之前囿于身高,太宰治竟然没注意到対方下颌阴影处,偷偷藏着一枚吻痕。
不是蚊虫叮咬的痕迹,而是被人叼着皮肤,吮.吸、舔.弄打下的记号。
太宰治定定注视着他的蓝眸,清浅透彻,没染上任何旖旎。
但他脸颊上宿醉的酡红尚未散干净,周身淡淡的酒气萦绕。
吻痕在这个位置,青年当时是什么姿势?指尖按在红印上,太宰治忍不住想。
是像现在这样,全然信任地仰起头,任由旁人爱.抚他吗?
那双握笔的手是否插.入另一人的黑发,而被亲吻的喉间会不会溢出低.喘?
乌云不知何时遮住了太阳,连带着太宰治的瞳孔暗下去。
“昨晚有叫人亲吗?”他漫不经心地问,指腹反复揉磨那一小块皮肤,反而越揉越红,愈发刺眼。
颈间传来刺痛,月城怜司正要抬手阻止太宰治的动作,却听到他的问话。
耳根轰地一下红了,月城怜司以为他再说特权的事,别扭地回答:“没有,昨天我喝了……”
呃、他喝了几杯来着,三杯啤酒?
“反正没有。”月城怜司理直气壮地说。
他都睡倒在沙发上了,哪里会和别人亲来亲去!
太宰治眯了眯眼。
那就是某个家伙趁人之危,偷偷啃得。
月城怜司挡下太宰治的手,所以脖子上到底有什么?
走到浴室镜子前,他非要看个清楚不可。
太宰治跟着他走进浴室,隐晦地将人禁锢在洗手台前。
“这是吻痕。”
缠着绷带的指尖从下颌角不紧不慢滑下,轻轻点在红印上。
太宰治盯着镜子里的人,一点一点弯腰,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扑进月城怜司的耳朵。
“谁亲的?”
明知故问。
后背紧紧贴着太宰治的胸膛,热度隔了一层衣服烧到指尖。
月城怜司羞恼起来,怎么也无法说出松田阵平的名字。
镜子里的银发青年眼角微红,像是不堪重负,又似逃避,忍不住低头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掐住下颌,被迫抬起。
太宰治垂眸,捉住他闪躲的眼神,哑着嗓子问。
“你让他亲这里,那我亲哪儿?”
第72章
“不、不亲……”月城怜司热得不行,背上出了一层薄汗,按在陶瓷台面的手指尴尬地蜷起。
为什么太宰治能一脸自然地说出这种羞耻的话?
他现在只想打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让太宰治找不见才好。
月城怜司说得太小声了,以至于太宰治没有听清。
“嗯?”大提琴般的低音在小小一间浴室回荡。
胸腔紧贴后背,微弱的震动传递过去,引起酥麻痒意。
“我是说——”月城怜司鼓起勇气转身,两人现在面对面了。
双手抵在太宰治胸膛上,在对方纵容下推开一点距离。
“能不能不亲……”
月城怜司别扭地偏过头,他怕看着太宰的眼神就说不出话来了。
像只不准亲的猫咪,抱起来后抗拒地绷直爪爪。
被想象中的画面逗乐,太宰治闷闷笑了一声,卸力般挂在他身上。
“笑什么?”月城怜司恼羞成怒,奈何太宰治吃定了自己会接住他,更是顺势相拥到了一起。
“那你亲我一下。”太宰治忽然掐住他的腰,把人托着坐到洗手台上。
月城怜司慌忙搂住他,大腿不自觉夹在他两侧,银发倾泻而下,正好罩住太宰治,将两人围困在窄窄一方空间里。
太宰治仰头,眼睛里洒落了细碎的星星,闪烁着笑意。
“亲我一下,我就不计较了。”
明明两人没有除了朋友以外的任何关系,到了太宰治口中却像有正当立场追究这件事。
将“得寸进尺”这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太宰治说完话,自顾自闭上眼,等待月城怜司的“补偿”。
终于短暂避过他的视线,月城怜司悄悄松了口气。
与旁的对峙不同,那双暗沉沉的眸子每每盯着自己,月城怜司都有一种无法逃离的错觉,仿佛晚一步便再也挣扎不开。
他纤长的睫毛近在咫尺,唇角微微翘着,似是笃定这个吻的到来。
咬了咬下唇,月城怜司紧张得不行。
真的要亲吗?
可是不亲的话,太宰一定会同他磨下去。
反正太宰也没规定亲哪儿……他瞄了一眼,对方确实好好闭着眼睛,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
那、那就随便在脸上亲一下好了。
主动权分明在月城怜司手上,羞意却止不住地层层涌上来,在两颊晕出酡红。
他缓缓低头,凑近太宰治,呼吸不知不觉放缓。
距离太近了——月城怜司不敢看,忍不住闭上眼。
只要在脸上碰一下就好……
消无声息地睁开眼,太宰治虚虚扣住他的后颈,看到猎物傻乎乎撞到猎手怀里,他眼里浮起一弯笑意。
滚烫交缠的鼻息将月城怜司的唇染上一层水光红,太宰治只稍稍侧头,便噙住了这抹红色。
唇上传来不同寻常的热度,月城怜司不敢置信地睁眼。
“就知道你想耍赖。”太宰治低低地说。
他这是规则范围内的合理取巧——
月城怜司刚想反驳,太宰治的舌尖抓住机会撬开他的齿关,另一只手在他的腰间游移。
故意捏了捏腰际的某处,怀里的人一下子软了力道。
“唔嗯……”
呼吸不过来,大脑什么都想不了。
好热,要热化了。
当第一滴生理性泪水溢出眼眶,太宰治终于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舔掉青年眼角的泪珠,太宰治余光瞥见自己眼底浓郁到溢出的贪婪,他永不满足。
仍旧被锢在陶瓷台面上,月城怜司无处可逃,又不想对上太宰治的眼神,只好丢脸地埋进罪魁祸首的颈窝,平复急促的呼吸。
这是发生在月城怜司完全清醒状况下,半自愿甚至不抗拒的一个吻。
就算他再怎么鸵鸟心理,此刻不得不意识到,有些东西确确实实改变了。
正如浪裹挟的泥沙一粒粒淤造出海岸线,太宰治也一寸一寸侵入他的防线,回过神来,他的世界里早就多了另一个人。
脸颊轻轻蹭过柔软的银发,太宰治眼睑微阖,享受着他的依赖。
绝口不提确认关系,更不做进一步过分的事,太宰治给他留足了空间,也拦下他后退的脚步。
太宰治要亲手为他铺一条只能通向自己的路。
卷了一缕银发在指尖,等到热度渐渐降下来,太宰治把人抱下来,神情自若地问:“午饭吃过了吗?”
“……吃了。”月城怜司吸了吸鼻子,记起来他还要和安室透商量名单的事呢。
警视厅有内鬼,黑田兵卫虽然大概率可信,但对方手下的人不一定可信。
思来想去,果然安室透最靠谱。
“太宰呢?”见他忽略刚才的事,月城怜司的不自在消散了大半。
太宰治慢吞吞地挪到厨房,指着微波炉说:“我定的两份外卖,后来冷掉了……”
两份,有你的一份。
月城怜司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下次我提前和太宰说。”
太宰治危险地眯了眯眼。
下次亲他倒是不介意。至于下次带着别人的吻痕回家?还是算了吧。
拿出一份热好的外卖,月城怜司刚想说他在阵平家里没吃多少,就见太宰治将另一份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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