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楚门开着车,车载电台忽然接上了摄影棚外导演组的信号波,紧接着,蹩脚的演员们状况百出,楚门发现了那个瞒着他一生的秘密。】
【黑泽阵会死。我必须救他。……但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发现这件事吗?】
少年的心音渐渐变弱,取而代之的,是手机震动的声响。
“滴——滴——”
北条夏树顷刻间清醒了。他简单看了眼,是琴酒问他在哪里。
他有点慌,不过买酒和开房出示的证件都是伪造的,才过这么点时间,对方应该发现不了。他随手捏造了个理由,琴酒看起来也接受了,让他尽快过来。
北条夏树立刻吞了醒酒药和过敏药——出自组织研究所,质量有保障。然后打仗似的收拾起来,娴熟地处理掉证据,换上新衣服,刷牙、漱口水、口香糖……
十几分钟后,他已经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特效药起效很快,过敏反应已经消退了,只是脸颊还有点红。不过走路轻飘飘的,有种头重脚轻、随时都要栽倒的感觉,但路过的普通人完全看不出来。
接头地点依然是旧停车场,他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熟悉的保时捷。
夏树刚想去后座,发现驾驶位没有人,转而自然地坐进去。
琴酒正在假寐,礼帽被随手放到中央置物盒上,眼皮都没掀一下——但他一定醒了。
对于这件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北条夏树也不拆穿,想问伏特加去哪了,很快通过种种迹象做出‘他去给琴酒买烟’的判断,于是收了声,没说话。
车内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醒酒药渐渐安抚北条夏树躁动的神经与血液,也带来倦意。
这不是个好兆头,起码现在不能睡。
北条夏树凑过去一点,试图数他的睫毛,然后惊讶地发现琴酒连眼睫都是银白色,折射着细微的碎光。
他低头无声地笑了下,抬眸却对上琴酒冷冰冰的视线。
对方撩起眼皮看他,姿态十分游刃有余。
夏树:“……”
他下意识地心虚,别开目光;做完这一小动作后,他心想我凭什么要心虚?怎么总是这种干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于是他将目光移回来,与琴酒对视几秒,忽然生出一种松了口气的庆幸感——太好了。
北条夏树跨过中控台,坐到他怀里,脸颊贴了贴他的颈侧。
噗通、噗通。
脉搏的声音,沉稳有力。
……太好了。他还活着。
北条夏树放松下来,任由自己被对方的气味包裹。
然而下一秒——
琴酒说:“你喝酒了。”
夏树:“……”
“我没有。”他反驳,“你别冤枉我。”
琴酒掌心贴上他的面颊,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不把我的话放心上?”
北条夏树立刻放低声音道歉:“……对不起。”
他稍微变换了下姿势,将无处安放的长腿从中央置物盒上收回来,下意识地缩成一团。然后抬头,讨好地吻了吻琴酒的下颌。
琴酒不予理会,摆弄了下手机,然后将它丢到一边,这才重新正视他。
冰冷的湖绿色眼睛被掺杂怒意的复杂情绪填满,在昏昧的车内亮得可怕。
“你需要得到一些教训。”
琴酒漫不经心地解开皮带,金属扣与锁头随着动作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清脆声响。
北条夏树刚想起身,却被他单手摁住。
“……等、等一下。”他战战兢兢地说,“伏特加等下会回来的哦?这不合适吧。”
“我通知过他了。”
夏树几乎要淌冷汗了:“……这个停车场,也、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啊……”
琴酒漫不经心地将皮带抽出来,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用它束缚住夏树的腕骨——这个过程中,他的挣扎被轻松碾碎,像刚燃起就被风吞噬的火苗。
“有人。”他低低地笑了声,声音却仿佛淬了毒,诱哄道,“所以别叫那么大声。知道了么?”
琴酒起身,抬头吻他。
这是个凶狠近似撕咬的吻,带着不加掩饰的掠夺性质,如同烈焰般残酷。
柔软而湿热的亲吻失去它本身的安抚意味,他像敌人一样冷酷地对待夏树,执行着名为爱的惩罚。
变幻莫测的风暴,怒号着、奔腾着,自他的动作席卷而来。
琴酒缓慢而坚定地逼迫他的全线瓦解。
北条夏树被他的气势和欲望一并压着,呼吸如同尖锐而短促的风声。
他喘出一声难耐的低叹,心脏不停地颤抖,身体随着对方的动作、抽搐着发出无声的悲鸣。
“……轻、轻一点。”
他抽抽搭搭地求饶,细碎而内隐的疼痛纠缠在破碎的呜咽里。
琴酒舔了舔后槽牙,愉悦地喟叹了声:“嗯?……怎么又哭了?”
第51章 追捕
当天晚上, 北条夏树发了低烧。
这想来也理所当然,他体质弱,每年总要得那么几次流感, 又受限于停车场的条件,事后没办法好好清理。
他蜷缩在羽绒被里,黑发湿哒哒地黏在额角,苍白的脸上覆了层红晕。
“真可怜。”琴酒将一杯热水放到床头, 仍有嘲笑他的兴致, “秃了毛的小鹌鹑。”
夏树吸了吸鼻子, 小声指责道:“都是你害的。”
琴酒:“谈谈你喝酒的事?”
夏树:“……”
他像煎蛋饼一样把自己翻了个面,背对琴酒,闭上眼睛:“好难受,我要睡觉了。”
琴酒反问:“过敏不难受?”
北条夏树不敢顶嘴,又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
好在对方见他可怜,没有继续算账的意思, 盯着他吃下消炎药就作罢了;甚至答应了夏树胡搅蛮缠的请求, 顶着张不耐烦的脸,一勺一勺地给他喂汤。
北条夏树顿时快乐起来, 喝汤喝得心满意足。
他想起早几年被压榨的时候, 总期待有朝一日能翻身、让琴酒给自己跑腿,目前来看也实现得差不多了, 真不错……在苦中作乐这方面他一向很可以。
琴酒的动作停了, 视线在手机界面上滞留几秒。
“有工作吗?”夏树问, “我不想喝汤了, 能吃口哈根达斯么?夏威夷果味的。我买了一桶。”
琴酒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能。”
“苏格兰是卧底。”他慢条斯理地回答夏树的上一个问题, 又舀了一勺汤, 说:“要去解决下。”
北条夏树震愕一瞬, 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被单,面上倒是掩饰得很好。
“我记得他才刚得到代号。”他含含糊糊地说,“是哪里派过来的卧底?FBI?”
按照游戏的时间线,苏格兰暴露至少还有三个月,怎么会突然提前那么久?
莫名的紧张感攥住了他的心神,掌心甚至开始冒冷汗。
琴酒轻嗤了声:“不知道,无所谓。”
这真是过于标准的、Top Killer风格的回答。
北条夏树趁着他低头看手机的瞬间坐起身,尽管琴酒反应速度已经很惊人,仍有几滴汤水洒到了被子上。
“你怎么把我被子弄脏了。”北条夏树先声夺人地指责道,“湿巾纸在客厅,快去快去。”
琴酒:“?”
他依言放下了碗,只不过眼神非常恐怖。北条夏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生病,此时已经被狠狠收拾了。
等对方去客厅后,他迅速地亮了下琴酒的手机屏幕——再多余的小动作绝对会被发现。
很好,起码知道苏格兰最近一次和组织成员发生冲突的时间和地点了。
北条夏树保持着一副虚弱且漠不关心的神游模样,乖乖听了几句琴酒的警告,保证完“我不会再喝酒了真的”,目送对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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