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遇见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只不过不是太宰治,而是森鸥外。
他有些想回去刚才的房间了
然而森鸥外却抢先一步拦住了他。
“我还以为您不会回来了呢。”他说道,弯着眉眼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们的关系很好。
沢田纲吉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他叹了口气,嗯了一声。
“我也没有想到,”他微微仰着头,看起来很天真又无辜地说道,“森卫生科长在离职之后……竟然成为了Mafia吗?”
……
意外之喜。
就算是被沢田纲吉用不轻不重的话怼了,森鸥外也并不怎么生气。
比起气愤,他的心中更多的是一些欣喜。
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面前的这个孩子所代表的重量——曾经凭借一己之力将日本从绝对的败势扭转回能够同战胜国对话的重要存在,在战争结束后不明去向。
上层一度为他的去向而争吵不休,而离开了军队之后,从自己的恩师口中,森鸥外却曾经意外得知了对方的去向。
【“最强的异能力者之一,开辟了当今异能者局面的男人,盲诗人荷马。”】带着帽子的恩师如此说道,【“我们的那位【天照】正在他的带领之下进行世界巡游。”】
大抵也是对高层进行人|体|实|验的行为不满,虽说知晓这位人造小神明的去向,但在战争结束后同样也退出了政坛的夏目漱石并未将沢田纲吉的情报交给曾经的同僚,反倒是自己偷偷摸摸看过两眼,听闻他们和魏尔伦相遇、三人同行的时候还一起写过诗集,还暗搓搓自己去买了一本。
然后在三人的合集中看见属于人造神明的那部分的时候,隐约地露出了仿佛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的表情。
想起恩师难得一见的气急败坏的模样,森鸥外心底放松了不少。
他看向看起来似乎成长了不少的小神明,不过略作思索,就知道这是心血来潮参与到港口mafia的捞人活动中的太宰捞出来的家伙。
森鸥外:……
“不愧是太宰君啊。”他说道。
太宰治顿时露出像是看见了森鸥外穿着草裙在自己面前跳舞说嘿嘿哈嘿太宰治哈嘿的表情。
“好恶心——”他抱怨道。
而沢田纲吉不着痕迹地往太宰治的身边站了站,点了点头。
确实是蛮恶心的。
森鸥外一愣,顿时挤了两滴似假非真的眼泪出来。
不过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沢田纲吉也只能跟着两个黑头发的家伙走。
他走在最后面,从后面看着前面走着的两个黑色的家伙的时候,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就正好重合在了一起,微妙地有种奇怪的默契。
沢田纲吉不由开始思索这两人的关系。
都是黑毛……不会这两人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子之类的吧?
这种想象只在他的大脑中停留了一瞬就被棕发少年摇头甩去,毕竟就算是他也知道,和“森鸥外”相对应的,“太宰治”同样是一位【文豪】的名字。
沢田纲吉似乎是没在课本上见过太宰治的名字的,但是小春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憧憬太宰治的……对家三岛由纪夫,高歌着三岛的时候她也难免将著名的三岛对家加入了购物车。
然后在醉后抱着沢田纲吉苦恼说太宰治这种柔弱的男人太奇怪了果然还是纲先生更好……不要在奇怪的地方攀比起来啊小春!
不过多亏了三浦春的福,沢田纲吉倒是对“太宰治”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早知道就多读些书了(不是),沢田纲吉颇有一些百无聊赖地想。
“说起来。”他开口同走在前方的森鸥外搭话,“森医生知道与谢野小姐如今在什么地方吗?”
黑发青年的背影停滞了一瞬。
下一刻,一个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的女孩子扑过来抓住了沢田纲吉的手臂。
“阿纲!”在他下意识将对方扔出去之前,金发的女孩子扬起了脑袋,“爱丽丝好——久没见过阿纲了!阿纲有想我吗?!”
金色的波浪一般卷曲的长发,蔚蓝如深海的眼瞳,金发的女孩子穿着可爱的洋装,动作稚气而讨喜,仰起头的时候,像是一只巨大的人偶娃娃生出了魂魄,正在眼巴巴地看着来人。
沢田纲吉的动作就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当然他的迟疑并不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小姑娘有多么讨喜,一来是因为对方至少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二来则是对方的自称。
——爱丽丝。
要说的话,在流浪的途中沢田纲吉已经遇见过许许多多的“爱丽丝”了。
她们有的能歌善舞,有的笑如银铃,有的坐在高高的沙丘上摆弄着驼铃,有的站在钟塔上引诱远来的鸽,但是在日本,沢田纲吉所熟识的“爱丽丝”却只有一个。
那是在【燕骑士】上度过的短暂岁月,除了与谢野晶子之外,沢田纲吉身边能够接触到的另一位“女性”便是爱丽丝。
她那时候与现在这种可爱的模样完全不同,连身高也要高上不少——至少在沢田纲吉的记忆之中,“自己”总是仰视着爱丽丝小姐的。
和森鸥外不同,虽然知晓爱丽丝与森鸥外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沢田纲吉还是对于照顾自己一段时间的人偶小姐冷不下脸。
他迟疑地接住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女孩,“哎”了一声,摸了摸她金色如绸缎的长发。
“你有想念我吗?”她眼巴巴地问。
沢田纲吉目光游移了一下。
欺骗按理来说是穷凶恶极的mafia的看家本领,连奉行着能动手就绝不多bb原则的琴酒也擅长此道,常常在面对必死无疑的家伙的时候欺骗对方还另有一条生路。
然而沢田纲吉虽说是穷凶恶极还要极的mafia头子,也还成功地欺骗过了最亲近的伙伴,但是面对着这等眼巴巴看着自己撒娇的小姑娘,他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游移了一瞬。
爱丽丝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
“阿纲!!”她尖声道,“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超级、超级超级生气的哦!阿纲是笨蛋吗?!”
沢田纲吉“嗳”了一声下意识地就开始求饶,觉得还不如让自己去面对老狐狸森鸥外……至少对方不会像是蓝波一样生气撒娇。
但是大概正是知晓他这样的心情,森鸥外不仅没有加入两人的对话,甚至还很有监护人模样的低下头,同太宰治耳语着什么,夜色低垂,月光温柔,仿佛真的有一种叫做父慈子孝的东西萦绕在二人之间。
总之就是无视这边的吵闹。
而这边沢田纲吉不得不面对爱丽丝的“怒火”,直到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答应了对方一起买小洋裙一起吃小蛋糕一起捉弄林太郎一起穿小裙子……
“不行这个不行!”沢田纲吉临门一脚刹住了车。
“喔。”
其实不怎么生气——毕竟就连“生气”这一情绪也是森鸥外所设定出来的——的爱丽丝低下头,轻轻抱住沢田纲吉的手臂蹭了蹭。
“那阿纲还会离开吗?”她问,言语间似乎是好奇,又像是带上了多的祈求,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模样。
无形的文字像是纽带一般在森鸥外与爱丽丝之间流淌着。
看起来似乎是和太宰治在聊天斗嘴的黑发医生实际上正操纵着金发的人偶姑娘,试图尽可能地多得到一些重要的情报。神情、语态、姿势,无一不是森鸥外精心设计过的,目的自然是套取更多的情报……如果可以的话,将对方永久地留在自己的身边为他所用更是最佳的选择。
要是拥有【沢田纲吉】、要是拥有如天照一般的人造神明的话,区区一个横滨,自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仅如此,落下的头发、喝过的咖啡、凌晨四点半的港口mafia,都将成为记忆中的事物。
这怎么不让森鸥外喜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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