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诸伏景光接过杯子,“谢谢,没想到早餐还要麻烦你。”
舆水怜摇了摇头,看了眼时间,叹气道:“我希望你能多睡一会儿……没想到还是这么早就起来了。是我出门的时候声音太大把你弄醒了吗?”
“我是自然醒的,睁开眼睛后感觉精神还不错,不如趁着这会儿直接起床吧。”诸伏景光边说话边拆开饭团的包装袋,往嘴里送了一口后,牙齿破开米饭,然而很快,舌头便触及到了辛辣的肉片。
强烈的刺激袭来的瞬间,他眼神瞥见包装袋上写着“新品,地狱激辣烤肉饭团”几个字。
诸伏景光脑海冒出三个字:……中招了。
正在拆包装的舆水怜赶紧放下手中的饭团,在看到“激辣”二字后,舆水怜顾不得别的,赶紧将牛奶递给诸伏景光。
“先喝点牛奶——”说着,跑到厨房里将那一整盒牛奶都拿了过来,紧张地盯着诸伏景光的表情。
青年处变不惊的脸上维持着和平时相差不大的表情,可脖子与下颌那一片有被辛辣食物刺激后上涌的淡红色,舆水怜心里默默记下“景光好像不太能吃辣”这个事。
诸伏景光只觉得用了十成的定力才没让他冲到卫生间将这口吐出来,而是直接咽了下去。
至于为什么不吐出来,当然是因为这样太逊了。
事后回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那一刻的好胜心太强烈了。
舆水怜看着他喝了一整杯牛奶后,赶紧将另一杯牛奶递了过去,同时将牛奶盒盖子拧开随时准备备用,还不忘用充满关爱的眼神注视着诸伏景光。
“——牛奶还够吗?”
被这么盯着,诸伏景光只是“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几秒后,他才说道:“……我已经好了。”
“……真的吗?”
“真的。”
舆水怜明显不太信,但对方都那么说了,显然是不希望他继续追问,他不想让景光绝对自己是个没有眼色的人,所以只默默将对方的杯子给重新满上了牛奶。
诸伏景光:“……”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桌上的两个杯子。
……怎么除了他自己的那个杯子之外,另一个杯子也空了?
“我把我那杯也递给你了。”舆水怜边往自己的空杯子里添牛奶边说,“当时没想那么多……放心吧,我只喝了一口而已。”
诸伏景光嘴唇微动,却没说出话来,最后他小声道:“……这样啊。”
他喝了怜的杯子吗?
在舆水怜的视线见不到的死角,诸伏景光捏着杯子的那只手的拇指就像无处安放似的,反复的摩擦着杯子外侧,就像摇摆不定的钟摆和他忐忑的内心。
“对了,这个饭团真的那么辣吗?”舆水怜看着被景光重新拿起来的饭团。
诸伏景光麻木地点了点头。
“我也想试试……”舆水怜说着,就在袋子里翻找起来还有没有同款,遗憾的是这口味他只买了这么一个。
舆水怜跃跃欲试地看着饭团,“能不能给我掰一小口。”
“你确定?”诸伏景光回忆着刚才舌头都要烧起来的感觉,不大赞同地问。
“我只要一点点尝尝。”舆水怜说,“或者我等会自己去买一份。”
诸伏景光:“……”那还是自己现在满足他比较好。
诸伏景光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吃一点点哦。”
然后他就看见舆水怜表情都亮了起来。
他用包装的塑料纸隔着,然后将饭团从中间掰开,将里面被酱料混合着的猩红烤肉露了出来,他将这一小块和米饭一起掰了下来,递到了怜的面前。
舆水怜张嘴时轻声地“啊——”了一声,顺势身子往前倾了些,将那一口吞入口中。
诸伏景光感觉到套在手指上的那片薄薄的包装纸同对方吞咬时探出的下唇又短暂的相交,那感觉本就快得像错觉,在隔着一层包装纸后,却意外变得清晰了起来,即使如今手中空荡荡了,他好像还能回忆起一秒钟前的柔软的触感。
他缓缓收回了手。
舆水怜专注地品尝着这一块辛辣饭团,他吃完后吐出舌头又快速收回,发出了两声嘶嘶的吸气声,然后也开始灌牛奶。
“唔……确实有点点辣。”
诸伏景光看向舆水怜,他在仔细研究饭团的口味。
……变得奇怪的人原来只有自己吗?
第112章
不管此刻是否还有二人并未弄清楚的情愫, 时间已经不早了,没有太多的余裕让他们去细细琢磨。
诸伏景光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团,走到盥洗室内重新冲洗双手, 洗净上面的食物残渣。
在仰起头看镜子时,他发现下巴的胡髭已经长到了需要修理的地步——原先是有条理的故意留出来一点, 但这东西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变得蓬发如草垛。
早上洗漱的用具是昨晚在便利店买的旅行套装, 最便宜的那种,里面连能自助刮胡子的刀片都不含。
他刚一摸下巴, 就发现舆水怜站在盥洗室门口, 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舆水怜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装在塑料盒里的刀片, “我没有剃须刀。”
诸伏景光愣了下,下意识道:“你都直接用刀片?”
“不。”舆水怜修长的食指抵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就像在展示, 他说:“我不怎么长胡子。”
他将刀片盒子递到诸伏景光手中。
见对方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脸庞,诸伏景光失笑,紧接着他又问道:“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胡子就长在那个位置, 怜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自己这张脸。
更何况他们在保护雪莉的时候,还短暂的同居了一小段时日。
不过诸伏景光扪心自问, 那时候他忧心的东西层层叠叠, 多到叫人喘不过气来,他自己也没能好好看清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更别说这种生活中极小的细节了。
舆水怜顿了顿, 说道:“我那个时候不太敢和你走得太近。”
诸伏景光哑然。
“我们……那时候还不是能靠得太近的关系。”舆水怜回忆着那种酸涩的心情,说道:“比起好好记下对方的模样,那个时候想的更多的搞不好是‘怎么样才能不伤害苏格兰’和‘怎样才能和苏格兰保持距离’吧。”
那些烦闷的过往就像盖在二人头顶的厚重的黑布,被用力掀开后, 残留在他们之间的灰尘也跟着被扬起,露出了许多过去未曾探明的细节。
舆水怜继续说:“在组织的时候, 就算因为各种原因住在了一起,大家也会保持安全距离,不会故意去看对方刮胡子的样子吧?离开组织之后,我们都有了自己的住所……这种只有在早上、自家的盥洗室里才会发生的事,我也没有机会见到……”
“我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舆水怜忽然收住,他想起景光是要去上班,自己再这么喋喋不休的说下去,景光的性格肯定会继续接话,这么一来二去万一他被自己弄迟到了怎么办?
舆水怜:“……你先刮胡子吧。”
诸伏景光看着转身就要往外走的舆水怜,骤然提出道:“……要摸一下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在说什么啊?这也太奇怪了。
舆水怜脚步一顿,像定格动画那样一格格的转动身子。
诸伏景光自暴自弃地想——怜一定觉得他说了很奇怪的话。
可舆水怜那双眼睛却亮了起来,就像夜行闪耀的星。
他惊喜地、小声地问道:“……可以吗?”
他想,这个世界上,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十足喜悦、万分欢欣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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