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拉弗格心不在焉、又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一样含糊地道,脸扭向另一边,似乎还有点想远离他,“只是疼得有点太厉害了,不用担心。抱歉。”
神名深见歪了歪头,水汽和温度渲染,他一时半会也分不清同位体脸颊和耳朵的红是因害羞还是普通的血色,但对方忽然冷静下来的样子……完全是在掩饰什么。
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
“你有点奇怪。”恶趣味作祟,神名深见笑眯眯地探身过去,伸手按住他的右肩,打算看看这人脸上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刚才不是还在很大胆地索吻吗?为什么又不看我——想起来全部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坏了?”
拉弗格:“……”
他忍耐地闭了闭眼,将脸转了回去,面对另一个自己。
肩膀上的按压力度不大,但神名深见抓得很稳,只是因浸水较久而起皱的指腹擦过皮肤时,他觉得痒意似乎蔓延到了胸腔里。
神名深见凑得很近,头发湿漉漉的,除了脑袋露出水面的是肩膀和锁骨,水波荡漾折射出的光线下,那双蓝瞳如此明亮,毫无戒心。
“……我早就清楚自己有多么坏了。”拉弗格平心静气地接话道,抬手握住神名深见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手腕,“而你,是个天真的笨蛋,另一个我。”
被拉住手腕的神名深见迷惑地眨了眨眼,并不明白为什么同位体会忽然这么说——语调和神情都很平静,以致于这近似于风雨欲来,不在预料之中的反应,令他困惑。
拉弗格似乎并不打算等他回答,手掌向上攀去,五指强硬地插入指缝中交扣。
然后他一拉。
“!”神名深见被带得向他扑去,而拉弗格用另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腰,彼此的胸膛和四肢贴在一起,另一个人的温度在一瞬间灼热过浴缸里的水。
“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贴贴,亲爱的另一个我。”拉弗格严谨地开了一个玩笑,他其实并不轻松,遵从内心的行为本质上是前所未有的尝试,““明明之前还想着逃跑,结果完全不长记性啊。”
他试着靠吐槽消解紧张,没有衣物存在的肌肤相触充满一种微妙的亲近感,他甚至有些惊讶地发现即便两人的身材如此相似,触碰神名深见的身体时感觉也格外不同……例如他现在摸了一把对方的腰,也觉得神名深见比自己健康多了——是对方一直在坚持正常作息的原因吗?手感很好。
被摸了腰的神名深见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抬起没被抓住的手去掐同位体的脖子,头皮发麻,气急败坏,连谴责都差点稳不住语调:“你摸的是不是太顺手了?!”
拉弗格抓着他,也支撑着他,脖子上的力气实在不大,下面的人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谁让我们难得的坦诚相待了呢?都在一个池子里了,难道还要我什么都不做么——我很大胆的,和你不一样哦。”
神名深见:“……”
意思是这是他自找的吗??
“你要是想起来了。”他头痛地说,也不打算纠结同位体到底是怎么坏了,“接下来的剧情也得好好配合。”
他说得很直接,对现在的处境毫无所觉,好像仍然是很普通的相处之中,拉弗格笑眯眯地点头应了:“当然,我想起来了。砸得可严实了……虽然我当初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恢复记忆的。我会配合你,这是我们共同的游戏,那么,亲爱的,话题还是回到今夜我们一直在纠结的问题上吧?”
“你果然还没死心……!”神名深见有种被敷衍的气愤和了然,但他掐着同位体的脖子也舍不得用力,犹豫片刻后,他重新拾起了离开浴室的答案、而准备从同位体身上起来。
“不行,我困了。”他松开手,拉弗格却早已等着,按着他的腰自己坐直凑上去,快速地亲了他一口。
“你老实一点!”神名深见都被亲的没脾气了,推着同位体打算从浴缸里站起来,他不讨厌,但“同位体明明已经恢复记忆但看起来坏心思仍然很坚定”这件事他认为还得琢磨一下。
拉弗格不放手,仰着脸可怜巴巴地撒娇:“亲爱的另一个我,我这可是很痛之后才恢复记忆的,安慰一下不可以么?也可以当成庆祝嘛!”
“我是礼物?”神名深见被他气笑了,忍着一巴掌拍上去的想法,他没好气地道,“那你要怎么拆?更大胆的事想全部对我做一遍?”
“你这不是知道……”拉弗格嘟哝,没敢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另一个自己是真不懂——完全没有那根弦——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了,脸颊贴在神名深见的颈间,幽幽道,“而我已经足够有耐心了。不管是上个世界,还是这一年不到的时间。”
呼吸打在神名深见的耳后根,两人在浴缸里已经耗了一会,水温降了下来,神名深见一个激灵——同位体的语气不对劲!
他意识到再拖下去绝对会出现无法把握的事,当机立断地和拉弗格掰扯起来,后者一寸不让,被扯下胳膊去抓神名深见的手,被按住肩膀就亲一口来阻止;两人在浴缸中翻滚,互相拉扯,水花四溅,连水位都下降了许多。
“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吗?!”拉弗格抽空表达不满,“一有不对就要跑,胆小鬼!”
“我只是困了!困了!”神名深见掩耳盗铃,不服气地回嘴,“恢复记忆了就不能安生一点吗?”
没到一分钟,折腾到最后,神名深见扒住了浴缸边沿,正打算抬腿翻出去,而拉弗格抓住他的右脚脚踝,往后拉的同时也扑了上去;神名深见脑门差点磕到,反身回去踹人,结果水位降低太快,他抬腿,拉弗格打算去抓他胳膊,两人一起撞上滑溜溜的内壁。
神名深见的脑袋撞上了喷头开关,拿洗发水时挂到支架上的花洒喷出了有些温凉的水,他嘶嘶抽着冷气,痛到一时间都没顾上周围。
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同位体忽然就不动弹了。
撞到内壁上时,他似乎压住了对方……神名深见有些迷惑地按着脑袋,侧头对上拉弗格似乎忍耐着什么的神情,以及瞳孔幽深的注视,但他靠着一侧的内壁,就是不动。
神名深见揉着撞到的地方,尽量将注意力从疼痛中转移:“你终于安静了。”
他本打算转头爬出浴缸,但一动,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卡在对方曲起的双腿之间,而自己小腿挨着的位置……
好像有点不太对。
神名深见僵硬地看看水面,又侧头去看一言不发、此刻细看面色红得很怪异的同位体,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
都是男性,甚至还是另一个自己,他怎么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这家伙,硬了!
神名深见小心翼翼地挪开腿,撑着浴缸底部向后退,气氛太尴尬了,他这么做的同时还是不死心地开口:
“呃、正常的生理现象?”
虽然时空旅人已经远离了人类男性的生理现象,不管是○欲还是○起都不需要,但这依然可以作为解释。
“……”拉弗格抬手捂脸,闷声道,“这不是能装糊涂的时间吧?”
他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可恶,败在这里了!有点提不起劲了——
但他有些惊讶地发现,指缝里看见的神名深见看上去比他更慌张,更难以置信,更局促不安。
觉得可爱想去亲亲的冲动,压过了尴尬和忐忑,拉弗格一咬牙,放下手,坦坦荡荡地张开双臂,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另一个我。已经很明白了吧?就算是我这样走过许多时间的家伙,也会有如普通人类一般的欲求——而我很高兴,对象是你。”
神名深见张嘴又闭上,绞尽脑汁地试图找句话来纠正同位体的言语,但对方明明是坦然笑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却泄露出来的样子,又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但我就是你……”他艰难地找出话,“你还真有纳西索斯情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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