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要求都不好完成,牛顿走出领导的办公室,第一通电话先打到了陈爱国那里。
彼时陈爱国正身体力行的带着球员们围着场馆练鱼跃,誓要将广东省队的“防御强队”定位执行到底。
副教练喊了一嗓子,他连忙爬起来,满身是汗的接过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陈爱国先下意识的面露嫌弃,但想起牛顿好歹把赵有德斗了下去,还是决定用礼貌友善的语气来接这通电话。
他摁了接通键,手机里传来牛顿的声音。
老牛:“诶嘿嘿,陈哥,你把小琵、晓仔、二愣给我,我要带他们去打亚锦赛。”
在这全运会即将开始的关头,居然有人脸皮厚到开口就要把广东省队的主力全部要走!
老陈的表情凶恶起来。
在这美好的一天,祸祸了中国男排一个周期的赵有德得到了银手镯,在众望所归之中去住了新宿舍。
而才将老牛推上位的全国各地的排球名宿们不约而同的骂起了牛顿。
好家伙,在这紧要关头,这家伙居然拿着领导给的鸡毛令箭抢起了全国省队的心肝宝贝蛋!
那位才带队打完世少赛,只拿了个八强的侯教练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早说姓牛的不是个好东西,见到好的就想往怀里搂,和土匪似的,他妈的,这回我们少年队就差在防御上了,但凡把秦春晓给我,我们也能上领奖台啊!”
第67章 建队
在孩子们出发前,陈爱国压住火气给他们收拾了行李和证件,并让他们去看望了一次羊耘。
羊耘是比牛顿更老资格的前国手,本人也是非常优秀的教练,几年前高德琵那一批球员拿下世青赛冠军时,就是羊耘做的主教练,就连牛顿这次能上位,也是羊耘带着几个老伙计一起把他挺上去的,就连秦春晓能进省队,也离不开老羊的举荐。
而羊老头却又住院了。
高德琵开车载他们去医院随口聊着老羊的事:“以前,就是上一届选聘男排国家队教练时,羊教练和赵局子是竞争关系,老羊的历史成绩都更好,但还是没能争过赵局子,就是因为身体不好,赵局子后来还和别人说,老羊能活到孙子会打球的年纪已经够谢天谢地的了,我一时气不过,就和他争了起来。”
在那场争论后,高德琵就成了赵有德针对得最狠的运动员,但即使再来一次,高德琵想自己还是会出声反驳对方。
心里明白马凡综合征患者的心肺不好、寿命少于常人是一回事,高德琵却不喜欢听别人说,因为发掘了他这个矮子主攻的教练,正是羊耘。
李羚难得没吭声说一些傻话,只是趴在车窗上,从后视镜看高德琵的侧脸,发现这位大前辈谈起老羊的身体里,表情很是悲伤。
哪怕是二愣这样大咧咧的男孩,也知道这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就别张嘴。
秦春晓问:“羊教练是因为什么原因住院的?”
高德琵:“老毛病了,心脏不好,医生要他做什么换大血管的手术。”
要做风险高的手术,就意味着手术前的见面很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医院里总是有一股药水味,秦春晓想戴口罩,但转念一想,羊老头看到喜欢的后辈来看望他时还戴着个口罩,生怕在这沾上什么病,总归会让人不快,就把这个念头压了回去。
他们提了一箱低脂牛奶和桂花藕粉,见到羊耘时发现这老头精神还挺好,戴副眼镜,靠在床头看书,旁边的手机放着老歌,男声清澈而富有磁性,唱得十分动情。
“人生纵有欢喜,难免亦常有泪……”
李羚好奇:“这是什么歌?”
秦春晓和高德琵、羊耘三个粤语区出身的人同时回道:“《狮子山下》。”
《狮子山下》是歌圣罗文的代表作之一,不过他最广为人知的,应当还是与“巨肺”甄妮合唱的《铁血丹心》。
羊耘和气的絮叨着:“当年港岛回归时,港区同胞们就合唱了这首歌,我那时候听着这首歌,哎呀,被感动的不行,你们牛教练和陈教练也都听哭了,都说以后有机会了,要去港区给同胞们打球看,结果不到两个月就真有一场友谊赛要在那边打。”
提到往事,羊耘的眼睛竟是清澈明亮得像个年轻人。
“我当时还是副教练,也跟着去了,我们仨逛街时表现得和土包子似的,那亚洲四小龙好繁华啊,那边的球员好骄傲的和我们说,他们是用狮子山的精神打球,不过如今咱们这边也发展的好了,狮子山的精神,那股拼搏的韧劲,放下心中矛盾,共追梦想的团结精神,我们也有!”
他讲了一阵古,才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让三个男孩坐,等他们坐下,又看着高德琵、秦春晓得意的笑。
“我就知道小琵总能再站起来,还有你,晓仔,第一次见你打球,我就知道你能出头,羚仔,和晓仔搭档好玩吧?”
羊耘没说和秦春晓搭档打球是否能常胜,而是问了“好不好玩”。
李羚认认真真的回道:“好玩极了,还很安心,有他在,就像打副本时后面跟了个T爸爸,能够尽情打怪升级。”
羊耘:“我打球时也觉得好玩,做教练好玩,眨眼咁多年,看你们打球还系好玩。”
一下午过去了,羊耘讲了他打球时的经历,执教的经验,对三个年轻人的指点与期许,又和他们说,亚锦赛得好好打,老羊在役时从没输过小本子,到了他弟子这一代也不该输。
高德琵这个羊门弟子听得双手紧紧握拳,坚定地应了是,临走时,秦春晓又按着李羚给老羊鞠躬。
“谢谢羊教练。”
隔日,他们得知他羊耘拒绝接受手术,嫌太受罪,反而拿着积蓄,带着孙子羊栏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第一站是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听说滑完雪后又要去玻利维亚看天空之镜。
见羊老头还挺潇洒,秦春晓也放下心,提着行李,带着李羚、符碧扬、高德琵一起站在北京天坛饭店门口,和艾孜买提、乔明明、六月楼对视。
艾孜买提说:“小鸡,你怎么又跟着晓仔走了?”
直接从海南飞到北京不好吗?为啥还要在广东绕一下。
符碧扬回道:“其实我们是在机场碰上的。”
海南队的郑教练专门让符碧扬和秦春晓订了抵达时间相同的航班,让符碧扬下飞机后别走,在原地等秦春晓来接,大家一起去饭店。
郑教练是这么说的:“跟着晓仔走,别乱晃,北京那么大,走丢了很麻烦的。”
符碧扬:“好哒。”
李羚愣,符碧扬莽,高德琵路痴,大家可以想想秦春晓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秦春晓:“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一块打球了。”
乔明明爽朗一笑:“是啊,来,我帮你拿包。”
秦春晓带了不少教辅资料和一台笔记本电脑,背上是一个大包,手里推着最大尺寸的行李箱,让四舍五入两米的乔队看起来很不忍心。
小秦可是连一米八都没有呢。
乔队长浑然不觉秦春晓其实已经超出中国男性平均身高好几公分。
秦春晓的发育期不长,也就长了小半年,从一米七出头蹦到了一米七八,然后他又开始不长了,按照秦春晓的记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长一公分的时间要以年计,最后踩着骨缝闭合的时间勉勉强强磨进一米八。
而等下午体测时,秦春晓才明白为何陈爱国为啥要痛骂牛顿不当人。
因为他们的牛教练,这回把国内所有SR以上、适龄、血条还够的球员全弄过来了。
不仅有世青赛的12人,还有。八一队的丁荣、张丰、何世平,陕西的佟殊岚、孔多金,加上高德琵,就是世青赛前陪他们打练习赛的六人组嘛!
总共18个人,全是各省的尖子,老牛一个不漏全拉过来了,他还很遗憾的和众人感叹;“原本还想把游子瑜的师兄弄过来的,那小子发球也一把好手,可惜在训练里摔出了肩膀习惯性脱臼,只能退役了,还有湖南的罗小帅、上海的封枫,不是在手术就是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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