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朋克(7)

    廖归鸿右手正拿着手机，埋着头进了包房抬头扫视一圈，视线停在了施然身后的江云歌脸上。
    杨玺和林樱收起笑脸对廖归鸿微微躬身喊了声：“二哥……”
    廖归鸿看都没看这两个人，右手手机还举着，左手搭在包房的门把手上，沉着双目看江云歌，神色不善。
    小野寺淳酒喝的很快，之前就已经有了醉态，反应比杨玺和林樱慢了半拍，现在他清醒了一些后知后觉站起来对廖归鸿躬身，“小廖君？”
    屋里其他人这才跟着小野寺淳齐声道：“二哥好！”
    施然这一声招呼的声音很轻微，江云歌又是只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声音。
    仍旧是白天那一身的黑色衬衣西裤，廖归鸿放开门把手，右手和手机一起放进裤子口袋，迈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靠近施然和江云歌。
    “二哥，我们只是在玩游戏，并没有欺负同期。”施然看着越来越近的廖归鸿，感到越来越重的杀气，不得不开口为江云歌解释。
    “让开。”廖归鸿简单两个字的命令带着不容拒绝的冷肃。
    杨玺拽了施然一把，江云歌那解开的裤腰带和露出的底裤边缘就暴露在了廖归鸿眼前。
    廖归鸿垂目看了一眼江云歌的底裤边缘，略挑眉，“小黄鸡？”
    似是质问，似是好奇，却没有其他可以窥探的情绪。
    江云歌也挑了下眉，用手指勾了一下一排小黄鸡图样的松紧带，放开时在小腹上弹的清脆一响，“是，小黄鸡。”
    眯了眯眼，廖归鸿这个表情说得上是威胁意味十足。
    施然为江云歌捏了把冷汗，又想靠近去解释，杨玺再度拽了施然一把。
    江云歌默不作声，微微仰头保持微笑跟廖归鸿对视，廖归鸿盯了江云歌一会儿，回头看向小野寺淳，“小野寺，计时器的破译密码，试一下小黄鸡。”
    “计时器？”小野寺淳先是一愣，马上瞪大双眼对于敬源说：“于君请把背包递给我！”
    于敬源立刻从沙发拐角的角落翻出小野寺淳随身带来的背包，小野寺淳动作迅速的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启动程序窗口，调出输入框，输入，回车，动作一气呵成。
    “小廖君，不可以使用中文字符！”看见提示框的英文翻译成中文的小野寺淳立即做出汇报。
    廖归鸿说：“用英文。”
    “Small yellow chicken？”这一句英文充斥着日本乡下口音的味道。
    廖归鸿微微颔首，“试试。”
    于敬源和其他几人已经被紧张的气氛感染，但脸上都挂着莫名的不解围在小野寺淳身边。
    日本友人先输入了一遍带空格的英文小黄鸡，提示错误，又输入了一遍不带空格的英文小黄鸡，还是错误。
    旁边的人开始出谋划策，于敬源说：“试试日文？没说不让用日文？”
    小野寺淳尝试失败。
    “那韩语呢？谁会韩语？”
    小野寺淳说：“我会，我试试。”
    尝试之后仍然失败。
    廖归鸿已经隔着宽大的大理石茶几背对江云歌面对小野寺淳等人捏起了眉心，似乎在思考，大约过了一分钟，廖归鸿捏着眉心的手指向小野寺淳，“试试拼音。”
    “小廖君，我不会拼音！”小野寺淳如临大敌。
    于敬源推开小野寺淳说：“放着我来！西一凹小，喝唔肮黄，鸡一鸡，小黄鸡走你！”
    在于敬源“鸡一鸡”的时候付征凌说：“鸡是整体认读音节不用拼出来！”
    但是“走你”已经被于敬源说出口，同时他按下了回车键。
    小野寺淳电脑上的黑底程序窗口突然如同上满了发条一般飞速运转，密集的代码飞速运行了十几秒之后，终于停在运行完成的提示上。
    紧接着电脑屏幕再次弹出一个提示框，上面写的是中文。
    【全区服游戏公告邮件发布倒计时60S】
    【全区服游戏公告邮件发布倒计时59S】
    【全区服游戏公告邮件发布倒计时58S】
    “……”小野寺淳呆愣的时间里倒计时少了五秒，他猛地回神跳起来瞪大眼睛对廖归鸿喊道：“小廖君！成功了！是拼音！是公告！”他又低头看一眼电脑，“还有五十秒游戏全区服会发邮件公告！”
    廖归鸿这才抬腿走过去，易知辰陶岩心赶紧给廖归鸿让路，廖归鸿坐到电脑前打开游戏。
    《末世枷锁》，看得见屏幕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施然和杨玺此时也按捺不住好奇过去围观了，一屋子只剩下一个江云歌在遥远的桌子另一端，他坐在了沙发里，又抱起他的冰镇无糖乌龙茶，嘴嘬在了吸管上。
    同期和小前辈们都专注盯着廖归鸿的手，在他输入完游戏账号密码等待登录的Loading读条时，他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江云歌。
    江云歌歪头对廖归鸿笑了一下，廖归鸿似乎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又垂下眼去看电脑屏幕了。
    游戏内界面是斑驳的旧金属主题，廖归鸿打开了系统邮件界面，抱起手臂向后靠进沙发，蹙眉冷目，薄唇微抿。
    倒计时框早已被拉到了屏幕一角，于敬源不知不觉开始读秒，“八、七、六……”
    小野寺淳也开始将心里的倒计时念出，他的额头已经浮现一层细密的汗珠，目光亢奋到恨不得把笔记本电脑瞪穿。
    易知辰、秦可心这几个虽然不知道倒计时和公告到底意味着什么的吃瓜群众被氛围感染，纷纷加入轻念倒计时的行列之中。
    所有人数到“一”之后，“零”都是蓄力一起喊出口的。
    “邮件！邮件！快看有邮件了！”小野寺淳喊破了音，他指着屏幕的手急剧的颤抖起来。
    廖归鸿再次抬起眼，江云歌再次对廖归鸿微微一笑。
    没有人敢去触碰电脑，廖归鸿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右手，将屏幕上的光标移动到那一封打着“NEW”标签的新邮件上。
   
    第10章 云妹的三个巧合
   
    《末世枷锁》生锈的旧金属主题界面一片斑驳之中，廖归鸿点了一下新邮件。
    一只与游戏界面风格完全不搭的Q萌小黄鸡跳了出来，廖归鸿随手开启了笔记本电脑的声音，就听见这鸡“叽叽叽叽叽叽叽叽”的叫着欢脱的扑闪着它稚嫩的小翅膀从界面角落飞了一圈噗通一声跌在了界面底端。
    一双大而闪亮的鸡眼睛的左眼居然对着屏幕俏皮的眨了两下。
    随着小鸡那橘色的小尖嘴开开合合，在小鸡头顶冒出一个气泡对话框来。
    电脑也随之播放起一段语音，声音是被合成加工过，听上去每个字都是单独录制然后拼凑起来的，混响效果每个字都不太一样。
    “嗨~”是可爱的萝莉音。
    “大家好啊~”是逐渐低沉的怪兽音。
    “我是”是沉闷到地底洞穴的沉沉回声。
    “常闻语哦！”是高亢扭曲的太监音。
    语音略一停顿，小野寺淳那指着电脑颤抖的手更是像得了帕金森，他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恐惧，“常……常闻语？？！！”
    “常闻语？”秦可心直接惊了，“常闻语不是早就死了嘛？！”
    林樱激动的说：“这是他死前设置的彩蛋吗？！”
    “是是是的吧！！”陶岩心都惊的舌头打结了。
    “我天！常闻语！！常闻语啊！！！”于敬源两手抱住头已然是要疯了。
    “都闭嘴！”杨玺蹙眉，极严厉的一声。
    廖归鸿微瞥了杨玺一眼，杨玺立刻将一脸的严厉收敛，换上恭敬对廖归鸿颔首，似乎在向廖归鸿认错。
    画面小黄鸡头顶的气泡内文字变化之时，怪异的语音声继续播放。
    “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哦！”
    语音再一停顿。被杨玺吼过的吃瓜群众再不敢出声，廖归鸿微微蹙眉，放在电脑旁的右手本舒张的姿势渐渐握拢成拳。
    小鸡又调皮的眨了眨右眼，“这个，秘密就是，我，最喜欢，穿，小黄鸡，内裤，了！”
    “哈哈哈哈哈~”这声笑是极为挑衅又带着慵懒的真实男声，未经混响。
    笑声一出，廖归鸿呼吸一滞，右手拳头骤然捏紧，骨结发白。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一串轻快的鸡叫声中，小黄鸡扑腾着翅膀飞回到界面一角，“嘭”的一阵烟雾，消失了。
    廖归鸿喉结动了动，又盯了电脑几秒后，起身。
    慢慢的吸气，又缓缓的吐出，廖归鸿的视线又一次投射在对面岔开两腿坐姿豪迈的江云歌脸上。
    嘬着冰镇无糖乌龙茶，江云歌歪头，一笑。裤腰带还没系，紧实的下腹还露着一小块小黄鸡图案的底裤松紧带。
    “小野寺，明天继续破解二号计时器。”廖归鸿本该低沉稳定的声音似乎掺杂进了极难察觉的兴奋。
    “是！小廖君，明天我会准时到公司继续破解工作！”小野寺淳瞬间立正，对廖归鸿深深的一鞠躬。
    杨玺方才一吼的余威仍在，不被廖归鸿点名的人只能压抑着疑问和激动，一个个绷紧了神经盯着廖归鸿的一举一动。
    廖归鸿双目中那一抹亮色转瞬即逝，眼眸再度阴沉下来，他缓步走到江云歌大敞的两腿当中，垂首垂目。
    江云歌被廖归鸿卡着，没办法合起双腿，笑了半天脸笑的有点僵了，嘴放开吸管，仰头对廖归鸿挑眉，“请问二哥你这是……”
    廖归鸿左手向江云歌伸出时江云歌选择闭嘴，围观的一群人更紧张了，大气都不敢出，施然抿了一下嘴朝廖归鸿走去，刚走出两步，胳膊被人狠狠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