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朋克(90)

    “跟我爸聊天儿呢，聊挺好的。”江云歌这么回答。
    然后施然才注意到电话的背景音里确实有江叔叔的声音，和廖归鸿轻声说话的声音。
    江叔叔说的似乎是：下回去上海我带点儿礼物去你家拜访吧，到时候提前跟你约时间。
    廖归鸿答的似乎是：您说一声，我派人接您。
    施然僵着，没经过脑子问：“这是，已经见家长了啊？”
    问完施然又后悔，这他妈都在问什么？有病么？
    江云歌那边“啊”了一声，“见家长啊，我爸挺喜欢他。对了我爸还问你来着。”
    “嗯？”老江的声音，“谁啊？”
    “施然。”江云歌说。
    “施然啊，来电话给我我打个招呼。”老江说。
    施然迅速挂了电话。
    很没礼貌，很……
    但施然不知道该跟江叔叔用什么样的语气去说话。故作轻松吗？
    恐怕不行吧，装不出来吧。
    江云歌电话再打来时施然静了音，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抗拒江云歌打电话给他。
    但他还是不想让江云歌胡思乱想，他微信跟江云歌说：
    ……在唐熠家，不便接听，你回来咱们再聊吧。
    唐熠抽着烟一直在观察施然，等施然这些操作都完成之后，唐熠才说：“吃饭？”
    施然闭了闭眼，看着唐熠，“我去你的新项目。但，这个项目之后，我去哪儿，你别管。答应我，必须做到，否则我周一就辞职。”
    唐熠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如有违约，不得好死。”
    “行。”施然站起来，“去买菜，回来做饭，以后只要有时间，你让我来，我就来。”
    “你这是要跟我……”唐熠拖个音，笑笑，话锋一转点下头，“好的。”
   
    第119章 大哥授意过的事
   
    周六四号计时器开启后，寄语法务律师办公室的律师们，以及归鸿工作室反编译组全部紧急调回公司开始准备各类证据和资料。
    周日江云歌特意提前几个小时到机场，跟廖归鸿坐在机场咖啡厅里把《末世枷锁》前端与《废土朋克》后端的协议卡点全部打通。
    当初丁诺偷走代码交给汤灿慈后，汤灿慈手上的技术实力并没有快速重构如此大体量的游戏前后端全部代码的能力。
    这也是他们必须让常闻语加入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常闻语太了解废土朋克前后端的代码，他可以以通过快速调整前后端数据传输协议的方式来阻止寄语网络的追查。
    当然常闻语还在后端设置了很多卡点，由于常闻语写代码的习惯非常奇葩，就连跟他最熟悉的温弘都没办法轻易看透常闻语编写的规则。
    说白了，温弘是科班出身的程序员，常闻语是自学成才。
    温弘这类程序讲求的是缜密和逻辑，常闻语追求的是达成目的，没什么规矩，非常随性，想到哪写到哪但是他又总能把那些看似毫无规则的代码用他奇葩的写法都联系成一个整体。
    廖归鸿成立反编译组之初就知道只有温弘能带领这个组，但温弘对常闻语工作习惯的了解还是太浅，他无法攻破常闻语设下的结界。
    但江云歌在机场几个小时就全部打通了。
    守在寄语里的反编译的三个人疯狂跟着江云歌的节奏把能够证明《末世枷锁》可在《废土朋克》上运行的不计其数的证据直接输送给律师，律师办公室里有廖素笺工作室的主程序带领律师团识别这些证据是否可用，以及主程序手下的其他程序都协助律师不断将这些证据归类整理。
    廖素笺和易天旸在十八楼总裁办的办公室里，他们看着投影上不断飞速刷新的证据资料清单，两个人都沉默着。
    丁诺的电话从周六到周日打过来无数个。
    打给廖素笺，打给易天旸，甚至唐熠、罗生都接到过丁诺的电话。
    黄伟颉刚到总裁办来找廖素笺，说丁诺也给他打电话了。
    跟黄伟颉说闻语科技的电话一律不予理会，周一公司律师办会直接跟闻语科技的法务联系。
    黄伟颉没有多问什么，关于末世枷锁，他虽然知道一些，但了解的并不透彻。他只需要知道公司的态度，不跟丁诺和闻语私了，这是要走法务程序，就足够了。
    “依你看。”廖素笺闭上眼靠近沙发里叹口气，“这一仗……”
    易天旸从单人沙发起身坐在廖素笺身旁，低声说：“没有悬念了。”
    “是啊，嗯。”廖素笺抬手捏了捏头，“几年了？”
    “五年多。”易天旸说。
    “我本来以为，闻语死了，真相会永远埋藏。”廖素笺苦笑片刻，“常闻语就是常闻语，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仇家。”
    “小笺，我有个问题，请你务必如实回答。”易天旸转个身面对廖素笺。
    “你问。”廖素笺仍然仰着头往下躺了躺，“我不会再瞒着你了。”
    “从开始到现在，你提起常闻语，从来没有半分的责备。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目的？”易天旸的声音很低沉，目光却锁在廖素笺脸上。
    廖素笺微微睁开眼，偏过眼眸看了易天旸一会儿，笑笑，“是我请常闻语这么做的。”
    “什么？”易天旸眼睛猛地睁大，“这些是你安排的吗？”
    “虽然我和常闻语互相看不顺眼，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廖素笺叹息着起身到酒柜拿出红酒，又在手指上夹了两个高脚杯，回到沙发坐下，把酒和高脚杯都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易天旸主动接手，去打开红酒倒了两杯。
    碰杯小口品尝回味之间，廖素笺继续说：“废土朋克从开发初期就把游戏和后台绑在一起，没有那套维护后台，游戏服务器都开不起来。汤灿慈的技术水平我知道，他短时间内做不到。但游戏已经在他们手上，由他们发布出去是迟早的事，不如让常闻语切入进去。我的想法只到这里，后面的事我其实没有想的那么……不留余地。”
    易天旸微微蹙眉，握着酒杯的手轻轻摇晃着里面红色的液体，“为什么不在得知代码泄露后第一时间发布游戏？虽然代码泄露，但只要赶在汤灿慈之前大范围首发《废土朋克》，一样可以压制汤灿慈。”
    “归鸿不同意。”廖素笺保持着微笑，“还有最后一些细节，他没有打磨完。他不同意提前发布游戏。”
    “……这当中的利害关系，他明白吗？”易天旸问。
    “你也是一路看过来的，两年前归鸿什么样？如果这事放在现在，归鸿应该会权衡利弊同意这样的操作，但那个时候，归鸿太倔强。”
    易天旸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确实。”
    沉默着喝了三杯，到第四杯时，易天旸再度开口，“归鸿懂编程？昨天到今天反编译的进度，温弘说是归鸿亲自操作。”
    “他……”廖素笺又捏了捏头，“归鸿对编程兴趣不大，所以他应该做不到这个程度。”
    “那是？”易天旸抿了抿唇，“江云歌？”
    “嗯。”廖素笺点头，“但这问题不用问了，归鸿说是他亲自操作，那就是他，没有江云歌，没有其他人。”
    “匪夷所思。”易天旸说完四个字，房间再度陷入沉默。
    盯着时间，廖归鸿的飞机应该起飞了，廖素笺才又站起来，“天旸，去请几个保镖，这件事告结之前都要在暗处保护归鸿。丁诺如果要垂死一搏，目标很可能是归鸿。”
    “丁诺跟归鸿有什么仇怨么？”易天旸已经打开了手机准备拨号。
    “以前丁诺跟闻语冲突不断，但实际上归根到底，丁诺都是看不惯归鸿。常闻语已经不在了，丁诺如果要搞什么事情，只会瞄准归鸿。”廖素笺说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今天不用跟着我了，我有点想闻语，想去他的半山别墅坐坐。”
    “你也……提防一下丁诺。”易天旸嘱咐着。
    “嗯，会的。”廖素笺回头对他笑笑，推开门走了。
   
    第120章 杨玺居然是主唱
   
    礼拜天一天唐熠就接到了丁诺五通电话。
    施然跟唐熠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的共识，所以当中唐熠让施然去把换洗衣服拿几套过来，施然没有犹豫。
    去而复返后，唐熠还在打电话，施然就自己去就近的菜场买了菜。
    吃过晚饭，第五通丁诺的电话打来，唐熠很有诚意的敷衍了半个小时糊弄完丁诺之后，似乎很头疼的样子。
    施然洗碗收拾完，唐熠突然换了身衣服跟施然说去染止。
    那个看门狗会给套个手环的同性恋酒吧，去喝酒？
    在《末世枷锁》的事情掀起轩然大波，寄语和闻语眼看要干起来的这个当口，需要去释放一下？
    可唐熠有什么可释放的，压力都在寄语高层那里，唐熠虽然是个牛逼氪金制作人，但他跟《末世枷锁》的事又没什么关系。施然腹诽着，也没特意换衣服，就穿平时上班的成套的运动装跟着唐熠到了车库。
    戴鑫按施焕意思给施然弄的金色唐二代是停在唐熠那辆白色GLC斜对面的，唐熠上车前想起来问了句：“你车呢？我看看。”
    施然指着唐二代，“就那辆。”
    “欸？”唐熠关上GLC车门走到唐跟前绕了一圈，“这车说是换设计师做了二代，样子挺不错啊，比我那个车大多了。”
    “价钱不能比。”施然站在唐的车头。
    从拿了车到现在施然还没仔细看过自己的车。虽然说是金色，但其实就是银色带那么点金，金的比较低调，但低调里又看着让人很舒服。他默默在心里给施焕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