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和人生赢家抢男主的日子[快穿](142)
她指点邵宗严去箱子里拿地图,晏寒江却站在一旁远远看着她的肚子,看得她往上拉了拉被角,才淡淡收回视线,说道:“这是男孩,这孩子身具龙气,你又身具凤命、母仪天下,你们母子的将来还未可知呢,不用那么悲观。”
“晏兄你还会算命?”
“略懂。”晏寒江微微抬了下巴,一派高人风采地解释了一句:“你们算命的不都这么说吗?皇子身上有龙气,后妃都是凤命,她躺在这么大一座宫院的主殿里,必定是个高位后妃,生了儿子怎么没机会搏个将来?”
客户本来还怀着几分期待,以为他能说出什么道理来,结果一听是这么朴实的骗子理论,脸色也黯淡下来了,自嘲地笑道:“是啊,宫里哪个皇子不是龙命,我肚子里出来的又有什么特殊?若是祁仙师没出事,还能为我谋划一二……罢了,你救他出去就是,我毕竟也算个修士,等我那学过道法的分魂归来,我……又有何惧?”
邵宗严翻出地图,闻言便笑了笑:“客户你放心吧,我是为你而来的,就是救了我师兄之后也不会那么快离开,必定要保证你安全无虞才会走。”
一张画着这宫城内部地图的详细图卷在床上展开,客户接过蘸满朱砂的笔,在地图西北画了个圈,并从门口开始蜿蜒画出了一条小路,连到中部一座最大的宫殿——也就是他们如今所在的凤仪宫。
客户扔下朱笔,鲜红的脂甲在地图上划了一下,解释道:“咱们所在的这块地方便是长秋宫了,顺着这条线走过去就是祁仙长如今所在的临清宫。算着时辰箫韶此时还没散朝,你们就装成送点心的内侍进去,我再写一道手谕予你,若有人拦路你就拿出手谕,我看谁敢违我的旨!”
她说出这几句话来,杀气腾腾威仪外显,再不像一个病体支离的孕妇,赫然像是执掌一家一国的上位者。邵宗严记下地图上的路线,微微一笑,道:“多谢娘娘相助,邵某定不辱命。”
客户摇摇头:“别叫我娘娘,还是叫客户听着好,这么叫着才觉着我是个人,不是摆在这儿没人看的一副泥塑木雕呢。”说罢又对晏寒江点了点头:“这位仙人请开门吧,我叫人弄两套内侍的衣服,你们暂且穿上才好在宫里走动。”
晏寒江摇摇头道:“给他找一件就行,我就呆在他身上,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是真有仙法的?客户眼神微闪,对这两人倒是添了几分信心,于是叫他们躲到屏风后面,假托殿上有蜘蛛网碍眼,叫他们找一个个子高的内侍进来。
不一会儿人便带了进来。
晏寒江隔着屏风把内侍和宫人都弄晕,挥挥手扒下衣裳,邵宗严便捡起来到屏风后面穿好,扬声问晏寒江:“晏兄是要藏在我怀里还是盘在胳膊上?说来龙身不需要泡在水里,倒是比鱼身方便些呢。”
他走出来之后,却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绘缠枝莲纹的青瓷鱼缸,缸里之前养着几条金红色的鲤鱼,如今鲤鱼给扔进了花瓶里,那鱼缸里却泡着一条黑背白肚、浑身鳞片隐带金光的瘦长草鱼,从水里支出半个身子,朝他摇了摇胸鳍。
“刚才我想了想,觉着拿点心太麻烦,索性你就捧着鱼缸过去,说是皇后怕你师兄住着无聊,送他一条新品种的观赏鱼吧。”
……为什么还是草鱼?他本来是想让小细龙像钏子一样缠到他手臂上呢!邵道长端着青瓷水缸,神情莫名地有些忧郁。床上的客户倒是一脸神往地看着鱼缸,惊艳地说:“晏仙人这一身金鳞真像神龙化身,我原以为你是凡人出身,这才修行几年,未必就能有翻江倒海的本事呢,却不想你竟还带了这样的大仙同行。”
邵道长听到有人夸晏寒江却是总比夸自己还高兴,勾着嘴角淡然答道:“其实晏兄是真龙之身,不过在下界不方便现龙身,是以白龙鱼服,现化成这副样子。”
白龙鱼服大概是化成白鱼,黑白龙那就是黑白的……还是草鱼了。邵宗严又拿双眼皮胶在脸上略粘几下,掩饰住太过风流多情的眼睛,捧着鱼缸低头快步出了正殿,按着记中的路线向北而去。
殿门在他们身后砰然合上,仿佛房里的人关了门似的,守在外面的宫人内侍也没感觉什么异常,身子站得笔直,继续规规矩矩地守着这座空旷宫殿。
邵宗严那里救人如救火,直接沿着地图上画出的路线低飞过去。一路上巡察的侍卫偶尔看到他的残影,也就只看到一道淡淡的影子,转眼就消失无踪。纵有不放心的多看上几眼,也再看不到任何痕迹,是以竟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再追究此事。
短短五分钟内,他就走到了临清宫门口,捧着鱼缸朝里面闯去。宫门外的侍卫们抬手拦住他,喝问道:“你是哪一宫里来的,奉了谁的旨意?不知道有上谕吩咐,临清宫这位贵人不能和妃嫔来往吗?”
邵宗严低了头道:“我正是奉上命送鱼来给贵人赏玩的。”
他双手捧着鱼缸往前一递,里面的晏寒江摇头摆尾,身上鱼鳞映日生金,虽然外表看着还是挺像草鱼,可这一身颜色就矜贵,就连川南供上的锦鲤也没有这么小、鳞片这么华美的。众人顿时被他的美色吸引住,不论远近都凝神瞄着他,倒没人注意邵宗严这个生面孔的太监了。
晏寒江在水里一边展示着优美的身姿,一面将神识笼罩一宫,传音给祁会轩:“我是你师弟的道侣,今日特为救你而来,祁道友请现身一会。”
几个呼吸之内,里面的殿门便被打开,祁会轩身被囹圄走不出来,却命内侍跑出来给门口的人传话:“都拦着他干什么!这只鱼是贵人找皇上要来镇定风水的,你们碰坏了有那个命赔吗?”
侍卫便低了头纷纷退开,让出一条路让邵宗严进去。只是走到殿门口便被拦下,里面的内侍再不许他进去,高高在上地吩咐道:“打赏他几个碎银子,出去之后老实闭着嘴,这宫里的事一句也不许提!”
“让他进来!”殿里忽然响起一道悠远清冽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来的仙音,沁人心脾,又令人不敢不从。那名内侍为难地说:“圣上有命,贵人不要为难我等……”
祁会封走到门边,露出小半张清华如月、毫无年龄感的脸庞,冷然道:“一个小内侍,留下就留下了,有什么为难的。这镇国金鱼难道你们能养?以后就让他留在殿里服侍鱼不行么?”
内侍却似不敢得罪他,唯唯应了,转过脸狠狠剜了邵宗严一眼,吩咐道:“你小子不知走了什么运了,去把鱼给贵人送进去!”
第111章 第九次救援
殿门打开又关上,邵宗严从洒满阳光的院落挤入了清冷阴暗的大殿。客户所住的凤仪宫看起来也旧旧的,充满药味,却也比这座临清宫强——这里给人一种幽暗阴冷的不舒服感觉,不像宫室,倒更像是囚室。
殿里燃着檀香,本该是清心宁神的香气,可在阴沉的大殿里却让人闻着气闷。
邵宗严低着头走到桌旁,只听得师兄用算命时那种玄远高妙的嗓音说:“这鱼乃是真龙血裔,不能随意安置。你们立刻去净身沐浴,挑个丙午年甲辰月庚子日辰时生的人来帮我镇位,我在这里布个风水局。”
刚才那太监阴柔的声音响起,低声道:“祁大人,圣上有旨意在先,这临清殿里不能没人服侍……”
“这不是还有他吗?”祁会封袍袖一抖,指向安置好鱼缸,正在旁边无所事事地站着的邵宗严:“会伺候鱼就会伺候人。他是沾过鱼龙灵气的人,比你等灵秀得多,有他留在这里就足够了。你们且去沐浴净体,再虔心诵《阴符经》十遍,以免冲撞灵鱼,闭了它的灵机。”
他声音清远,神色冲淡,举手投足都是一派神仙姿态。且在太医院时他就下心力和宫中内监打好关系,当今身边最得宠的太监都曾得过他指点,断人起落无有不准的。再配上一副十几年不曾变化的容颜,怎么看怎么都是误入这滔滔浊世的真仙。
哪怕现在被御林军硬绑了关进临清宫里,这些太监也仍把他当作活神仙捧着,除却圣命难违,得看着不能让他跑了,剩下的——特别是这等涉及神仙之力的事,谁也不敢不听他的。
那太监走到邵宗严身边,沉着脸严厉地教训了几句,要他好生服侍贵人和金鱼,若他们回来发现半点不妥,他就要等着受罚。
他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缸里的草鱼都在水面上抽出水花了。祁会封拂一拂袖,声音中添了几分怒意:“你等身上的浊气已冲撞了龙鱼,还不赶快出去!”
殿里的内侍鱼贯而出,走到殿外不放心地回望了一下,便见殿门前光影之间,祁大仙背着身子随意挥了挥袍袖,殿门便从里面砰地一声关死。
这一下可真是仙人手腕了!几名太监战战兢兢地下了台阶,赶紧回去沐浴更衣,再去找人按着他说的出生时辰寻小太监。
殿内只剩下他们一家子,邵宗严总算把头抬了起来,撕下眼角的双眼皮胶,露出一副比少年时还滋润妖娆的脸庞。眉眼间似含着嗔怨,脉脉不语地看着大师兄。
祁会封上前攥住他的手,焦急地问道:“你怎么进的宫,怎么又打扮成个小太监来送鱼的?箫韶是不是把我被处决的消息发了明旨,赚你们上京来替我收尸?那都是假的,你有本事,成了神仙了,快回去劝住你师兄师姐们,千万别叫他们进京来送死……也别在咱们原先那座山住了,箫韶已经查到那儿了!”
他拖着邵宗严的手就往外带,急急叮嘱:“咱们门里的花名册和帐簿我都烧了,连祖宗牌位也埋进地宫了,他怎么样不了你们。你们不要上朝廷的当,过来自投罗网,我不会有事的,他且舍不得杀我……”
邵宗严硬就将身子钉在地上,任他怎么拖也不动,执手细看师兄。见他一如当年,甚至还胖了点,不像是受过罪的样子,这才吐了口闷气,忧心地问:“师兄,你怎么让这昏君关起来的?难道是有人诬陷师兄勾结前朝王室后裔造反,要把咱们玄炼宗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