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杀闯关游戏(49)
它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猎物,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林子。
其余野狼见状,也都默默地隐退进深林。
本以为不可避免的一场苦战就这么戏剧性的被化解,林巧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呆滞。
这就完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油然而生,林巧大舒一口气:“吓死我了,那些狼居然自己走了。大哥哥,我们运气可真好,你——”她转头一愣,她发现大哥哥的脸色好像并不怎么高兴。
谢迟安当然不觉得轻松。
那些狼,又或者说是那头狼王,分明是有人操控的。那声口哨,林巧因为惊吓过度没有在意,谢迟安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只是碰巧遇上一群野狼便还不算最坏的情况,可如果有人能操控这些动物,那就太可怕了。
主办方说——“岛上藏有食物与武器,请自主搜寻。”
而岛上的动物,可以当成危险,可以当成食物……也可以当成武器。
并不是人人都有驯兽的能力。但现在岛上很明显就有一个。
第二关玩家,果然卧虎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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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里,白狼王一改之前在谢迟安面前的凶悍阴冷,像只大猫般亲昵地蹭了蹭年轻男子的身体。
坐在一块岩石上的男子面容清秀,眉眼温柔。他把手贴在白狼王的脑袋上,温声道:“下次别乱跑了,你伤还没好呢。”
白狼王委屈地嗷呜一声。
这个人类救了它,它只是想给他弄点食物来报答。而在狼眼里,人类显然是可以当成食物的,这个救了它的人类除外。
季青临无奈:“我不吃人,我只吃素。”
白狼王疑惑地歪了歪头,显然它这样的肉食性动物是理解不了素食主义者这种存在的。
季青临轻拍了拍它的头:“小白,你困了没有?我有点困了。”
白狼王听话地趴下身子,让季青临枕着它柔软的皮毛睡觉。一双绿色的兽瞳半阖上,却没有放松对周遭的警惕。只要有外人敢靠近这里,就会被十几头野狼一举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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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
这次的广播没有统计剩余幸存人数,只是断断续续地播报死者编号。但如今大家没有纸笔,精神高度紧张,只要不是过目不忘,基本都记不住迄今为止到底死了哪些人,甚至死了多少人。
那些乱七八糟的数字,他们哪里记得住,要记也是记那几个经常三杀四杀的危险玩家。
但偏偏就有一个人记得。
他不仅记下了所有已死亡玩家的编号,还记下了一部分玩家的面貌,并且一一对应上。
江阔在第一天寻找队友的一小时内,就逛了三分之一的岛屿。他遇见不少人,并得知了他们的编号,记住了他们的模样。
江阔是1号,队友是13号,这样的实力配置在当前绝对算得上顶尖。但两人的运气就属于底层了,第一天就遇上了狼群。
13号很没义气地丢下江阔跑了。那会儿都没死多少人,13号还没意识到“1号”这个编号的含金量有多高,简直是闪亮亮的一条金大腿。他只知道,他没必要陪着一个刚认识的队友犯险。反正这游戏少了队友也不会死,顶多少个帮手。13号自认实力强劲,足以独自应付人。
但应付狼就不行了。
江阔没什么表情地看着13号逃之夭夭,自己被十几匹虎视眈眈的野狼围在中间。
然后匕首出鞘,江阔轻而易举地在狼王右后腿上割了一道口子,突破包围圈冲了出去,毫发未伤。
他只是为了确定这个队友可不可靠而已。结果很明显,靠不住。
他不会怪13号自私,在危急关头先考虑陌生人的人本就不多,这是人之常情。只是江阔也不会再管这个队友就是了。
江阔和13号就此失散,他也没想着去找对方,就独自行动,顺便杀了几个不长眼上来作死的。
直到他闻到一阵食物的香味。
烧烤的味道,令人心悸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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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太阳光打下来,卧在树上的江阔微微眯起眼眸,伸手挡住眼,透过指缝看见金色的光芒,斑驳地穿过碎叶。
江阔坐起身,随手攥住一条缠绕在树干上正准备攻击的小蛇:“大清早地给我送早餐,有劳了。”
小蛇:“……”
江阔捏着小蛇的七寸跳下树,匕首砍下几段树枝,开始生火。
岛上没有淡水,也没有容器,很可惜不能做蛇羹,烧烤是唯一的选择。
小蛇死的很安详。
江阔简单处理了下蛇肉,做了一下心理准备。
他做的饭是什么味道,他自己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
江阔尝了一口,然后神色微妙,猛地吐掉。
难吃得他自己都咽不下去。
江阔又想起昨晚那串回味无穷的烤蘑菇。
如果能把那个人抓来给他做饭就好了……
灭掉火堆后又扔了蛇肉,江阔决定另外找些吃的。
他沿着日出的东方走去,看见一具壮汉的尸体。
如果是普通的尸体,江阔是一步都不会停留。但这位不同,他昨天见过这人。
时间倒退回前一天,那名大汉见他便粗声粗气地问:“你是98号?”
江阔没有否认,只是问:“你是……”
大汉不耐烦道:“你就说你是不是!一个号码有什么好隐瞒的?难道你是0号?”
除了0号,任何玩家都没有隐藏号码的必要。
“当然不是。”江阔露出号码牌背面的一点红色证明自己不是0号,但并没有把数字露全,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我这个人警惕心比较高,喜欢知己知彼。”
经过第一关后风声鹤唳的人的确很多,大汉没有怀疑,再说了一个普通号码也不是什么机密,便道:“我62号。”
江阔得到答案,转身就走:“再见。”
他就是这样如法炮制,得知了所有遇到的人的样貌、编号,乃至他们队友的编号。
除了0号,谁的号码看起来都不重要,没有记住的必要。但江阔就是记全了。那样可以排除掉大部分不是0号的人,少做许多无用功,后来更是证明编号代表个人实力,绝非无用信息。
当然想到排除法的人不只他一个,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江阔那样的记忆力。
广播也是,他记下了所有已死亡的玩家编号,直到如今派上用场。
62号。
江阔记得很清楚。
昨天才见过面的大汉,已经毫无声息地躺在这里,死的不能再死。
而广播从头到尾都没有播报62号死亡。
这就有意思了。
什么情况下,会出现62号已经死亡,却没有被广播播报?
江阔不认为广播会在这种事上出bug。
那么答案很明显,极有可能是0号替代了他的身份。
江阔蹲下身检查62号的尸体,脖颈处有颈椎骨被折断的痕迹,身上的号码牌不翼而飞。
江阔基本可以确定是0号杀死62号后,夺走他的号码牌冒名顶替了。
那么想要找到0号很简单,只需要找到98号,他的队友就是了。
江阔不知道98号是什么模样,但是只要挑看起来很弱的就行。
他对杀人没太大兴趣,能够只杀一人就能过关,谁也不会想要去杀一群人,疯子除外。
杀死0号,这就是江阔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 旅行结束啦。昨天乘了三小时飞机又坐了三小时大巴,回到家直接累得倒头就睡,完全忘了更文这回事……
今天的攻终于有了名字。
宋代陈允平有诗《江阔》,首句为:江阔雁声遥,何人共寂寥。
我突然觉得当攻的名字挺好。
以下是我借用首句的,自创的不知道什么体裁的诗。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但是莫名觉得很贴切QAQ
江阔雁声遥,何人共寂寥?
谢君迟未至,于我长安早。
江阔雁声遥,何人共寂寥?
谢君迟未晚,予我长安好。
江阔雁声遥,何人共寂寥?
谢君未迟来,与我长安老。
☆、Chapter 48
老城区新搬来一个姿色姣好的女人,穿一身假冒伪劣的皮草,烫着一头大波浪,廉价的口红抹在嘴唇上,手里总托着一杆烟枪,活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歌厅里的女人。这身打扮走出去是要叫那些上流人士笑话的,落在这老城区里,竟还算时髦。
巷子里的妇女们议论纷纷:“这哪里来的女人?这么洋气,咋的还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起初大家只是好奇。女人走在老旧的街上,腰肢款款,一颦一笑,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不少干活的男人看直了眼,锤子砸到手上,哎哟一声,有的娘们赶紧拧着自家那口子的耳朵叫人回神。
年轻漂亮的姑娘,哪个男人不喜欢,而男人喜欢的,女人总是讨厌。好奇的目光渐渐就不对劲了,变得刻薄厌恶起来。
“这狐狸精是来城里傍大款来了嘛,看她天天不工作,也不知道哪来的钱。”
“外面租房子可贵了,看她也不像个有钱的。不然哪能住咱们这儿?”
“人家可是迟早要飞出去的金凤凰哟,跟咱们这些麻雀可不一样。一个女的打扮得这么招摇,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家。”
女人在老城区里被无形孤立了。但她从不在意,她的社交圈子,从来都不包括这些家长里短的长舌妇。
女人白天不出门,到了晚上才会踩着一双高跟鞋出去,天亮才回来。
在老城区与新城区的交界处,夜晚华灯初上,五色霓虹灯照不到的地方,有条见不得光的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豪车停下,踏出一双锃亮的皮鞋。褪色的墙皮前有一排站街的流莺,像货物一样等待着被人挑选。
女人是最漂亮的那个,也最受青睐。运气好的时候,她会遇到一两个阔绰的大老板,带去外面的酒店过一夜,就能得到万把块钱。不乏提出长期包养的,女人也乐得接受。老城区里的房子,一年总有大半会儿得空着。